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的模样。在应该愤世嫉俗的时候,他总是能够时机准确地说他妈的或者伸中指,这也让我们十分满意,并且在不知不觉中对韩非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认为他和我们一样,都属于流氓,只是智商高一些而已。但我们说他妈的的时候,给人一种狂妄无知的小混混的感觉,但这三个字从韩非嘴里出来,却感觉说这话的是个不向黑暗势力妥协的勇士,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气质吧!
在学习方面,韩非并没有能够帮上我。我总是在他把一个问题讲了三遍后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气得韩非大叫我靠,你再仔细看看。这也让我想起了老师经常痛心疾首地说某些同学只顾埋头学习,却丝毫不讲究效率的话。现在想来,这话真是愚蠢之极。效率是在能做到某件事的前提下才需要讨论的。做尚且成问题,何谈效率。譬如想让一只鸡一天下十只蛋,它根本做不到,你却还在强调让它提高效率,这只能是痴人说梦。
终于,在看了整整一个晚自习韩非为我讲的生物概率题仍然没有看懂后,我放弃了看懂它的念头。的确,一个色盲男性和一个色盲女性生出色盲孩子的概率是多少,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当下自习的铃声响起的时候,我在那个填空题的横线处写了个“关我屁事”,便郁闷地走出了教室。
小学郁闷的时候,我选择看动画片;初中郁闷的时候,我选择写诗;而高中郁闷的时候,我选择抽烟。于是我悠悠地踱到厕所,一头钻了进去。
厕所的角落里,一群烟民正在对校长孟四化为了“十分制”的施行而以身作则地把烟戒了这件事大加赞叹。他们边啧啧地称赞说牛逼,真牛逼,边便掏出一支烟悠悠地吸了起来。我找了一个面前没有被吐过痰的便池蹲下,也迫不及待地点燃了一支烟。
当将一口烟雾喷出来的时候,我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李傲,以前我常常因为他为了付出却没有回报的困惑而嘲笑他,现在想想那时的行为,真是有讽刺意味,很有些孙悟空嘲笑超人只穿*的味道,其实想想自己不也就一条虎皮裤衩吗!
我蹲在便池上大概想了一下,李傲转学到现在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我至今还未联系过他,不知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贾狗的枪杆子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你好!”电话刚刚拨通,李傲就迫不及待地接了电话。可见他已经为自己的手机一年只缴一次费苦恼很久了。
“——你好,请问李傲在吗?”
“废话,你打我手机我能不在吗?”
“主要是在我认识的朋友里,还没有接电话说‘你好’这么素质高的人。你猛地一说,我有些不习惯,所以确认一下。”
李傲听了,在电话那边笑了一下。
“到底是重点中学的人啊,接电话都开始说‘你好’了!”我又继续道。
“得了吧,我宁肯在同鸣呆着!”
“怎么,在那边不适应?”
“嗯。到了这里谁都不认识,看什么都陌生,别扭!”
“嗨,你刚生下来不是见着你爸妈还觉得不熟悉呢吗,这十多年不一样挺过来了。你就当你妈又把你拿到四中生了一遍!”
“现在和那时候能比吗,那时候我一哭什么都有了,现在怎么着他们也不听我的了。”
“是,那时候你一哭尿也有了!”
李傲听了又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本来我压力就挺大的,现在父母费尽心机把我转到这,我压力就更大了!”
李傲的话不禁让我联想起了自己的境遇,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呀?”
“没事,都是不值一提的屁事,抽支烟就好了!”我说完又嘬了一大口烟。“对了,四中好吗?”
“不好,女生太丑了!”
“有多丑?”
“看着有压迫感!”
想着那个“压迫感”,我能想象出她们的样子。
“对了——我打算在这边找个女朋友!”
“这不象你呀李傲,平时连A片都没看过,就打算直接略过理论进入实践了,跨度是不是大了点儿?”
“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稍稍换个活法!”
听了李傲的话,我呆呆地沉默了一阵。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李傲似乎正在悄悄地蜕变,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总是对父母言听计从的李傲了。
“别说这个了,说说你吧,你在同鸣还好吧?”这时李傲打破沉默说。
“和以后比,现在应该算好了。不过和以前比,情况不怎么样!”
“你对‘情况不断恶化’的表述还真委婉啊。”
“现在每天熬夜,还得花半个小时骑车到学校,根本睡不醒。只熬夜也没什么,关键是熬夜也没效果。现在发现 ‘天道酬勤’这句话是假的!”
“唉,管他呢!”李傲不禁叹了口气说。“学习学不好我不能替你解决,不过睡觉睡不醒有办法。你可以搬到学校住,像我似的。用上下学的时间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就不那么困了。而且搬到学校住就不用听爸妈唉声叹气了,会轻松一点儿!”
我听了最后一个好处,心中为之一动。
“对了,我听说同鸣实行什么‘十分制’了?”
“这事都传到四中去了?”
“因为四中现在正要仿效同鸣实行,我们早晚也得过上那种日子。听说‘十分制’对学生管得很严呀?”
“就是纳粹卷土重来,每节课都有老师在后窗巡视,弄得像他妈的东厂似的。还在各个楼道安了摄像头,有买摄像头的钱不知道能资助多少贫困生呢!”
“都别动!”我的话音刚落,一声大喊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随即几个体育老师晃着手电筒冲进了厕所。我下意识地说了声检查的,慌忙把叼在嘴里的烟扔到了便池里。然后目视前方眉头紧锁,做发愤拉屎状。同时为自己壮胆想:现在物证已经销毁,除非他们把烟头从便池里捞出来,并且证明烟头上唾液的DNA与我唾液的DNA一致。否则我拒不承认,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刚才你抽烟了吗?”这时贾狗审讯其中一兄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抽!”此君仰头望天,很拽地回答。
贾狗听完,二话没说,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外加一个佛山无影脚。
“老师我抽了!”
第一轮攻击波刚过,他就屈服道。我看了,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心想不说中国是法制社会吗!
这招果然奏效,刚才还气焰十分嚣张地在一起骂骂咧咧说这个领导欠扁那个领导欠揍的一群愤青,现在都乖乖地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了。而看到他们的惨剧,我也将面目装得尽可能地痛苦,以让他们相信我在上大号。
终于,在我的投入表演下,众老师只是向我这望了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去。他们在对照胸卡记录完吸烟同学的名字和班级后,便像一伙刚刚*完少女的流氓一样,扬长而去了。只留下一群顾影自怜的被抓者,和一片茫茫的夜色。
我从茅坑上站起来,心有余悸地扎着腰带,深为自己未雨绸缪地佯装大便而感到庆幸。想到迟到那天自己竟然要和贾狗对骂,我不禁后怕得直冒冷汗。这时李傲建议我搬到学校的话渐渐在耳边清晰了起来。这或许真的是个不错的主意。一来可以避免迟到,让自己在 “十分制”的残酷压迫下得以自保;二来可以躲避父母殷切的目光,眼不见心为静;三来可以补充睡眠,增加学习时间。但当想到男生宿舍,这个让人联想到一切与下流肮脏等词汇有关的场所时,我又禁不住咧了下嘴,犹豫起来。
4
我的熬夜生活仍然在继续,熬夜的时间长了我才发现,熬夜和绘画、写作、弹钢琴一样,都是需要天赋的东西。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我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异常的禀赋。因为随着熬夜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的疲态开始显现。坐在台灯下,打开参考书就开始犯困,看过一页,眼睛就像两片磁铁,不由自主地向一起贴。可又不得不坚持着,坚持着,直到坚持到心目中完美的十二点,才爬到床上不顾一切地睡觉。
第二天上课,杨哥正在激情澎湃地讲解一个小车的运动状况,而我只感觉双眼迷离,恨不得立刻趴到桌上睡上一觉。但碍于“十分制”,我只得用手撑着下巴,偷偷地打着盹。
“谁能说说这个小车的最终速度是多少?”
“杜明昭。”
杨哥问完,任浩立刻接过老师的话道。我正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只听到任浩喊了句赵超,便“霍”地一下睁开双眼站了起来,把旁边的韩非吓了一大跳。杨哥见我站了起来,也不推辞,说那好,既然你这么主动,你就来说说这道题的结果吧!
“老师我没算结果!”犹豫了一秒钟,我看着杨哥说。
“那你说说用到的几个公式!”
“我没把公式写出来!”
“那你把做这道题的大体思路跟大家说一下!”
“我没写思路!”
“那你都做了什么呀?”
“——我没做!”望着试卷上那一滩散发着臭气的口水印迹,我鼓起勇气说。
“没做你站起来干什么?!”杨哥听后把试卷一摔说,引得同学们一阵哄笑。我则尴尬得低下了头,脸红一阵白一阵。
下课后,我气呼呼地走到杜明昭的座位前,勒令他在三天之内改掉名字,以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同时这件事也成了我搬到学校住的催化剂,坚定了我成为一名男住宿生的决心。
为了睡眠,为了学习!
回到家,我对父母说了想住校的想法。住校原因紧紧围绕可以提高学习成绩这一核心点展开,以那天的迟到为反面事例,同时详尽地向他们计算了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