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虽然小,可一直实行值班备勤制度,只是不像那些规模大的摆出所,每天值班都必须有一个代班的领导,一名警员,这家派出所每天却只有一名值班警察,一般在晚上八点以后,派出所的大门关闭,只开着一扇小门,里面就只剩下值班警察了。
只是今天有一点不同寻常,虽然已经一点钟了,可大门还没有关上,另外,那辆桑达纳警车不应该还停在那里,应该由所长开回家才对,一切迹象显示,这个时候派出所里起码有两个人,一个值班警察,一个所长。
冶铁民很有耐心,他好像知道那扇大门总有关上的时候,所以一直坐在黑暗中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两只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扇大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看见两个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都穿着警服,那个身材微胖的男人站在门口对另一个警察交代了几句,然后就钻进了警察,慢慢掉了一个头,随即就一路消失在了黑夜中,那个留下来的警察像往常一样关上了大门,但是并没有上锁,而是只用铁索在门把手上饶了几圈,然后就回到了屋子里,没过五分钟,窗户里的灯就熄灭了。
安息吧。冶铁民心里嘀咕着,稍稍有点紧张,一双眼睛机警地看看四周,然后把车慢慢开了过去,停在了距离派出所十来米的一棵树下面,然后带上手套,从车里面走出来,一阵雨点迎面而来,他仰头看看天空,只见头顶乌云密布,很显然,一场大雨即将来临,一切都好像预示着要发生点什么的迹象。
走进大门之前,冶铁民还回头看看身后的街道,没有一个人,没有一辆路过的车,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小门走了进去。
雨水打在雨棚上发出噪杂的声响,掩盖了铁门发出的轻微的叮当声,冶铁民把那个工具箱轻轻地放在门口的一个角落里,然后伸手拔出手枪,轻轻推了一下屋子外面的门,门没有锁,走道里已经关了灯,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他站在那里一边适应着屋子的光线,一边竖起耳朵仔细谛听,一切都静悄悄的,出了外面沙沙的雨声,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听见熟睡的人的呼噜声。
也许他还没有睡着。
液冶铁民觉得自己已经能够分辨出那些房间的门了,于是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第一扇门是警务室,门开着,显然没有人,第二个和第三个办公室是所长室和内勤室,门都锁着,应该也不会有人,但也不能绝对肯定,他的目标是里面的那间值班室,遗憾的也锁上了门。
他站在那里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惦着脚步退回了警务室,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它调整到震动状态,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那部座机,给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马上,那部座机的号码就显示在了屏幕上。
干完这一切,冶铁民屏声静气地在一把椅子上做了几分钟,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然后毅然站起身来,来到了卫生间,躲在门口按了一下手机上的回拨键,不一会儿,寂静的深夜里想起了一阵刺耳电话铃声。
冶铁民几乎被自己拨打的这个电话发出的铃声吓得一阵心惊肉跳,仿佛没有想到那部电话竟然有这么强大的铃音,不过,他马上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任由铃声一阵阵像个不停,自己却慢慢伸出一个脑袋偷偷观察着黑魆魆的走道。
终于,随着一声开门声,只见那个警察身上只穿着一条内裤匆匆忙忙跑出来,根本就没有朝卫生间方向看一眼,就直接跑进了警务室。
这傻逼还以为是上司查岗呢。
冶铁民心里讥笑道,可身子却敏捷地窜出了卫生间,几步就跨到了那间值班室的门口,一闪身子就消失在了半开着的门里面。
虽然房间里光线很暗,可冶铁民还是看清了里面只有一张小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他原本想找找这个警察的手枪放在哪里,既然是值班警察不可能没有武器。
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听见了走道上传来的脚步声,以及那个警察骂骂咧咧的声音,毕竟,现在夜里的气温比较低,光着身子爬起来接一个恶作剧的电话,让谁心里都会恼火。
冶铁民把身子紧贴在墙上,极力抑制住自己的喘息声,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枪,另一只手紧握着拳头,以至于在一瞬间他出现了选择性障碍,不知道是给他一枪托还是狠狠地给他一拳,因为他是个左撇子,手枪拿在了左手,对于一个从门外走进来的人行凶的话角度不对。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犹豫了,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紧接着那扇门就被用力地推开了,撞在了冶铁民的身上,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警察进门的速度简直快的令人不可思议,还没有等他动手,人已经冲进了屋子里,一把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就开始往身上穿。
妈的,这是什么情况?冶铁民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他回来之后应该继续睡觉啊,怎么就像是接到紧急任务一样开始穿衣服呢?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难道自己这个电话让他感到不安?管他妈的,行动!行动!
这一下,冶铁民刚好顺手,高高举起了手里的手枪把子,照着正弯腰穿衣服的男人的脑袋狠狠地砸了下去。
随着一声惨叫,男人的身子摇晃了几下,被穿在腿上的裤脚绊倒在地,疑虑鲜血从头上流出来,不过,他并没有昏过去,一双眼睛惊恐地地瞪着上方的那个黑影,那只没有套上裤子的腿忽然就朝着冶铁民踢过来。
这倒是有点出乎冶铁民的预料,记得过去在部队的时候,一拳都能把人砸昏过去,没想现在一枪把子都打不晕一个人,看来身体退化的厉害,这都是拜那个警察所赐,那一场审问经受下来,差不多是奄奄一息了。
不过,眼前这个警察的一脚对他来说也就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具威胁性,可还是惹得他狂性大发,一伸手就抓住了那条腿,竟然把男人的身子提了起来,然后嘴里低喝一声,抡起这个身子就朝着墙上撞去,只听咚的一声,男人的脑袋撞在了墙上,身子抽搐着躺在那里再也不会动了。
214。 以牙还牙
妈的,不会撞死了吧,如果就这样让他死了,这一次岂不是又白忙活?
冶铁民蹲在地上把手指头伸到男人的鼻子底下试探了一下,又摸他脖子上的动脉,万幸还有气,只不过是昏过去了。于是赶忙抓着他两只手把他拖到床上,然后就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提着一个工具箱进来,站在那里摸着下巴把自己的猎物端详了一番,然后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忙活起来。
他走到窗户前面整理了一下窗帘,打开房间的灯,把那个男人仔细端详了一番,看年龄好像要比先前估计的大了一点,起码在四十岁以上,身体已经发福了,圆鼓鼓的肚子不时一阵阵抽搐,就像女人高朝后的悸动。
他先把男人剥得精光,然后拿出一卷宽胶带,把他的身体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直挺躺在床上,又用一根绳子把他的脑袋和双脚固定在床板上,忙完这些之后,微微有点喘息,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再次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就在那张桌子的抽屉里和枕头底下翻找了一阵,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失望之余,他把男人的衣服口袋翻了一遍,找出一个钱包,和一个警官证,钱包里面有一两千块钱,还有一张女人和孩子的照片,他把那点钱胡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就点上一支烟,坐'无_错'小说M。QuleDU。COm在椅子里开始看那本警官证。
性命,焦东友,血型:B,出生年月日:XXXXXXX,职务,临海市公安局四分局主任科员,警衔,三级警督。
冶铁民坐在那里静静地把烟抽完,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卫生间,用一个塑料桶子提来一桶水放在床跟前,然后挽起袖子,提起桶子把那通水哗啦一下全部浇在了焦东友的脸上,几乎马上就引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也醒了过来。
“你……你是谁……”焦东友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感觉到头痛欲裂,整个身子动弹不得,知道自己已经被牢牢地绑起来了,他尽量睁大眼睛,可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的,只能够分辨出站在床前身材高大的男人的影子,就像一个可怕的幽灵。
冶铁民没有出声,又来到卫生间提了一桶水,拉过椅子往床前一方,坐在那里一脸肃穆地盯着焦东友看了一会儿,阴测测地说道:“我是你们的审判者……现在你就要接受我的审判……”
“你……我不认识你……跟你也没有仇……你放了我吧……”焦东友本能地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嘴里尽管这么说,可几乎马上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谁了,发生在扬清桥的那个案子震动了整个公安系统,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找到自己的头上,顿时,一颗心被恐惧攫住了,忍不住出言相求。
冶铁民残忍地缓缓摇着头,沉声说道:“当你们在折磨别人的时候,难道会理会他的哀求吗?现在我要让你尝尝你们自己的手段,不过,如果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少受点罪……”
“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警察……”
冶铁民似乎没有听见焦东友的话,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把它放在桌子上,对准他的嘴,然后点上一支烟,问道:“你们所长叫什么名字?”
“张新民……”
“家住哪里?”
“百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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