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芹想了想,说:“也是哦。”
“所以你说我现在命好,也是对的。”
“哎———” 慕容芹叹了一口气说,“人有时真是身不由己啊。”
“所以,下岗也是一种解脱。别误会,我不是消极思想,我是说,我还有很多事做,比如写写书,到各地走走,游游水,爬爬山,把下辈子过得充实些,过得更像自己些。”
“看来不用安慰你了,我本来还在想该怎么安慰你。”
“我那么不堪一击吗?”曹冲冲喝了口茶说。
慕容芹说:“智者乐山,慧者乐水,你又喜欢游水,又喜欢爬山,看来还是个真正有智慧的人。”
“看来你还是不能免俗,喜欢说好听的话。”他说。
慕容芹问:“以后除了写写书,玩玩山水,还有别的打算吗?”
“人啊,只要想做,事情是做不完的。”
“天道常变化,公理在人心啊。”慕容芹感叹道。
曹冲冲为她的案子操了不少心而不求回报。她想,茫茫人海里,终于发现一个超脱的人,慕容芹感到很欣慰:这世界毕竟还有点真实的东西。
曹冲冲劝慕容芹:与其把全身的愤怒灌注在此案中,不如把精力转移到自己公司的业务上,把自己的商业小国扩大。
慕容芹欣慰地点了点头。
她把案子交给律师,精神振作了起来。
几天后,慕容芹打电话给曹冲冲:“你就暂时做我的顾问吧,反正审判长说我们是两个狗男女,审判长的话就是法律,那就让我们做狗男女吧。”
曹冲冲憨笑:“香港人称记者为狗仔队,我本来就是狗仔嘛。做顾问不敢当,做个马仔帮你跑跑腿什么的,倒是可以试试,有什么需要我用脚去做的,尽管吩咐,反正跑腿跑习惯了。”
在曹冲冲的策划下,短短三个月后,慕容芹又开拓了三家网吧和两家快餐店,至此,慕容芹的爱拼实业公司下属已有十五家大型网吧、十六家大型快餐店和一家俱乐部。
二审的结果在这个时候出来,法院判慕容芹退出信息中心,判“马尾松”赔慕容芹五十万元及相应的利息。
这个结果尽管慕容芹不是很满意,但她认了,这里面有自己的疏忽,也只能当成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她感觉自己的发条上得很紧,有更大的鞭子在后面抽,必须跑得更快。
几天后,各媒体突然报道审判长被撤职,曹冲冲却一点不感兴趣,与此同时,曹冲冲被宣布上岗,并提为新闻部副主任,但他却执意正式辞了职。
他就是这种叛逆性格,叛逆得有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慕容芹正式下聘书聘请曹冲冲为爱拼实业公司董事长顾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慕容芹不再叫他曹记者,而是直呼其名曹冲冲。
曹冲冲很少到慕容芹公司办公,但许多大事慕容芹都会向他“请示”。他的智慧令这个自信得有点疯狂的女人服服帖帖。
慕容芹渐渐地对曹冲冲有一种依赖感。
曹冲冲的妻子是一名画家,三年前到澳大利亚定居后,就逐渐与曹冲冲减少联系,后来双方干脆没有了联系。有朋友说,他的妻子与澳大利亚一名老画家同居了,曹冲冲与妻子的婚姻从此名存实亡。
表面很坚强的人,内心往往很脆弱,曹冲冲也一样。只是男人脆弱的一面不喜欢表现或不善于表现出来而已。
本来,曹冲冲和他妻子都可以提出离婚,但现代人对婚姻的处理方法,有时无法用传统的思维来理解,正如曹冲冲说的,对待别人的案子都会很理智,一旦自己成了当事人,往往就懒得一提。
这年头,懒得离婚已经逐渐泛滥成灾,洪水已淹了大半个城市。
曹冲冲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叫曹非,慕容芹一直叫她非非。非非正在读幼儿园,有一次,她说别的小朋友都是妈妈去接他们,只有她是由爸爸接送,慕容芹鼻子一酸,说以后就让我接送你。
从此,每逢开家长会、节日文艺汇演等活动,慕容芹就厚着脸皮充当她的妈妈去看她,去接她回家。
曹冲冲说,有人曾给他介绍过对象,但都因为他有个女儿而不了了之。别的女人都把他的女儿看成是一种拖累,只有慕容芹把他的女儿看成宝贝。他为此而常常感动,他越感动,慕容芹就越爱他女儿。
这种感觉你不懂 四十三
慕容芹和曹冲冲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是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进行的。
那天,他来办公室看慕容芹。慕容芹因为前一天晚上没睡好,全身筋骨酸痛,要他给她按摩。他们第一次零距离接触。
他按摩得她全身酥软如棉花糖,按着按着,他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慕容芹感觉自己的
喉咙很潮湿,曹冲冲的眼神,像干旱了好几年、裂缝密布的水稻田。
终于,两对嘴唇渴望到了一起。
舌头与舌头交缠着,肉体与肉体急促成一对没有缝隙和空气的石磨。
曹冲冲正推着磨,慕容芹突然醒过来,说:“门没反锁。”
曹冲冲轻咬着慕容芹的鼻尖说:“不管它,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门已经关着就可以了。”
冷气满室,曹冲冲还运作得满头大汗。他的胸毛连着稀疏的腹毛,一直连到沙滩的杂草,像一座一头靠海一头连着城市的山脉。汗水从胸毛流到了两个小蛋蛋。
慕容芹撩着他潮湿的小蛋蛋,舔着他咸咸的胸部柔声说:“你不能温柔点吗?”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曹冲冲呻吟着说。
慕容芹知道她的呻吟声也很大,没法控制。感情有时打开了,就没有门。不知道门外的人有没有听到他们哼出来的音乐,但慕容芹顾不了那么多了。
曹冲冲用手掌轻掩慕容芹的嘴,怕声音传出去。
几年来积压的欲望,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都释放了。慕容芹像一只泄了所有气的球,瘫软在他的怀里。
慕容芹问他:“为什么你性趣发动的时候,又疯狂又急,像头野牛?”
曹冲冲默不作声,慕容芹扯了扯他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曹冲冲像朗诵诗歌一样说:“青纱帐啊,甘蔗林。”
莫名其妙,慕容芹问:“什么意思?”
曹冲冲又感叹着说:“青纱帐啊,甘蔗林。”
慕容芹从他身边爬了起来,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青纱帐,甘蔗林?怪怪的。”
“我是受过刺激的,在甘蔗林里受过刺激,才会这样狂风暴雨。”
“怎么啦?受什么刺激?日本女人把你弓虽。女干了?”慕容芹开玩笑问。
曹冲冲严肃起来:“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就不说了。”
“听,肯定要听啦,你说。”
曹冲冲说,他十多岁的时候,经常喜欢跑到自家的甘蔗林里吃甘蔗。为了不让爸爸知道而挨骂,他没有把甘蔗弄断拿回家,而是采用老鼠吃法:先抹了抹甘蔗上的灰尘,拨了拨甘蔗叶,然后用嘴巴咬破外皮,吸吮蔗汁。把甘蔗汁吸干后,整棵甘蔗还照常挺立着,迎风飘扬,这样,老爸过后即使发现了,也总以为是老鼠吃的。
有一天中午,炎炎夏日,饥渴难耐,他美美地吸干了一棵甘蔗后,爽呆爽呆地靠在甘蔗丛上打盹。
正在他半梦半醒时,突然,一阵沙啦啦的甘蔗叶响动,他以为人家要偷甘蔗,定神一看,原来是同村一位新婚不久的小少妇进来换衣服。那时候的农村女人没人敢戴乳罩,再热的天,也要穿两件衣服,内衣总是厚而紧身,把乳防憋得半死不活的。
小少妇在附近除地瓜草。中午的田野,寂静得出奇。尼龙内衣闷得她胸前背后都是汗,小少妇想把内衣脱掉,透透气,才躲进了甘蔗林。
小少妇的上半身裸体,曹冲冲从侧面看得一清二楚。他第一次发现,女人乳沟之间的汗原来如甘蔗汁,女人的乳防原来是这么生动活泼。那一刻,他紧张而兴奋得差点哼出声。他狠狠地咬住一棵甘蔗,控制着情绪和声音。
这小少妇也怪,脱了衣服后,竟沉醉在凉快中,大半天不穿上衣服,还拿着草帽给自己的胸部扇扇风。看着那一上一下耸动的乳防,他感觉像刚蒸出来的热馍馍,嘴馋得不行。他拼命地咬着甘蔗,咬到两颗门牙松动了,小少妇才穿上衣服出去劳作。
第二年,他读到了郭小川的诗《甘蔗林———青纱帐》。老师叫他起来背诵时,他莫名其妙地满脑子都是小少妇拿着草帽扇风的镜头,他反反复复地念着:“青纱帐啊,甘蔗林。甘蔗林啊,青纱帐。”引得同学们一阵爆笑。
曹冲冲说:“结婚后,我的身体一旦被老婆挑动,就疯了,激动得像黄河洪水决堤。”
“我知道你老婆为什么要离开你了。”慕容芹故意开玩笑地刺激他。
“不是你那个意思。”曹冲冲冷静地说。
“还不敢承认,哪个女人会忍受得了你的黄河大决口。”慕容芹挑逗他。
“你刚才不是很喜欢吗?”他也挑逗她。
“我哪有说?”慕容芹的声音变小了。
“我感觉出来的。”他的声音也小了。
“怎么感觉?”她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了。
“这样感觉。”他的声音小而呼吸快起来了。他两片嘴唇又寻找了过来,她的嘴唇迎接了过去。
他们又重温了一次,把剩下的一点菜肴吃得精光。
久旱逢甘霖,滋润春气生,那段日子,慕容芹竟骚动得不行,天天呻吟如潮,一阵高过一阵。
慕容芹终于和曹冲冲同居了,她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她。
祸兮,福之所倚,想起来,慕容芹觉得应该感谢“马尾松”,没有“马尾松”,慕容芹就没有和曹冲冲这段缘分。
曹冲冲说,我是有妇之夫,我们俩是非法同居。
慕容芹说,我的名分早已给了叶可良,而且我和叶可良有个《结婚证》,也是“有夫之妇”,就让我们另类同居吧,审判长说得对,我们是两个狗男女,一对黑夫妻,这可能是老天的安排。
曹冲冲说:“老天对你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