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展昭押解犯人回开封的前一天。他匆匆来到了开封府。叶漩正在屋内收拾东西。
门被重重推开。
庞太师走了进来。
叶漩抬头看看自家爹爹,令玲珑和溪湲先行退下。自己则在桌子旁边坐定。
“这件事,是真的吗?”庞太师劈头就问。
叶漩点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爹爹这就派人前去截住他们。”说着,他卷卷袖,就要走。
叶漩一把拉住他,摇摇头“没用的。”
“那怎么办,难道,你要爹眼睁睁地看着煜儿被杀不成?”
叶漩起身,走去窗边,把窗子推开一条缝,让风顺着那条缝灌进来,吹在自个脸上。脸上顿觉凉飕飕的。
“陈州百姓,当时也有好多人和爹爹是一样的想法吧。”
庞太师愣住,站在桌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女,饿死的,饿死,带走的,带走。”
“叶漩,你怎么了?”庞太师走过去,伸手贴她额上,试温度“怎么今天说话这么奇怪。”
“女儿想离开开封,出去透透气。”叶漩拿下庞太师的手,轻道。
“什么,这个关头,你要出去,离开开封?”庞太师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漩闭上眼,抽了口气,答“是的,叶漩想出去,离开开封,好好的想一下。”
“叶漩,你哥哥都快被包黑子杀了,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要离开?”庞太师担心,她是不是,脑子吓坏了。
可是,叶漩很镇定,从容地帮自家爹爹解惑“女儿考虑了一晚上,才做出的决定。”
“叶漩……”
可是,叶漩像是没听见自家爹爹的叫唤,提起包袱就向门外走。庞太师呆呆地看着。直到她走出门外很远,在一弯墙角处消失。还是无法反应过来,他想,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儿子要被杀头,女儿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无缘无故地跑了。
叶漩走到门外,撞到了一个人。
是展昭。
他先队伍一步,赶了回来。
展昭走的匆忙,没注意到她。劲头大了,叶漩被撞倒在地。
“叶漩,你这是干什么?”瞥眼注意到她挎在身边的包袱,展昭担心问。
叶漩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她趴在地上,只一个劲的哭。
展昭忙把她拉起来,抬起袖子给她擦干净。
她哭得更厉害,没有终止的时候一样。
展昭没法,只得让她靠着自己哭。想等她哭够了,哭累了,再细细问询,还有她这身要出门的打扮,又是为何?
叶漩这次哭得真是很伤心。等到终于停下来后,已是好一段时间。周围不知偷偷躲了多少下人偷看。
他们心中甚是担忧。这下可惨了,包大人知道,还不得气死。虽说是假婚,但这青天白日的,大人的夫人和护卫肆无忌惮地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殊不知,这一幕,早落在了他们大人的眼里。
书房内,包拯在房内走了一圈又一圈后,终于长叹一声。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庞煜啊,庞煜,你何其幸,有这么关心你的家人;你又何其不幸,有这么关心你的家人,你却不懂得珍惜……
展昭费尽口舌,问她怎么回事,她就是不说话,死也不说。庞太师从屋内匆匆追跑出来,弯着腰气喘吁吁的。
见叶漩还是失魂落魄的,当下把所有的怨全撒在了包拯身上。甚至怀疑,包拯是不是对自己心爱的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弄得她不声不响的要离开。
“叶漩,别怕,告诉爹爹,是不是包黑子怎么你了?”
叶漩终于有了反映,带着惊愕抬起头,望向自家爹爹,见他不像在开玩笑,就使劲摇了摇。
“那你这是为什么?”
“爹爹,半年时间,到此为止吧。”叶漩看着庞太师,好抱歉“从一开始,这就是错的。这不怪包大人,是叶漩自己,是叶漩一厢情愿,喜欢他……”
“女儿啊,你到底怎么了?”庞太师彻底被刺激了“从刚才到现在,你就在说胡话,走,跟爹爹回去,爹爹给你找最好的道士做法,赶走鬼魅。”
“爹,我很好。”叶漩被他拉急了,忙喊“我真的很好。”
“乖,跟爹爹回去。”可惜,她的辩解根本毫无用处,庞太师甚怕她疯癫症发作得更厉害,边小心安抚她,边冲旁边站着,正手足无措的展昭使眼色。
展昭顿了顿,很快反映过来。
在叶漩还在竭力争辩,没功夫注意他的空挡,一下子点住了她的定身穴和哑门穴。
叶漩半张着嘴,呜呜啊啊的,说不出话,急得不得了。
庞太师大手一挥“你们,还不快过来,送小姐回府,顺便多请些大夫,好好诊治。”
叶漩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被人抬上轿,带回了庞府。庞太师就坐在自己旁边,一路上边拍她,边好说歹说的安慰。
“别担心,大夫看了就没事了,实在不行,爹爹给你请最好的道士,他们法力无边,一定能救你的……”
叶漩白眼翻了又翻。
☆、又见白玉堂
瞪着帐顶;眼睛眯了又眯。
太医们进进出出半天后;空气终于安静下来。爹爹因为哥哥的事,在外屋不安地走来走去。似乎为了映衬这十分悲凉的气息,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变大了,刮得窗门嘎嘎作响。
叶漩头缩进被窝里;眼睛再次湿润。心里痛得空白,不知该怎么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看着哥哥死吗?
可是;怎么救。
庞叶漩,纵使心里有再多的愧疚;为了爹爹,为了姐姐,也要想方设法。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闪了下。叶漩猛然惊醒,忙掀开棉被,坐起身来,冲外面喊“爹爹……”
听到喊声,庞太师急匆匆地推门走进,没到床边就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知道,怎么救哥哥了。”
“真的?”庞太师面上一喜。
“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石家有太祖御赐的免死金牌。”
“哦,对,不错。”听她这么一说,庞太师也想起来了,当下兴奋得双手一拍。可是,很快,他脸上又现出了难色“可是,叶漩,爹爹与石家往来颇浅,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肯拿出来吗?”
“实在不行,只有采取非常手段了。”
石家之祖,石守信乃太祖赵匡胤的义社兄弟。两人感情颇为深厚。他亦是北宋的开国功臣,追随太祖,南征北战,建立不少功业。显德七年正月初,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石守信留京为内应,助太祖兵变部队得以顺利进城。
北宋建国后,石守信位列开国元勋,翊戴功臣之首,升任马步军副侍卫都指挥使,并改兼归德军节度使。继续为国效力。为表功勋,太祖特例赐下免死金牌,并其子孙一并,同享荣威。
此牌一出,别说是包拯,就是当今圣上,也不得不乖乖叩首听令。
叶漩和庞太师商量对策,不论怎样,在请出金牌前,务必拖延时间,不让包大人定案,开铡刀。叶漩认为,只要爹爹在公堂上矢口否认庞煜,并一口咬定,他已于数月前,葬身火海。聪明如包拯,他也一时半会,没法结案。
当天下午,白玉堂和花轩然找了来。叶漩正命人收拾东西,牵出我哥,准备赶赴浚仪,也即是石家的故地。
没能保住庞煜,白玉堂和花轩然很自责,很愧疚。叶漩并没有怪他们,相反的,很感激他们多天来对哥哥的照顾。
吩咐人给他们各倒了杯茶,置了些点心。几人就说开了。
“叶漩,我们会想办法,救你哥哥的,大不了,去劫狱。”
叶漩捧着茶杯喝了口,摇摇头“今天这种局面,我早该想到的,即使劫了狱,又怎样,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
“那看着他死不成?”白玉堂有些急。
倒是一旁的花轩然,边喝茶,边摇他那把小扇,悠然自得的,一点也不担心。轻轻放下茶杯,自认为很优雅地撩开耳边的发,掸掸袖摆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他才慢慢开口“想必丫头,已经有招了吧。”
叶漩手捧着茶杯,瞥他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哦?”白玉堂秀气的眉毛动了动。
“娘子,是不?”花轩然妖媚一笑。
白玉堂不悦瞪他,桌子下面的脚,对着他的脚狠狠踩下。痛得花轩然嗷嗷直叫。
“我现在可是府尹夫人。”
噗……
花轩然一口呛到,形象全毁。
白玉堂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眼神是明显的不信。
于是,叶漩就将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包括她那位不良师父的雷人事迹一一述了个遍。
她说完之后,对面两个男人一脸沉默,极其无语的表情。
提到包拯,叶漩心里现在还有气。对着茶杯猛灌了口后,重重放下,咬牙道“哼,总有一天,我要他乖乖赔不是。”
花轩然同情地点点头。
白玉堂清秀的眉宇微微皱了下。
说完琐事,接着就是正事。当叶漩说,要去找石家求金牌时,两个男人也争着要跟去。叶漩习惯性地抱着茶杯想了想。
“白玉堂陪我,花轩然留下来陪我爹。”
“为什么?”花轩然不满意“你怎么选他陪你,难道,我没他帅吗?”
叶漩嘴角极不明显地抽了抽,心道,这跟帅不帅,没有关系的吧。
“为什么?”花轩然又问了一次。
“因为,你可以帮我爹爹跟包大人斗嘴。”
不错,叶漩是这样打算的。花轩然油嘴滑舌,有他在,爹爹拖延时间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这样,就越有利于他们想办法求金牌。
白玉堂仔细想了想,觉得叶漩的方法可行。当下点了点头,替花轩然决定,完全不顾他的大喊大叫。
之后的事实证明,叶漩的决定没有错。
浚仪隶属开封管辖,离开封城不远。叶漩和白玉堂当天启程,晚上就到了镇上。他们先找了个客栈住下。
晚上一起坐着商量怎么求。如果贸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