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立刻一沉,脑袋像被什么硬物重击过般一片白光。 眼前的景物纷纷从我的眼前退去,只剩下雨,无穷无尽的雨!
左戈恍惚就在雨的那一头。
他背靠着一根银色的灯柱,闭着眼睛微微抬起下巴,帅气的脸庞在明亮的灯光下棱角分明。而他的嘴角却倔强的上扬着,隐忍着要逸出口的疼痛。。。。。。
我的心又是“当——”的一沉,听见那个女声穿透雨幕,继续用标准的普通话报道着——
“究竟是什么使这个男孩如此执拗的认为所有人都是‘脏’的呢?!在经过一个小时的激烈争执之后,此男孩由于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而当护士小姐脱掉男孩的衣物准备检查伤口时,看到了让人为之震惊的一幕——男孩除了腹部有两道被利器刺破的伤口以为,在他本该光滑健康的肌肤上,居然布满了很多道旧伤疤——有被鞭子抽的,有被烟头烫的,有被刀砍的,有被利器刺破的。。。。。。。这个年仅十几岁的男孩,居然全身上下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痕,据专家人员分析,此男孩幼时一定受过父母或亲人的虐待。。。。。。然而,更令人瞪目结舌的事情是:此男孩居然是罗阑市前任市长的左铭的儿子左戈!说到前任市长左铭,大家应该会联想到去年的血案吧?一个年仅十四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女孩,就这样惨死在左市长的手下!据说此女孩是他新任夫人李秀侑的长女安可爱。。。。。。究竟是什么事,导致左市长犯下这样的错误?现在他已经因为此事在监狱里悔过思行,我们对往事不得而知。。。。。。但是这次的虐儿事件,会不会又与之有着莫大的关联呢。。。。。。”
我突然间四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只能惶恐的睁大眼睛。
下一秒,我从地上弹跳起来,几乎是疯了一样爬起来就向前跑。没跑两步,我的手就被另一中大掌握住。
我打掉,它再次握住。我再打掉,它再一次握住!
我忽然就愤怒了,转身朝李宪泽吼:“滚开!”眼泪哗的冲出我的眼眶,我的声嘶力竭的大叫,“滚开——”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用“滚”这个字眼,它严重的伤害到了李宪泽。从我脱口而出这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永远都伤害他了。
李宪泽触电般的松开了我的手,表情可怜无辜,还夹杂着一种深深受到伤害的挫败感。他就这样看着我,睁着那双迷蒙着雾气的眼睛看着我,像是一个等待妈妈去呵护去疼爱的小孩。
“对不起。。。。。。”我嘴唇动了动,这三个字最终只哽在咽喉里。我迅速跑到“布加迪威龙”车前,拼命地拍打着车门。
车门缓缓打开,我一把将“苏格蓝裙”从车里拽了下来,然后自己坐上车。我听见“苏格蓝裙”愤怒的咒骂声,我看见李宪泽耸拉着脑袋站在雨幕中,任雨水浇打着他的全身,然后我发动引擎,倒转车的方向,决绝的把车开出了他们的视线。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懊悔、痛心、难过、抑郁、焦急,各种情绪在我心口郁结成一团,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只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两只脚也在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在抖。。。。。。
左戈。。。。。。左戈。。。。。。
左戈——
Vol。01她才是真正的“安可爱”
眼前,是一张大大的双人席梦思床。
左戈一手垫着后脑勺,仰这个身子躺在床上,陷入昏睡中。
银色的日光灯洒上他高挺的鼻梁,使他本就毫无血色的棉布看起来更显苍白了。
在左戈的床左侧,是伏在床边已经睡着了的安可可,她的手软软的搭在左戈垂在床侧正在输液的那只手上。
而左戈修长的手指弯曲成一个有力的弧度,紧紧握住了搭在他手心上的小手。
病态中的俊美少年,和散发着关爱气息的灵气少女。。。。。。这幅和谐的画面构成了一个温馨的包围圈,强硬地抵制着第三者的介入!
我的心一阵刺痛,保持着站在床边的姿势一动不动。雨水沿着我的头发和衣角,一滴滴往下掉。在我的脚下,是一片被雨水濡湿的水渍。
夜很静很静,旁边的立式空调发出嗡嗡的声音,我似乎都能听到那些气体在整个病房里流动的声音。
真的是左戈吗?我已经来到左戈的身边了吗?我眨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躺在床上正在均匀呼吸的左戈。
。。。。。。我只记得来的途中有很多雨,冲天的大雨。我驾驶着李宪泽那辆蓝黑相间的小型跑出雨雾,最终又隐没在咆哮着的雨幕里。四周白茫茫一片,雨把天地连成了一个世界,把小小的我困在分岔路口。
那一刻,我以为再也去不到左戈的身边了。我哭的歇斯底里,神经是脆弱的一根弦,仿佛只要谁轻轻一拔,我就会立马溃不成军。
可是现在呢,现在左戈就躺在我的面前啊,真真切切的躺在我的面前啊。他的脸色看起来那样糟糕,嘴唇乌黑,始终倔强地抿成一条薄薄的线。
左戈同学。。。。。。你现在很痛苦对不对?一定是在梦里回想起了那段悲惨的童年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你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呢?活质。。。。。。你是在怨恨昨天晚上我没有去到你身边吗?是这样的吗?
对不起,左戈。。。。。。对不起。。。。。。。贝路璐真的不是有意要把受伤的你独自丢在那个地方,真的不是有意让你伤心的。。。。。。
我伸出手,想要抚平左戈皱紧的眉毛,他却突然轻咳一声,换了个侧躺的睡觉姿势。
我的手立即触电般的缩回来,仿佛做了错事的小孩被当场抓到一样心“砰咚砰咚”直跳。
一旁的安可可却因为左戈这个微小的动作惊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吊瓶,当看到药水还有一大半的时候她安心的拍了拍胸脯,同时她也看见了站在病床边的我。
她的表情立马由惊讶转换为愤怒再转换到不可饶恕!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
隔着一张席梦思床的距离,我清楚的看到在安可可眼底狂狂燃烧着的怒火团,那是可以烧毁一片森林的恨意。
病房附带的露天阳台,厚重的玻璃门把左戈和我隔成咫尺天涯的两个世界。
安可可站在我面前,用手帕一点点的擦拭着我满是泪痕和水痕的脸。她的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就好象正在擦拭的是她最爱的瓷娃娃。
透过病房里强烈日光灯的照射,我看见安可可本来充满怒气的眼睛此时一片澄净,而且有一点点晶莹的水气在升腾:“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左戈这次是真的喜欢你了!”
她轻笑,眼睛在水汽氤氲出一层雾:“因为我无力改变,所以只能选择接受!就像接受曾经喜欢姐姐的左戈一样,我接受现在喜欢你的左戈。”
我瞪在了眼睛看着安可可,惊讶得说不出一个字。仿佛只要站在她面前,我就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安可可继续擦拭着我湿淋淋的还在滴水的头发,细心地不去碰到我头部裹着纱布的地方:“不过。。。。。。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让他受伤?为什么要使他已经禁闭的心门关的更紧,你希望他永远不再相信任何人,啊?!”
我依旧瞪大眼睛,嘴唇嚅动了好几次,才嘶哑的蹦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安可可垂下眼睑,轻轻扇动睫毛:“想听一个故事吗?”她的嘴唇忽然变的苍白,却还是极力扯出一个微笑,“一个你会非常感兴趣的故事。”
此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机械的点点头。
安可可停止了擦拭我头发的动作,转身靠着露台,看向漆黑的夜幕:“这个故事很复杂,而且也很无奈,非常无奈——”
她叹了口起,然后声音沉重的开始了故事的叙述:
“我和姐姐是在十二岁那年认识左戈的。理由简单明了,妈妈再婚,我们在多了新爸爸的同时,顺带多了个哥哥。可这个以后将被称为‘哥哥’的男孩却在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和姐姐一个下马威。他狂妄自大,倨傲且冷漠,不但说话无理、行为野蛮,还总是用一种俯角三十度的实现藐视所有人,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模样。。。。。。”
“人是一种好奇心极重的动物,左戈对我和姐姐表现得越冷淡,反而激发起我们想要了解他的兴趣。可我们越是表现出对左戈感兴趣的样子,他只会对我们越加冷淡。。。。。。”
安可可说到这里的时候,自嘲的笑了一声:“真是可恶啊,这该死的好奇心,居然让我和姐姐就这样无法自拔的陷了进去,而且是万劫不复。”
我一边仔细听安可可讲话,脑子一边飞快的运转起来,挖出那些话里的关键词。
“每一天,我和姐姐都着了魔般地观察着左戈的一举一动,然后在睡觉前肆意谈论左戈。。。。。。兴致来了,我们会变着嗓子模仿他的说话方式,学着他做出臭臭的面部表情,果汁争论他早晨出门时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等琐碎的事情。。。。。。那样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我和姐姐甚至会因为能跟左戈说上一句话而兴奋的整夜睡不找觉。。。。。。”安可可语调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像是沉浸在某种美好的遐想里。
夜风吹进露台,她一头青丝快乐的浮动着,连我都好象被她的快乐感染了。
还没等我来得及弯起嘴角,安可可声音一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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