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离开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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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离开的夏天-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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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雪依在病房看到石小虎的瞬间,她就表现出喜悦的心情。只是这喜悦太含蓄了,旁人看不出,只有她知道。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她会甘愿为他改变。特别是当所喜欢的人就在面前的时候,胆怯的人会表现出勇敢,暴躁的人会表现出温柔。总之,她自己不会再属于自己,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一种来自对方的力量所支配。她的所有作为,都只为了引起对方的注意。具体来说,韩雪依决定做胃镜,就是受了石小虎的影响。她得勇气,是石小虎的出现带来的。而更让她期待的是,石小虎答应她做胃镜的时候会来。这天晚上,韩雪依又失眠了。不过不是因为胃疼得睡不着,而是因为太激动了。她多么希望天快些亮起来。

  虽然是周末,但第二天石小虎还是醒得特别早。上午舒晴要排练,正好让他有空到医院去陪韩雪依。他想叫上杨孝楠一起去,可是杨孝楠说没有空,还叫他帮问候韩雪依。在去医院之前,石小虎来到了花园。一觉醒来他的心里就有些迷茫,他想在这里得到平静。

  花园依然是原来的面貌。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但没有丝毫萧条的景象。草地还是绿的,冬青树还是绿的,槟榔树还是绿的,晃伞枫还是绿的,出口的两棵紫荆也还是绿的……这里根本找不出秋天的迹象。

  静静的花园,以它独特的魅力,诱惑着石小虎。他抚摸着那些熟悉的绿叶,伙伴般亲切。他好久没来了,真想对它们说点什么。告诉它们他此时此刻的感受,告诉它们他伤感的童年,告诉它们他深藏的连恋人也不曾知道的秘密……只有来到这里,他的心灵才如此平静,如此真实,他才找回了失去的自己。

  石小虎把鼻子凑近绿树,闻到了绿叶的芳香。他躺在软茸茸的草地上,看到了蓝蓝的天空。几只雀鸟站在树梢,开始了一天的晨唱。它们多么的欢快,旁若无人“叽叽喳喳”地嬉戏起来了。躺在草地上,石小虎感觉很舒适,真想再睡一会儿。但心中的挂念,使他坐了起来。他回忆着韩雪依的眼神。以前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很清澈,好像空无一物。他或许被她的眼神吸引了,所以才会喜欢上她。那时候,朋友们都说他看走眼了。他们都说她不怎么样。但他却固执地不听劝告,最后终于受了伤。现在呢,她的眼神不再冰冷了,而是充满了柔情甚至伤感。这是多么能够打动人的眼神。可是,他却不敢正视,总是刻意逃避。他已经猜不透,那复杂的眼神究竟在倾诉着什么。有时候他似乎懂了,但有时候又感觉什么都还不明白。也许他只是害怕去承认去接受她所传达的感情吧……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惑!

  石小虎看了一下时间,他想舒晴应该醒了,就给她打了个电话。但是,舒晴还没起来。

  “喂。”舒晴带着睡意接了电话。

  “还没起呢?”石小虎惊讶地问。

  “急什么?我全身好痛呢。”舒晴嘟囔着。

  “没事吧?”石小虎很关心。

  “呵呵,没事,可能昨天太累了。”舒晴懒懒地笑了两声。

  “哦,那你多睡一会儿吧。”

  “你起来了?”

  “嗯。”

  “你可真早呀。”

  “到了时间我就睡不着了。”

  “我睡一天都行。”舒晴说着自己先笑了。

  石小虎也笑了,说:“那你就睡一天吧。”

  “你都把人家吵醒了,还怎么睡?”

  “我以为你醒了呢。”

  “谁像你那样没事干?”舒晴像梦中喃喃自语,“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没事啊,醒了就不想睡了。”

  “你不用去图书馆上班吗?”

  “调到下午了。”

  “依依上午不是做胃镜吗?你不去?”

  石小虎犹豫了一下,装作没有主意地回答:“我不知道啊。”

  “你这是什么老同学呀?人家一个女孩子,又没人陪,你不应该去陪一下吗?”舒晴责怪起来。

  “那好吧,我去。”石小虎放心了。

  “这才像话嘛。”舒晴表扬了一句。

  “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排练?”石小虎先笑了笑,然后问。

  “她们说九点半啊,每次都会推迟的,没一点时间观念。”舒晴的有些抱怨。

  “那正好啊,你就可以多睡一会了不是吗?”

  “你以为我是猪呀?还是要我睡成猪呢?”

  石小虎笑了,讨好地说:“你不是说能睡一天吗?”

  “能睡一天就睡一天呀?能睡一个月就睡一个月,能睡一年就睡一年?哼哼,那我不成冬眠了?”

  “那你就起来吧,如果不想变成猪的话。”

  “你喜不喜欢我变成猪呢?”

  “随便咯,如果你愿意。”

  “什么意思嘛?气死我了。”

  “你又不愿起来,又不想睡,那你想怎么样呢?”石小虎无奈地笑着说。

  “我就喜欢半睡半醒。”舒晴娇气地回答。

  “嘿——”石小虎长叹了一声。

  “你叹什么气?”舒晴警觉地问。

  “没有啊,我深呼吸。”

  “哼哼,你想骗我呀。我又不是大笨猪。”

  石小虎听着乐了,神秘地说:“我有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舒晴没头没脑,好奇地问。

  “我说了你会生气。”石小虎顾忌地说。

  “不生气,你说吧。”

  “你保证?”

  “我保证。”

  “你总喜欢拿自己跟猪比。”

  “你——什么意思呀?”

  “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我想生气,但是我不能生气。因为我已经答应你不生气。我真笨啊!”舒晴懊悔地说,“我又上当了,你这大灰狼!”

  “我只是说实话嘛,你一下子就说了好多个猪。”石小虎委屈地说。

  “你知不知道,有些真话是不能说的,有一种谎言叫做善意的谎言。”

  “哦,那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

  “不许以后,现在就要记住。”舒晴命令似的说。

  “是。”石小虎大声地答应。

  舒晴满意地笑了,问:“你吃早餐了?”

  “还没有呢。”石小虎回答。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啊。”

  “你还在家里吗?”

  “不在。”

  “那在哪?”

  “花园。”

  “花园?你这么早跑那里干什么?”

  “我出来了,不知道去哪里就来这里了。”

  “那里还好吗?”

  “和原来的一样。”

  “我记得好久没去那里了。”

  “嗯。”

  “哪天我们一起去。”

  “好啊。”

  “不说了。”

  “嗯。”

  “拜拜!”

  “拜拜!”

  “哎!”石小虎刚要挂掉电话,听到舒晴喊了一声。

  “怎么了?”石小虎问。

  “你跟依依说,下午我去陪她。”

  “哦,好的。”

  “亲一个。”舒晴说。

  “肉麻!”

  “亲一个嘛。”舒晴撒娇。

  石小虎对着手机亲了一个,舒晴快乐地笑了。

  石小虎去饭堂吃过早餐,就去了医院。他看到韩雪依的精神状态很好。但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得出,她也有些紧张。

  “吃过东西了吗?”石小虎关心地问。

  “做胃镜前不能吃东西,也没胃口。”韩雪依无奈地说。

  “哦。”石小虎应了一声。

  “你呢?”舒晴问。

  “我吃过了。”石小虎回答。

  两个人暂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陷入了沉默。安静了一会儿,韩雪依内疚地说:“真的不好意思,浪费你的时间了。”

  “没事。”石小虎淡然一笑。

  “你是不是有事要去做?”

  “没什么事。就是图书馆上班,我跟人家调换了。”

  “哦。如果有什么急事,你不用管我。”

  “没事的。”石小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家里知道你生病了吗?”

  韩雪依莞尔笑了,说:“我没告诉他们,只说得了点感冒。”

  “为什么要瞒他们呢?”石小虎一脸疑惑。在他印象里,这不是她的风格。

  “我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你知道,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我妈她定来个满城风雨。”韩雪依打趣地说,“我把事情告诉她,说不定她就赶来学校了。”

  “那也好啊。”石小虎微微笑着。

  “我又不是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我妈就喜欢唠叨。”

  石小虎想到了自己的妈妈,突然感到满怀伤感,陷入了沉默中。韩雪依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急忙问:“小虎,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石小虎惊慌地回答。

  韩雪依也不多疑,没有再追问。

  十点半左右,韩雪依做好了胃镜。她的脸色,因为痛苦而变得异常苍白。她难受地躺在病床上,无力睁开眼睛。石小虎帮她把被子盖上,静静地守候在床边。

  在石小虎沉思的时候,韩雪依睁开眼叫了一声:“小虎”。

  石小虎马上回过神来,连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韩雪依坚强地笑着,“你累了吧?”

  “我啊,没事。”石小虎尽量表现出得很轻松。

  “你下午不是要上班吗?你去休息吧。”韩雪依善解人意地说。

  “没事,昨天晚上睡得够多的了。”石小虎满不在乎地回答。

  “谢谢!”韩雪依咬着嘴唇,感动得流出了眼泪。

  石小虎愣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是本能反应还是什么出于怜悯,他竟然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擦拭韩雪脸上依缓缓流下的泪水。韩雪依眼里噙着泪水,默默地注视着他。当手突然被抓住了,石小虎才像触电一般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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