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哭泣是没有声音的,只是呼吸急促了些,他绕到我脖子後面的双手紧紧抓著我的头发,说真的,还真有点疼。
就在我以为他回一直哭下去的时候,那个小巧的头部忽然向下,渐渐滑到我窟链的部分,然後他怯生生的把我的皮带解开。
我吓了一大跳,慌忙把他的头拉开:〃你干什麽!?〃
他通红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泪水顺著两颊滑落下来。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实在太重了,就只好放低声音再问一遍:〃为什麽要这样?〃
小久抽泣著:〃小久不喜欢脑子里有血。。。。。。〃
什麽意思?我足足楞了半分锺才明白。
〃你。。。。。。一直在想妈妈死的时候的事吗。。。。。。〃我抱住他肩膀的手感到了他的战栗。
〃恩。〃他慢慢的点头,〃白天。。。。。。还有晚上做梦。。。。。。〃
〃怕吗?〃
他又一次点头,并把脸埋在我的肩上。
〃所以你想和表哥。。。。。。因为不想想太多事?对吗?〃
他又一次承认。
我感到脖子上凉凉的,他的眼泪好象又到我脖子上了。
我好久没有说话,只觉得心被他的泪水烧灼的发痛。
〃表哥,不要生气,小久不会不乖了。〃他小心的看著我。显然他把我的沈默解读成了生气。
〃表哥没有生气。〃我爱怜的捧起他的小脸,〃小久一直很乖。〃
低头亲吻掉他脸上的泪珠,他的脸依然那麽柔软,带著儿童特有的甜腻的味道,湿湿的眼睑、睫毛还有嘴唇。
我控制不住的打开他的嘴唇,马上得到了他幼小舌头的青涩回应,那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我心酸。
一个被他的泪水打湿的吻结束以後,他把头靠在我的胸口上喘著气。过了许久,他忽然说:〃小久害死的。〃
〃什麽?〃我又一次为他的言语疑惑。
〃妈妈,小久害死的。〃他抬头看我,〃小久不听话,因为不是爸爸的孩子。〃
〃那不是小久的错。〃我用我自己能够的最认真、郑重的语气告诉他,〃绝对不是小久的错。〃
〃真的吗?〃他垂下了眼皮。
〃小久是好孩子!!你明白吗?错的人不是小久,小久一定要高兴起来。〃我紧紧的握住他的小手。
他看看我没有回答,然後把脸埋在我怀里。
而我看到了他身上无数个又深又密的小小伤口,无数个。
(待续)
夏日骄阳(失乐篇)
(总章4)
下雪了,那天正好是小姨出殡的日子。
小久没有去,於是我在家陪他。
雪是中午停的,我们去公园,那是个没什麽人去的小公园,雪都是干净的。踏上去的时候会发出特别清脆的〃啪叽〃声。小久发挥了全部他属於儿童的固执脾性,想把整个小公园的雪都踩遍,玩了几个小时已经累的满脸通红了。
不知不觉间,太阳就要下山了。雪後天青的太阳总是怪怪的,在西天烧成紫色,摇摇欲坠。
〃小久,回去吃饭了,他们应该回来了。〃
他看向我,露出牙齿笑了。
第七天,姐姐如寿告诉我她要去日本。
〃他(指他丈夫)已经接受那间大学的邀请了,我们下个月就去日本。〃
〃好事啊,姐姐。〃我懒懒的回答,这是我以前就想到过的事,姐姐的丈夫是个学者,不久前受到日本什麽大学的聘请去当讲师,所以这个消息也没什麽意外的。
〃我会把小久也带去。〃如寿忽然说出了让我惊讶的话,〃我和爸妈说过这事,他们也同意了。〃
〃为什麽?〃
〃。。。。。。发生了这种事,我觉的让小久换个环境对他比较好。〃如寿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继续说,〃而且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两个孩子一起生活对他们的成长都有利。〃
我无话可说,的确,小久跟著如寿一起生活是在好不过了,那是个完整的家庭,经济条件非常好,可以给小久提供最好的教育机会。我见过如寿的丈夫,他是个幽默而且有涵养的人,相信他和如寿都会对小久好的。
〃这件事我希望你去对小久说,我怕他抗拒。。。他比较信任你对吧?〃
对啊,他比较信任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可是你知道爸妈身体都不好,照顾孩子实在。。。。。。〃
〃我知道了!〃我有点急噪的打断了她的话。
我甚至在生她的气,但马上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和立场,我现在能为小久做什麽吗?我能给他什麽正常、幸福的生活吗?我会去对他说。。。。。。
清晨,小久还没有醒,阳光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亮斑。
我站在床头看他的睡脸,他的眉头微微洲著,小小的拳头捏的死紧。只样的小久让我心疼,也许应该说小久一直让我心疼,无论是不安的紧抓我袖子的小久,含著泪对我说他妈妈的小久,青涩的和我接吻的小久,都让我心疼。小久应该得到幸福的补偿,应该给他一个家庭。我忽然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坚持留下他的想法。
小久翻了一个身,然後醒了。他看见我没有惊讶,迷蒙的眼睛露出笑意,并把两只手都伸向我。
嘴里发出撒娇似的小声嘟哝:〃表哥。。。。。。〃
我把他抱起来,坐在床上,他马上象一只小猫一样舒服的蜷缩在我的胸口。
〃小久还想去玩雪。〃他喃喃的说。
〃。。。。。。。。。。。。雪都已经化了啊。。。。。。。。。。。。〃我担心著会使他难过,但他只是抬头用大眼睛看看我,然後很快又乖乖的低下头,不再做什麽要求了。
〃小久。〃
〃恩?〃他小巧的头部在我的胸口蹭了蹭。
〃你想去日本吗?〃
小久立刻警戒的从我怀里探出头来,眼睛瞪的大大的,好象听到了什麽危险声音的小警犬。
〃去日本,如寿表姐也一起去。〃我不保证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没有发抖。
〃表哥,一起去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表哥。。。。。。不去。〃
小久马上用力的摇头,令人惊异的大滴大滴的泪水象碎玉一样撒出来。他没有说话,可是眼睛里写满了拒绝。
〃不要这样。。。。。。表哥不是不要你了。。。。。。〃
我慌忙捧住他的小脸,就在几秒前这张脸还在微笑,可是现在他哭的随时回断气似的。
〃你听我说,小久,听我说。〃我努力使他平静,〃我最喜欢小久了。。。。。。最喜欢了。。。。。。〃
他不断抽噎著,用非常焦虑的眼神看我。
〃真的,因为小久还是小孩子,所以要忍耐,表哥也要忍耐,但是表哥不会丢掉小久的。。。。。。〃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还是花言巧语,可是我是真心想让小久有一条最好的路走。现在我很乱,或许小久比我更加乱,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不会放弃小久的,很快,也许五年,也许更快,小久就长大成人了 。。。。。。〃我仍然说著不是谎言但比谎言好不了多少的话,我厌恶自己。
小久可能相信我了,他通红的眼睛旁边还挂著泪水但动作不那麽抗拒了。
〃还有一样东西,会把小久和表哥连在一起,那就是想念。。。。。。明白吗?〃我是个混蛋,我在欺骗小孩子呢。
最後我亲吻他,很长的吻,我自己都快要哭了,我忽然又有一种不想让他走的冲动。
但是只有一瞬。
已经来不及了,我做出了决定,不仅为自己,我也给小久做出了决定,不管他是否赞同。
这是个会让我後悔但决不会改变的决定 ,只能这样了。。。。。。。。。。。。没错吧?
(待续)
夏日骄阳(蛹裂篇)
(总章5)
青色的公寓楼道的墙壁是我所讨厌的。上个礼拜刚刚打扫过的地面,又可以闻到灰尘的味道了。还有快下雨了,衣服要快一点收回来。
大学毕业以後,我找到了一份杂志社的工作,然後就在这里租了一间小公寓。住了快两年,再不喜欢也习惯了。
我就象往常一样打开门,里面的景象却让我惊讶:一个头发湿湿的青年男子悠闲的坐在我的沙发上看电视,而露出一角的卧室里的床铺一片凌乱。
〃你是谁?〃有一秒锺我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反而对著响著水声的浴室大声说:〃卿,你‘男朋友'回来了哦。〃
说完他就从目瞪口呆的我的身边绕过,出去了。
〃卓卿!!〃我气急了,用力的踢开浴室的门,那个高大漂亮的男人刚洗完澡,身上只围了一块大的毛巾。
〃你这是什麽意思?〃我吼道。
〃我只是玩玩而已。〃他懒懒的擦著头发,根本没有看我一眼,〃干吗那麽大声。〃
〃这可是我家!〃
〃我知道啊,可是我那里不方便啊,我们不都是在这里做,我因为你不介意的。〃说著,他居然把一堆衣服塞给我,〃帮我洗一下,拜托了。〃
〃混蛋!!〃我忍不住把衣服都扔到他脸上,重重的摔门出去。
谁知道一转头眼睛就开始发酸起来。
卓卿是我的恋人,不,也不全是。他虽然经常到我这里,吃饭,过夜,和我做爱。但是我也知道他还有其他很多可以上床的人。他的脸带著奇怪的吸引力,淡色素的眼睛和头发让人发狂,所以很多人都愿意倒追他。我经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复纵容的结果就是让他更加猖狂,居然把对方带到家里来了,我的家啊。
〃你究竟怎麽了?〃他从後面抱住我,水滴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掉到我的脖子里。
我不理会他,只想把眼泪尽快逼回去,免得让他看到流泪的样子,可他还是看到了。
〃你在哭?〃
〃才没有。。。。。。。。。。。。〃
话没有说完,下一秒,他已经把我的头转过去并送上湿软的亲吻,完全不顾我的反抗,越吻越深,霸道的舌头侵占了我整个口腔,进攻一层层的推进,我的腿马上软了。
〃不要生气哦,下次不带其他人回来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大不了在外面做'的表情。让我刚刚热起来的心越发冷了。
我从他的怀里挣脱,想做点什麽来缓和现在难受的心情,於是我按下了电话录音接听。因为没什麽人会打过来,所以一个礼拜不听一次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第二条,却忽然传来了姐姐如寿的抱怨声:〃为什麽我每次打来都没有人听啊?你究竟死到那里去了!。。。。。。上次我跟你说小久要回国读高中的事啊,现在一切都办妥了。三天後的飞机,你有没有空去接机啊。。。。。。虽然小久有你的地址。。。。。。。。。。。。〃
是三天前的电话,也就是说是今天的飞机。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