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汉森扔下140000美元的大盲注,他低沉着声音,也不知道是对我们、还是对坐在一旁的堪提拉小姐、或者是对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们说——
“我觉得,在那场五年后重新进行的战争里,烟头应该第一个出场。他今天真够倒霉的了,没准到那个时候就会转运;也许只要四天,他就可以解决战斗……詹妮弗小甜心、金子,你们怎么看?”
“我?管我什么事,反正我是不会出场的。”詹妮弗·哈曼看了看自己的底牌,快速的把牌弃掉,她忍不住又提起了刚才的话题:“死胖子,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说真的,我也想换个人代替我去参加那个牌局。”
托德摇摇头:“我从头到尾就做了一件事——我只是和烟头说,不想欺负女孩子;烟头就问我,那你觉得谁比较适合代替你?我就说:东方快车啦,金子啦,反正可以代替我的人很多……”
“原来我就是这样被投票选出来的……”金杰米轻声的说,他把手里的牌扔回给发牌员,“可惜烟头走得太早了,要不然我非得给他好看!不过先说好,你们最好在我出场前就把这事给结了,我可不愿意去做美女终结者。”
“这话你得去和烟头说。”托德嘀咕着,也弃了牌,“出场顺序是烟头安排的。不过,詹妮弗小甜心,如果你真的不想出场,我劝你提前和烟头说一声。”
“我当然会说的,可现在会不会太迟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哪个笨蛋会来趟这趟混水?要不……”詹妮弗突然指着正在看底牌的我说,“嘿!要不,让邓先生代替我去?他刚刚参加了我们巨鲨王俱乐部的内部活动,又扫走了烟头;我想烟头不会拒绝我这个提议的!”
“我?”我把牌也扔回给发牌员,大吃一惊的反问。不过整张牌桌上,似乎没人听到我的说话;大家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没错,我觉得这是个好提议。”托德·布朗森也看向我,“我看过阿新和他的未婚妻同场竞技;他可不是一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而且他的年纪和那个小女孩差不多;没准还能找到一些别的什么共同话题……”金杰米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堪提拉小姐,坏笑着说。
转换到法尔哈刚才位置上的那位牌手,怯怯的看了古斯·汉森一眼,弃了牌;而小盲注也一样。古斯·汉森接过发牌员推来的筹码;一边整理,一边扫了我一眼。他摇了摇头:“你们说他?不行。”
“不行?为什么?”詹妮弗·哈曼问。
“他到时还有别的事情要干。”古斯·汉森淡淡的说。
金杰米和托德·布朗森同时恍然大悟的说:“噢……没错,我把这给忘了。”
而詹妮弗·哈曼也沉默着点了点头。坐在牌桌边的巨鲨王们,似乎都知道汉森说的是什么事情,在接下来的讨论里,没人再提到我——可是,我还有什么事情要干?为什么大家都知道,可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嘿,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托德·布朗森有些惊讶的看向我:“怎么,你自己还不知道?那个讨人嫌……”
“嘿!死胖子!”金杰米打断了托德的话,然后他转向我,“阿新,我师父说了,这事你现在不用知道,先好好打比赛吧;要是没进Day6,烟头可是说了,要把你吃到破产!”
我沉默下来……在扑克的世界里,外号就像一种暗号。除了“东方快车”、“草帽老头”等少数几个广为人知之外,其他的都只流传在巨鲨王之间。能够知道另一头巨鲨王的外号,并且用来称呼他,这本身也是自己身份的一种象征——举一个很简单的一个例子,我一直听着他们大家的谈话,也知道了“烟头”就是萨米·法尔哈,可万一我有机会和他再见面,我能大大方方的对他说“烟头,你好”吗?当然不能!
除非我也能拿到一次金手链、或者进入决赛桌、或者被HSP邀请……总之,除非我能够被他们承认;等到他们也亲昵的给我起一个外号,并且用外号来称呼我的时候……我才能和他们一样,用“烟头”、“死胖子”这些外号来称呼他们!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个“讨人嫌”说的就是菲尔·海尔姆斯。在这一刻,我也想到了陈大卫对我说的“有麻烦了”……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Day6的比赛前,陈大卫自己不告诉我,还不让大家告诉我?
“各位牌手请注意,在这把牌结束后,将进入第二次场间休息时间。”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已经弃了牌的我站起身来,走向观众席。我的手插在裤兜里,用力的握紧——
好吧,不管怎么说,在比赛再度开始的时候,让我把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牌桌上吧!我一定要进入Day6的比赛!当然,这不是为了逃避一顿请客吃饭!
只要进入Day6的比赛,姨父的死因、当铺老板娘的答案、陈大卫的隐瞒、菲尔的麻烦……我想,所有的一切,就都会真相大白了!
或许是被赛场里洋溢着的欢乐气氛所影响,今天的阿湖显得格外兴奋:“现在还有583人,阿新,你已经最少可以拿到30万美元了;只要坚持过今天,最起码也是50万美元……我们已经稳赚不赔了!何况你现在还有九百万美元的筹码……你完全有可能挺进决赛桌,甚至拿到金手链!嘿!在一个月之前,谁能想到,只要这么一次比赛,就可以把我们所有的困难全部解决……嘿!把你‘骗’来拉斯维加斯真是我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
是啊,在一个月之前,我们甚至还差一点就选择了跳海!如果不是种种机缘巧合——陈大卫的出现,阿刀的请求,卫星赛的侦察敌情,神奇般的AA大对决,阿进的吐血牌局,阿刀的一百万……谁能想到,谁又敢去想,两个只能在澳门赌场捕猎鱼儿的小鲨鱼,也可以走到这么一天!
刹那间,我思绪万千、波澜起伏……我忍不住想说些什么的冲动,但想了很久,我还是只能抄袭蜜雪儿·卡森的那句原话——
“这就是扑克,这就是生活。”
第三十四章 今天再不可
我已经很努力了。
在接下来的比赛里,我一直保持着沉默,并且加倍留意观察牌桌上的所有对手。通过分析他们的表情、动作以及说话,我猜中了几次他们的底牌,明智的弃牌,或者勇敢的抓鸡;甚至,我还利用自己一贯的紧手形象,狠狠的偷到了两回彩池……
可是,尽管我已经努力做到了自己的极限水准!但我的筹码数量,却依然缓慢、而又无可挽回的不断下降着……
是的,你没有看错!它们不是在上涨,而是在下降……
第三次休息的时候,我还有八百万美元筹码;第五次休息的时候,我还有七百万美元筹码;等到淘汰掉六百名牌手,只剩下四百人,Day4比赛结束的时候,我也就只有不到五百万美元的筹码了……
虽然在和巨鲨王们的对战时,我的成绩非常不错——在Day1D,我一把牌扫走了丹·哈灵顿;在Day2B和Day3,经过艰苦鏖战,我扫走了菲尔·海尔姆斯;在Day4,我扫走了萨米·法尔哈。再加上Wsop之前,我赢过陈大卫一把牌;和托德·布朗森的SNG也暂时领先……
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玩牌水平,离这些巨鲨王,还差得太远、太远……
更何况,牌桌上坐着一条巨鲨王,和坐着好几条巨鲨王;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如果没有身临其境,你根本没法想象,这一天我是多么煎熬,又有多么痛苦!
当我拿到不同花色的AQ,决定在枪口位置下加注的时候;古斯·汉森用他那阴郁的眼神看着我,并且跟注;詹妮弗·哈曼也微笑着凝视我的脸庞,然后她用再加注的方式来恐吓我;金杰米抚摸着那只香瓜跟注;说时迟、那时快,胖子托德·布朗森突然睁开他那双长年眯缝的双眼,再加注!于是,我的AQ和27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我勉强挤入了彩池。可是,翻牌里没有出现A、也没有出现Q;在他们的咄咄逼人下,我的牌完全就成了两张废牌!就算出现了一张A、或者一张Q,我同样也会惧怕他们的三条、或是更大的对、或者更大的边牌……
当我无法判断他们底牌的时候,我根本不可能拿出自己的所有、或者一半筹码去和他们硬拼。而当我偶尔(只是偶尔!)能够灵光一闪,判断出我是桌面最大牌的时候,我却看到,无论任何时候,都会勇敢加注、再加注的他们,却突然微笑着、一个接一个的,把牌扔回给发牌员……
我完全不是这些巨鲨王的对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竟然还能保留五百万美元的筹码,进入Day5的比赛;而且在Day5的比赛里,我不用再坐在这张令人如坐针毡的椅子上……
“你玩得很不错。”古斯·汉森一边把筹码放进筹码盒,一边用同样阴沉的声音对我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金杰米同样整理着自己的筹码,微笑着说,“今天我们这桌清掉多少人?有没有五十个?我一直以为阿新会在其中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活了下来。”
托德·布朗森摇了摇头:“没有五十个,加上烟头,我们一共只清出去四十七个……嘿!说实在的,要是我们不是坐在一张牌桌上,今天的比赛,至少可以提前两个小时结束!”
詹妮弗·哈曼已经把筹码全部放进了盒子里,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坐在牌桌边,和大家聊天:“我们来打个赌吧,Day5的比赛,邓先生肯定被转换出去了,我们应该也会转出去两三个……到时还有谁会留在这张牌桌上?”
“你们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龅牙和我,肯定是要转换过来的。”陈大卫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微笑着走到牌桌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他说的“龅牙”,也就是另一条巨鲨王丹尼尔·内格莱努,也走了过来,沉默的坐下。
发牌员、巡场和记者们,都已经离开了,摄像机也全部关闭了,赛场里的灯光渐渐的熄灭了……可这些巨鲨王们,却没有任何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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