云海?雨荨在恐惧中听到了这个名字,抬头一看,真是云海。“怎么是你啊,吓死我了”,雨荨说着就一头扎进云海的怀里,双手紧紧环着云海的腰哭起来,边哭还边碎碎的念着:“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仿佛吓到她的不是云海是别人,而云海是她在极度恐惧中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云海什么都没有说,他静静得抱着雨荨,不时用手轻轻拍拍她的背,这种感觉如此的熟悉和自然,云海忽然不想放开。他把脸贴着雨荨的发丝,感受着她的气息。这个女孩瘦弱纤细,却在以霎那间就填满了他心底那片大大的空缺,让他又找回了那种久违的满足感。
许久,雨荨轻轻抬起头,双手放开云海,方才想起自己在云海现在的记忆里并不是女朋友的角色,表情有一点尴尬。“对……对不起,我实在是被你吓到了”雨荨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的,是我不好,不该这么晚这么突然来找你”云海扶着雨荨的双肩抱歉又怜惜的说。
“可是,云海,你怎么在这里啊?”雨荨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我,……”云海被突然这么一问,反倒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我放假了,不知道去哪儿,就来看你了”。
“哦”雨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有一丝喜悦,又掠过一丝担忧,该怎么面对云海呢?
“那,你上楼坐坐?”雨荨只好先对云海说。
云海坐在沙发上四处望了望,觉得这屋子虽小,可是感觉挺舒服的。雨荨倒了杯水给他。
“云海,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呀”
“我想来看你了,所以就来啊,哪那么多为什么啊”云海嘟囔着,觉得雨荨的问题真多余
“你呀,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做什么都不和我商量商量”雨荨脱口而出。
“雨荨,怎么?以前我总是替你做主吗?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对不对?”云海突然问。
“我……”雨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雨荨才试探得问,“云海,你想起什么了吗?”
云海摇摇头,同时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不管了,这次一定要把自己心里对雨荨的感觉说出来,“没有,我脑子里的还是那些破碎的片段。每次我想要去回忆一下,把那些片段拼凑起来,就会头疼得厉害”。
“那就不要去想啊,笨蛋”听说云海头疼,雨荨急着抢话过来就说,一如从前一样。
“雨荨,你别急,听我说。我也很害怕头疼,并不敢去多想。所以,我没想起什么来。可是,我心里对你总是有种感觉,就是那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还有依恋,和你分开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很想念你。你告诉我,我们从前不只是普通朋友对不对?”云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雨荨,急切的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雨荨犹豫着,依旧担心给云海带来哪怕一丝的伤害。
“那你听我说,不管从前怎么样,现在,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雨荨从云海的脸上又看到了从前的那种坚信不疑。
“云海,你真的这么确定?即使想不起从前也没关系?”
“嗯,现在我非常的确定,虽然我想不起从前,但我相信从前的我一定和现在一样对你有着超出普通朋友的感情。所以雨荨,如果你不介意我失忆,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好不好?但是……”云海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如果你喜欢的是端木……”
“啊?端木?你怎么会这么想”雨荨被搞糊涂了,难道云海都失忆了,还能记得从前和端木的事情。
“嗯,因为我白天看到你和端木……,”云海不想说下去,生怕得到自己不愿意听的结果。
这个笨蛋,原来白天就来了,他一定是又误会我和端木了。“我,和端木没什么的,云海”
“那他干吗搂着你?”云海的小孩子脾气又来了,不依不饶得问。
雨荨想了想,觉得可以告诉云海一切了。
伦敦的街头,云海牵着雨荨的手。
“你说,记忆到底是什么呢?”云海偏着头问身旁的雨荨。
“嗯……”雨荨想了想说,“我想啊,记忆就像是散落在家中角落里的旧物,时间一久你就忽略它们的存在;又或者它们会在你搬家的时候被悉数丢弃”。
“那为什么我不记得你是谁,但还是会爱你呢?”云海又问
“因为有的记忆是因爱而生,但爱不是因记忆而生的,爱的痕迹会牢牢刻在你的心里,即使记忆丢了,爱还在那里,不多不少”雨荨若有所思的说。
(一)
异国他乡,云海和雨荨反而能够静静的享受拥有彼此的时光。
“雨荨,我要谢谢你”云海很认真得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雨荨说,眼睛望着远方,仿佛也是说给全世界听。
“嗯?为什么呢?”雨荨抬起头看着云海的脸。
“谢谢你在我失忆的时候为我付出的一切,谢谢你不放弃我,谢谢你在我没办法爱你的时候仍然肯在那里守候我,谢谢你……”云海一气说了好多谢谢,但其实他心里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没办法表达自己对雨荨的爱。爱,其实是不用言语的,不是吗?
“那,我也要谢谢你”雨荨说
“谢我?什么呢?”云海不解得问
“谢谢你即使失去记忆,即使忘记了我是谁,都没有丢弃我们的爱”雨荨嘴角微微扬起,眼睛闪闪发光看着云海。
“云海,其实你不必谢我的。因为经历过这次的事情,我更加肯定自己对你的感情。在英国的这些日子,我感觉自己长大好多,也懂得了好多,我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而不必非得占有他或者得到他,那种默默关心惦念的感觉有点酸楚但也很幸福。这让我想起,那个时候我弄不清楚自己对你的感觉,而你却不求回报的关心我帮助我,虽然你这个人看起来很自负又霸道,脾气还有点坏,但其实你老早就会用一种付出的方式去爱别人,不是吗?”
“真的吗?雨荨,你真的是这么想我的吗?”云海头一次听雨荨这么赞扬自己
“嗯”雨荨肯定的点点头,“你看,其实我们这次分开,虽然痛过,但也没那么糟糕了。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也了解了你的心,不是吗?”,雨荨想了一下,又说,“云海,你听过仓央嘉措的那首诗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你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
“怎么样,很美的吧?那时候,我就在想,云海啊,就让我这么默默爱你好了,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反正我的爱都在这里,一分都不会减少”
“雨荨……”云海有点哽咽了
倒是雨荨看到云海这个样子,赶紧打趣说“傻瓜,好感动是不是,你可别得意,我是觉得你呀,太笨了,放开你不管我都好不放心呢,哈哈”
“哈哈……”两个人额头轻触在一起,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颜中还带着点点泪花。
忽然,云海捧起雨荨的笑脸,将唇轻轻的靠了上去,雨荨没有躲开,她早已习惯了云海霸道的吻……。
(二)
这个春假,云海留在英国陪在雨荨的身边。雨荨到学校去给导师帮忙的时候,云海就静静呆在雨荨的公寓里或者呆在酒店里,有时候,云海也会帮雨荨完成一些资料的整理和收集工作。闲下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到处去游荡,牛津大学城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两个人快乐的身影。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云海也必须要离开英国回到伯克利去。
“雨荨,我,想回去就申请转校,我想申请来英国和你一起读书”云海说
“怎么了,你在伯克利不是挺好的吗?那也是名校啊”
“不是啊,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一分钟也不想离开你”云海像个小孩子一样皱起眉头
“云海……,”雨荨拉长了声音,“你别那么任性好不好啊。伯克利可不是艾利斯顿,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再说转校,还是跨国转校哪那么容易呢?而且……”雨荨低下头,“而且你妈妈也不会同意你来和我在一起的”雨荨知道,沈寒枫是她和云海之间最大的障碍,始终都是要面对的。
“可是……”云海还想要说什么
“没有可是,云海,听我的,你就好好在伯克利完成你的学业,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将来我们一定能在一起的,好不好?”雨荨疼爱的捏捏云海满是郁闷的脸庞,“而且,放假的时候,你还是可以来看我啊。平常我们也可以经常发邮件、打电话,你想看我的时候,还可以用视频,对不对?”
“好吧,我听你的。”云海只得乖乖点头,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楚雨荨,云海就像一只驯服的小猫咪一样,学会放下自负,听从劝告。
“乖……”雨荨俏皮的摸摸云海的脸,像妈咪对待听话的小朋友一样。
这下可有点小小得“激怒”了云海,“楚雨荨,你……,你把我当小朋友啊,看我不收拾你”
“下朋友?没有啊,我是把你当一只比较听话的小……猪……”雨荨故意拖长音想要“气气”云海,谁知没来得及跑开,被云海一把揽在怀里,牢牢得动不得。雨荨还在挣扎着,
“哎,别动,再动,我可就……”云海说着把手伸到雨荨的胳膊下打算“挠痒痒”
“好了,好了,不动就不动嘛,算你厉害了”雨荨最怕挠痒痒了,只好停下来不再挣扎。
“那,闭上眼睛”云海命令道
“干什么啊……”雨荨看着云海坏坏的表情,知道没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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