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到底什么感觉,我现在一想到高考就像头上悬了一把刀似的,不知道它真掉下来会把自己砍成什么样!”我接着杜明昭问。
“第一次考是比较紧张,到后来也就习惯了”,“追命”边说着边把手里的球投了出去,“就像投球似的,第一次投不进——”那球顺着篮圈转了一圈,犹豫了一下,又滚了出来。“但总有一次会投进!”他又坚定地继续道。
“其实高考考不好也不能怨你,主要是国家的高考机制不完善。每次高考的题目都不一样,辛辛苦苦地复习了一年再去考,题变了!谁能考过呀。”我在一旁坏笑着安慰。
“倒是不奢求*出一模一样的题。不过像我们这样的老主顾,怎么着也得把报考费给打个八折吧!”
“我觉得打八折对你们这些老考生来说太不公平了。我建议国家办一个VIP终生免费高考卡,持此卡可在考场内随意走动,并且可以延时交卷,而且有左顾右盼交头接耳的特权!”杜明昭又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但是国家现在没这政策,所以嘛——”追命咬了咬牙,全神贯注地把手里的篮球用力地扔向了球筐。那球没有一点弧度,像小李飞刀一样,直直地向篮板冲了过去,然后“哐”地一声重重地反弹了回来。整个过程气势雄伟气贯长虹。“我一直在努力,妈那个逼我就不信自己考不上!”他显然被杜明昭的话激怒了,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说。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过丛林永相随……”看到他如此激动,杜明昭立刻不敢笑了,而是哼出了一串声音很小的歌声,随即一心一意地去投球,不敢再提VIP的事情了。
“你们不要看我补习的时间长就把我看成一个特死板的人,其实我的业余爱好还是很多的。”那人吁了一口气,很感慨地说。“我最擅长也是最喜欢的就是篮球。我平时经常看NBA,最喜欢的球星是魔术师奥尼尔,还有大鸟约翰逊,我也很喜欢——”
“赵超,那什么,你们先玩着,我物理卷子还没做完呢,得赶紧回去做了。”追命还意犹未尽的时候,任浩果断地打断了他,并且想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作为借口。
“这人真没劲,都什么年代了还怕老师呢!”他看着任浩的背影,满脸鄙夷地说。
“就是,他就是没认清形势,不知道老师其实就是个服务性的行业,和理发修车擦皮鞋一样,都是咱掏钱他服务,我们买的就是满意。卷子发下来了,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反正是自己掏钱买的,老师只要负责讲就行了。像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阶段呢!”我本来是打算和任浩一起回去的,可是见他对任浩的做法如此鄙夷,我作为一个男人的高贵自尊心又开始作祟,只能极力符合道。
“不可救药,真是不可救药!”他痛心疾首地丢下这几个字,又去打球了。
我望着“追命”,想着他刚刚说的六次高考未过本二线以及魔术师奥尼尔,脊背上不禁冒出一股冷汗。真不知道以后的自己,会不会变得和他一样?
8
世界上有几亿人的温饱没有解决,但世界上每年还是会出产十几部投资过亿的大片。一部分人的痛苦永远不可能成为阻止另一部分人娱乐的理由。就在我们在水深火热的高三生活中披荆斩棘时,学校却组织高一高二的同学开起了秋季运动会……
真假“葡萄糖”
就在我们在水深火热的高三生活中披荆斩棘时,学校却组织高一高二的同学开起了秋季运动会,当然高三的同学照常上课。因为在高考面前,考出高分才是硬道理。其余的东西则像屁一样,有没有无所谓,放不放也无所谓。
在听了一整天的加油助威后,终于熬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我忙带上早已准备好的望远镜,和任浩他们一起去看运动会了。来到学校对面的操场,看着跑道上为了向女生展示自己的肌肉而奋力奔跑的小处男,我们高二时运动会的情景,像高三发的试卷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向后一步走!”体育委员杜明昭站在队列外,一丝不苟地调整着队形。不过调整过后他发现后排男生与前排女生的距离还是不够远,这样许多男生就很难目视前方,而会在不知不觉间把目光放在女生腰部以下腿部以上的部位。加之他自己在队列外,无法像我们一样任目光自由游弋,于是嫉妒心起,又大叫了一声:
“再向后一步走!”
“你直接说向后两步走不就得了吗?!”任浩听了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齐步走!”杜明昭没有理睬任浩,而是继续刚直不阿地喊到。
“立正!”看到后面的男生为了近距离地观察而步速过快,杜明昭又下命令说。
“后边的男生都慢点,前边的女生都快点!请大家目视前方。要记住,我们现在是在练习入场式的队列队形,不要借机顺手牵羊!”
“前边都是练队形的班级,人太多了,不慢也不行啊!”武雪盈边活动自己练得僵硬了的脖子边说。这个简单的动作,由于她天使样的容貌和魔鬼般的身材,很轻易地从活动筋骨的层面上升到了骚首弄姿的境界。于是队列中不禁传出了阵阵细微的赞叹和几声不屑的鄙夷。赞叹的都是男生,鄙夷的都是女生。
杜明昭向前看了看,见与九班的距离是有些近,便让我们暂且原地待命。我们站了一会儿,前边仍不见疏散。于是有人问杜明昭,坐下歇会儿行吗?杜明昭看了他一眼,讪笑着说坐吧,你不怕班主任射着就行!杜刚说完,任浩就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杜明昭见状,问谁让你坐下的。任浩头一仰,说你刚才不是说不怕班主任射的就能坐下了吗?杜无言以对,只得作罢。大家见状,也纷纷坐了下来。
我坐在地上,无聊地捡起一些石子去打另一些石子,目光却时刻游弋在S的周围,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笑的样子,她嗔怒的样子,她摇头的样子,她摆手的样子,她跺脚的样子,她凝视远方的样子,以及——她被杜明昭调戏的样子!
看到杜明昭走过去和她说说笑笑,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怒气。杜明昭天生好色,作出这种举动属于狗改不了吃屎。可是在我的印象里,S一直是个矜持内向的女孩子,面对别人的*,她应该是义正言辞地拒绝,或者什么也没听见似地目视远方,要么就淡淡地敷衍一下,都能让人接受。可是现在她却毫不吝啬地和杜明昭说说笑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杜明昭,你来!”见他们二人越聊越投机,我决定用一招调“虎”离山。
“干嘛?”杜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问。
“你过来吧,我咨询你点事情!”要想让他过来,就得使用一些显得他很有学问的词语,比如把“问”改成“咨询”。
“有事练完队形再说!”他敷衍了一句,就又要转过头去和S聊天。
“我这事急!”
“急你就去吧,又没人拦着你!”杜明昭指了指远处的厕所。
“你不过来,那我过去跟你说吧!”说完,我就迈步要向他走。
“来了来了,真是的!”很显然他怕引“狼”入室,所以不得不淫笑着和S说了再见,怏怏不乐地向我走来。
“到底什么事呀?”
“我就想问问咱们班同学报项目的事,这些事也就体育委员最清楚了!”
“唉,说到这事我就闹心,这两天急得我都不爱说话了!”
“可不是吗,学校里组织个体育活动,体育委员是最累的了!”
“累点儿倒没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主要是同学们都不理解我,让报项目也没人报,真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呀!”杜明昭说完,很惆怅地叹了口气,好像他的能力真的很大一样。
杜的话音刚落,李科刚好从我们面前走过。于是杜明昭叫住他,用近乎乞求的口吻说:
“李科我求你了,报个800吧,到时候咱们班没人去比赛,多丢人啊!”
“我从上学到现在,跑的总路程加起来还没到800呢,你让我怎么跑啊?”
“你怎么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呢?你不是一个人去跑八百呀,你是代表整个高二十班去跑八百。在我们热烈的助威声中,你一定会超水平发挥的!”
“那别的班同学也会给他们跑八百的同学热烈助威呀,他们不也超水平发挥。都超水平了,我不一样丢脸!”
“这种人真是的,让我怎么说你呢?”杜明昭痛心疾首地说。“你要知道你是十班的一员,不能什么事只想着自己。要是咱们班800弃权,那丢的是咱们班的脸,你上去跑一圈,丢的是你自己的脸。舍小家为大家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就是,你是代表整个高二十班上去丢脸的,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我在旁边“帮着”杜明昭说到。
“看看,看看,你看看人家赵超这觉悟,就是和你不一样!”杜明昭指着我高声对李科道。“我跟你说,这事就是没让赵超遇上,要是让赵超遇上——赵超你告诉他,要是这事让你遇上,你怎么办?”
凉拌!我假装没看见他似的,望了望天说。杜明昭听了,气得直摇头,抛下我俩走到一边去了。看着他生闷气的样子,我真是感觉太开心了!
“那哥们儿在那跑呢还是在那走呢,能不能快点儿呀?就这速度,到达终点都要过年了!”我望着一个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强撑着“跑”在跑道上的同学,对身边的李傲愤愤地说。李傲听了,不置可否地一笑。
“赵超——”
“干嘛?”
“你看看你刚才买回来这葡萄糖怎么打不开呀?”杜明昭边努力地拧着那瓶葡萄糖便问。
“不可能!”我说着走下看台,来到位于我们班正前方的用课桌拼起来的服务台。“看,这不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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