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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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一年-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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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浏览成人网站,接下来手忙脚乱关掉网页,最后一本正经说上班时间不许干和工作无关的事情。。。。。。
  我呆呆地坐着,冲着电脑上的word文档发呆,同时脑子里把需要做的事情排练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我满脸通红,心脏咚咚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冲出来——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胆量实施。那天硬着头皮拿着“掌中宝”和三盘精彩影片去老李家已经很为难自己了,回来后我内疚了好几天,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现在果真这么干,那以后还让我怎么活啊?我从座位上站起,跑到厕所里用凉水使劲把脸冲了几遍,感觉稍好。之后我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着自己。书上说一个人在面临道德抉择时,对着镜子审视自己有助于做出正确的决定。我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那张脸,正准备理理思路,不料西欧进来了。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开始对着便池脱裤子。于是我只好离去。
  大约5点钟,我给刘飞介绍的静静小姐打了电话。我说您好,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是周小萍的朋友,您、您最近见她没?静静的语气听着毫无善意。她说,她呀,我半年多没见她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儿吗?我说,是刘飞给我您的手机号的,其实主要是想问问她的一些事。静静显得不耐烦,说那你问刘飞不成了吗?他是周小萍的前男友。我只好耐心说,这个我知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是周小萍现在的男朋友。事情是这样的,这两天我到处找她,可怎么都找不着,就联系了她几个朋友。结果发现她给我说的好多事根本就是假的。说实话,我这两天真有上当受骗的感觉。我听刘飞说,你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她好朋友,所以我想你肯定对她特了解,就想问问你有些事。听我这么可怜兮兮一说,电话那端静静的语气稍微缓和,说想知道你是不是上当受骗了,是吗?我说,差不多就是这意思吧。静静说,跟那种人在一块你能不上当才怪——那还不是明摆的事?我这几天都在店里值班,走不开,你要有空、又不怕死,就过来吧!我说那太谢谢你了,你下午6点钟以后有空吗?静静说,有,我一直都在店里,你记一下具体地址。静静让我记下的地址是三里屯一家酒吧。这几天非典肆虐,酒吧也几近停业,她哪儿都去不了,一直在店里看门。
  那天为了打听周小萍的下落,我冒着生命危险,戴上十八层口罩,坐了辆出租车去见周的一位闺中密友。车开到东直门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司机回过头说轮胎爆了。我说,哦,爆了。司机把已经有些发黄的口罩往下拉了拉,说三里屯就在前面,步行也就五六分钟。我只好交钱、要车票、朝他指明的方向前进。走了20分钟,没见到一家酒吧。于是在一条河边,我走上前问站岗的武警,三里屯在哪儿?武警伸出手,示意要我不再接近,说,顺着河边往前走,到了前面的路口再往左走就到。我就顺着河边走,一连见到几个国家的大使馆。围墙外隔上十几米就有一名全副武装的武警,路上还有使馆的“奔驰”、“宝马”穿行而过。我内心一阵激动,心想俺去的驻外机构大概也就是这样吧,看上去好爽呐。
  还有个问题我一直在路上问自己:你为什么非得找到周小萍呢?是啊,我看上去好像有点吃饱了撑着了。
  静静打工的地方大概是这样的。推开玻璃门,左边是一扇紧闭小木门;正前方是木质的楼梯,顺着楼梯可以上到二楼;右边是一间小屋子,隔着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有帽子、项链、小手表、时髦的背包,等等,都是一些小巧玲珑的时尚玩艺。上了二楼,里面看着挺大。楼梯旁边是吧台,其余的都是桌椅。有的地方放着书架,书架上摆放着文艺青年或者小资们喜欢翻的书,比方说梵高的书信、王小波的小说、史铁生的散文、戈达尔的自传。墙上还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上面还有留言,大多笔迹飘逸,像是喝醉了酒,什么我很冷、我好恨你、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活得不耐烦可是又不想死。酒吧深处据说是三四个包间,我没有进去,因此不晓得其间奥妙。
  静静在这家酒吧大概是个领班之类的。正如打听到的,静静和周小萍从小长到大,直到高中毕业。初三,静静和周小萍同在一班。她们的物理老师不是个糟老头子,而是刚从大学毕业风度翩翩的帅哥。那时候,周小萍和静静含苞待放,正是花季时节。为了能和帅帅的物理老师接近,她俩的物理成绩都名列前茅。两人在高中仍在一班。从高一开始,周小萍的男朋友越来越多,范围也从校园延伸到区内,以至北京市的各个角落,颇有“打西单、震东单”的气势。当然,还包括她们所称的“北漂”。而后,酷爱艺术的静静报考了中戏表演系,但是文化课没过线,所以没考上。因为钟爱的艺术,她没时间认认真真埋头于题海,最后考上了北京一所破破烂烂的大学。而周小萍同学,靠着父亲塞给招生老师的10万元人民币,进北京一所名字很响的金融类院校。考上大学后,两人变化都很大。周小萍越来越像金融家的女儿,静静越来越像不得志的文艺青年。毕业时,周小萍自然不用找工作,就在她老爹统领的保险公司实践,同时做好去瑞士自费留学的准备;而文艺青年静静,因为各种原因没找到心仪的工作,辗转反侧,最后到了这家酒吧,想过自己曾经梦想的自由生活。
  根据静静的转述,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卖保险的那帮人是这么说的:周小萍前几天已不幸染上SARS。染上SARS后发生的事又分为以下几种情况。一种说她只是疑似病例,还没有最后确诊;一种说她目前正在紧要关头,如果能挺住就大概没什么危险,如果不能那就小命不保;还有一种说法是,在周小萍开始发烧时,她老爹就租了一架飞机,直接把她送往香港治疗。对于最后一种说法,我持保留意见。因为我觉得香港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特别是个非典病人。可是静静吐了个漂亮的烟圈,不屑地笑笑,说人家有钱什么干不了?我仔细一想,觉得也许存在这种可能性吧。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有钱过,靠着可怜的想象力,我无法推断出有了钱到底能干出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关于周小萍的问题,我已基本打听清楚。我对自己说:姓周的就像个噩梦,过了今天你彻彻底底把她忘了就是。就像高中时每次我和宽宽一块看通宵录像后内心都愧疚不安,我们往往会双眉紧锁、咬文嚼字地说:过了明天,重新做人!

《毕业一年》第四章42
  4月30日,星期三,晴转多云。
  今天是“劳动节”前的最后一天。早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列出“相信科学、抗击非典”征文大赛的提纲。这玩艺我放假期间琢磨琢磨,放假之后再花两三天的时间写写,应该能搞定。桌子对面,芳芳继续转移电脑里的私人文件,把那些东西剪贴到自己的移动硬盘中。我偷偷看着她,心里不是个滋味。老李已经开始让她进行工作交接了——就是把手头的 工作整理分类、最后写成一份详细的工作交接报告。芳芳说有个工作了一两年的学英语语言学的硕士来接的她工作。现在经济不景气,又是非典时期,招聘一个这样的女娃还是很容易的。而老李上班后没跟我俩说一句话,一直躲在他那边,也不知道在干吗。
 
  中午我和芳芳戴着口罩去食堂买盒饭。两素一荤,这是雷打不动的。我要的是炒土豆片、炒青菜、回锅肉;芳芳要的是鱼香茄子、海带丝、宫爆鸡丁。我现在一闻到食堂里的味道就想吐。这下倒好,搞得办公室也是这种恶心的气味。我吃了一半,终于无法忍受,把饭菜统统扔到厕所旁边的垃圾桶里。正从厕所往回走,碰到芳芳。她一脸苦相,也说实在是吃不下去,再吃就要流鼻血。我双目圆睁,说不会吧,怎么会鼻血呢?芳芳说,小弟弟你有所不知啊,我一吃食堂的饭就上火,脸上常有要长美丽青春疙瘩豆的趋势。我说,我没有见你脸上长东西啊。于是芳芳像电视里那些做广告的美女一样,说两年多了,我一直都在吃排毒养颜胶囊!
  昨天晚上从静静的酒吧回来已经很晚了,到宿舍又和刚刚看完书的宽宽聊了一会儿。吃完饭愈发困倦,就关了电脑的显示器,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儿。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一个,不料稀里糊涂就被芳芳推醒。芳芳说马上在三楼会议室开会,赵处长也去。我迷迷糊糊地说,干吗啊?不就开个会吗,怎么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芳芳说,你这个榆木疙瘩,明天不是要放假了吗?我哦了一声,在桌上一大堆文件里翻出我开会专用的笔记本。用了快一年了,本子上已经画满了领导和同事们的素描。估计到七八月份,得换个新本子。
  我在厕所洗了把脸,匆匆忙忙赶到三楼会议。赵处长和老李还没到,对外合作处的小兵小卒却已经到齐。平时开会,要是领导没到,我们这帮年轻人之间还会打打闹闹,异性之间甚至还会开个无伤大雅的黄色小笑话,往往是男的一脸坏笑,女的花枝乱颤。今天个个一脸严肃、正襟危坐。难道今天他们就要宣布赴驻外机构工作的人员名单吗?我想不至于吧。这么想着,就看见赵处长和老李进来了。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窃窃私语。赵处长坐到椅子上之前还看了我一眼。我一惊,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赵处长讲了大概5分钟吧。主要意思是说明天就要放假了,从春节到现在这三个月大家都很辛苦,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特别是目前北京处在非常时期,而对外合作处的工作人员,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在这个非常时期仍然坚守岗位。这种忘我的工作作风、工作态度值得大力提倡、大力表扬。她又说五一放假期间,大家在好好休息的同时,要注意安全。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人员不得离京。有未经上级许可擅自离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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