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公分厚的玻璃桌面以高志额头的落点为中心,裂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裂纹,肖冰仍旧按着高志脖颈,粗犷面庞沧桑而冷漠,低头看着哀号的可怜虫,这些年无数人在他面前哀号着入地狱,看腻味了,麻木了,心中愤恨未被血腥场景冲淡哪怕一丝一毫。
毁掉他原本完美的初恋,他可以忍,毕竟错不在一人身上,在他面前趾高气扬也可以忍,他不是看不得别人牛逼哄哄的小心眼,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容忍高志见死不救的无情,以及往张家人伤口撒盐的刻薄。
“高志,你说你该不该死?”
河大学生会主席闻言,眼泪鼻涕掺混着鲜血流淌,凄惨无比,素来不在众目睽睽下服软服输的高志支支吾吾哀求肖冰放过他,人都觉得自己的小命比较金贵,娇生惯养的高公子更是如此,他有大好的后半生,前程似锦,就这么被个疯子折腾死,亏本啊!
“那你该死吗?”肖冰又问。
“该。。。该死。。。。”高志含糊不清道,实际上他心里还一厢情愿的认为河西黑道一哥不敢公然要他的命,有家世、有身份、有漂亮女人的男人会傻呵呵的玩玉石俱焚?当肖冰高举的拳头,在众人惊呼声中砸向他太阳穴,他面如死灰,意志崩溃。
第2卷 第275章 悲歌(续)
杀人,肖冰轻车熟路,如他昔日所言,真有地狱,那他双手沾染的血腥,足够入十八层地狱,人们惊呼尖叫,他的拳头含恨砸砸下,蓬。。。。。一公分厚的钢化玻璃桌面分崩离析,化为无数细小的玻璃颗粒。
刚猛拳劲撞击玻璃桌面,遇到阻挡后形成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辐射,无数玻璃颗粒随拳劲朝各个方向飞溅,极为炫目。
一公分厚的钢化玻璃虽然不具备防弹能力,但寻常人手持刀斧很难砸碎,银行柜台都用这种玻璃,肖冰一拳砸下,竟将玻璃桌面砸的粉碎,倾泻的拳劲震撼人心,休息区、运动区寂静无声,人们惊呆了。
不过,高志的头颅并未爆裂,也未出现血肉模糊的血腥场景,肖冰拳头砸落瞬间稍稍偏移,留他一条命,他想的没错,有这么多人看着,悍然杀人,无异于玩火自焚,肖冰不是傻子,也非曾经为情为义不管不顾的莽夫。
穷人家的孩子打一片天下不容易,肖冰吃过一次亏,丢掉了当年用血汗换来的荣耀、功绩、那身呢子军装,一个男人栽跟头爬起来再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不仅仅是这块石头的原因,肖冰确实愤怒,但愤怒没有冲昏头脑。
冲冠一怒为红颜,固然爽快,可要分情况、分时候、分地点,他现在想杀一个人,根本无需亲身涉险做屠夫,只要一个电话打出,高志可能被车撞死,可能被疯子捅死,致人于死命的方法多的是,肖冰松手,高志像滩烂泥,趴伏地面,一时间骚臭味弥漫,已精神崩溃的家伙屎尿齐流。
“你是谁。。。。真他妈的无法无天!”
艾萨克保安部经理王大志带着一帮保安涌进休息区,这小子也曾是新城区有名头的混子,这一片三教九流的混混莫不恭恭敬敬喊他大志哥,正因为如此深受艾萨克幕后老板青睐,做了保安部经理,其实就是罩场子的。
高志这伙“衙内”常来艾萨克消遣,王大志自然清楚几个青年底细,而且老板不止一次交代,要伺候好这群小祖宗,老板的心思无非是想搭关系,多点门路,打通省会城市市一级领导的门路,无数小商人梦寐以求的目标。
资产几千万的商人富豪在共和国厅局干部眼中不算什么,这下好了,几位背景不浅的衙内就在艾萨克被人狂扁,王大志越想越气,恨不得乱刀砍死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从一名保安手中夺下橡胶棍,用尽全身力气猛砸向肖冰后背。
橡胶棒带动气流,呜呜作响!
肖冰冷笑,侧身,橡胶棍几乎贴着鼻尖砸落,王大志用力过猛,一击落空,胳膊差点甩脱臼,气急败坏的大志哥骂了声娘,抽身后退一步,准备再次出手,一名保安看清肖冰的脸,大惊失色,不顾一切抱住张牙舞爪的王大志,焦急喊着:“王经理。。。别打。。。。千万别打。。。是冰哥。。。是冰哥啊!”
“冰哥。。。。哪个冰哥?”王大志茫然。
保安心虚地瞧了瞧肖冰,几个月前他在火车站亲眼目睹冰哥雄风,上千宁和混子为这男人疯狂呐喊的热血场面,他记忆犹新,冰哥挥挥手,宁和得翻天覆地呀,急忙小声道:“王经理,咱们河西就一个冰哥呀,你仔细想想,千万别干傻事。”
“冰哥。。。。”王大志愣神片刻,脑袋轰一声,差点晕厥,突然间意识到保安所谓的冰哥是何许人也,河西黑道的标杆式人物,南城区以一敌百,崭露头角,收拾万家大少,名震坤爷的圈子,东林铁哥人间蒸发,九爷倒台,这一年内,震动黑道的大事件都有这个男人的身影,近乎无敌的强悍存在。
王大志再也没心思顾忌颜面,双腿一软,跪地求饶,肖冰没看他,从旁边玻璃桌捏起一张纸巾,擦抹手上血液,望着猩红血液的深邃眸子古井不波,动作不疾不徐,所有人从这蛮横男人身上感受到远超年龄的沉稳、豪迈。
二十三岁,对于多数八零后来说,这个年龄不代表成熟,甚至仍是稚嫩的代名词,有多少二十三的青年身在大学浑浑噩噩度日,浪费光阴,想方设法骗父母口袋里的辛苦钱,在女朋友面前显摆自己的阔绰。
人群里边,很多三四十岁的老男人目睹市长公子被无情蹂躏的全过程,暗呼爽快,不得不承认年轻的肖冰是不折不扣的血性爷们。
血液染红的纸巾飘落,肖冰无视所有人,走向门口,围观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气流逼迫,分散两边,让出足够的空间,肖冰扬长而去,留给众人的背影,那么洒脱,那么张狂,至始至终再无一人敢自命不凡的为高志讨公道。
公道在人心,没什么用,公道永远捏在强者手心,好似橡皮泥,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
放眼河西,谁算强者,答案在百余人充满畏惧的眼神里!
陆虎越野车刚驶离,三辆警车,两辆挂着市政府牌照的奥迪A6堵塞了艾萨克台球厅的门,十多名警察簇拥几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涌入台球厅,为首的人正是高志的父亲,宁和市常务副市长高志远。
警察们看到高志昏迷不醒,一脸血污,呆若木鸡,市委秘书长瞧着自己儿子惨兮兮的模样,悲愤无比,带队的新城区公安局副局长当即拍胸脯保证,不管凶手是谁必将绳之以法,结果得知罪魁祸首是“冰哥”,蔫儿了。
高志远默默抽烟,看着儿子被抬上急救车,表面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彰显为官者的城府,心里没一丁点的恨?不可能,但他明白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更不至于气昏头,跟肖冰死磕,李明明是前车之鉴啊!
两名市领导和一群警察黯然离开,无疑间接应正冰哥的强悍。
。。。。。。。。。。。。。。。。。。
夜幕下,一辆黑色奔驰S600的铮亮车身反射灯光,尤为显眼,车子在南城区一条街道边停稳,年轻司机以卑微姿态拉开后座车门,还算繁华的街道,饭后散步纳凉的行人望向车内,一个雄健男人下车,弯下腰,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趴伏他宽厚肩背上,拘谨不安地搂着男人脖颈,苍白而憔悴的俏脸不经意间绽露温婉笑意。
“想听我唱歌吗?”女孩的脸蛋摩挲男人因胡子茬略显粗糙的面庞,男人小心翼翼背起女孩,没吱声,迈步前行。
“不说话就是默许。。。。”女孩俏皮一笑,歪着脑瓜,紧贴男人的脸,轻轻哼唱那一首《约定》。
第2卷 第276章 选择臣服(上)
夜幕下的喧闹街头,人来人往,即使男人微弯着腰,敛尽一身锋芒,难掩出类拔萃的阳刚气质,令老百姓侧目,伏在他背上的女孩轻轻哼唱着小女生们常挂嘴边的一首歌,憔悴面庞绽露的温婉笑意却透着一丝凄楚。
相隔这么多年,再趴在这个男人背上,还是那么有感觉,心里特别踏实,想依靠他一辈子,小时候他背自己去哈拉密沟抓鱼,雪天背自己上学,宽厚结实的肩背带给自己多少温馨和快乐,什么是幸福,幸福就是伏在他肩背上无理取闹,然后细细品味他真挚又带点傻劲的憨笑。
“幻想教堂里的那场婚礼,是为祝福我俩而举行,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习惯了在彼此眼中找勇气,累的无力。。。。。”女孩唱着唱着泪珠滚落,泣不成声,她陪他走过泥泞,却没有看到美景,他的眼眸从不缺勇气,最终退却的人是她。
现在才明白当初的选择多么错误,现在才懂什么样的男人值得珍惜,现在才尝到一失足恨一生的后悔滋味,人这辈子钱多钱少很重要,但为了钱抛弃一切,绝对是一场充满辛酸的悲剧。
女孩歪着脑瓜靠着男人肩膀,因为化疗,她一头亮丽秀发脱落很多,苍白面颊显露弱不禁风的病态,擦身而过的路人看向女孩依稀精致的脸蛋,会被淡淡凄楚撩拨的心里发酸,同情心泛滥。
女孩扭头深深望一眼男人沧桑坚毅的侧脸,流着泪柔媚一笑,哽咽道:“肖冰,我要是突然好了,你要不要我?”
“这。。。。我不知道。。。。”肖冰苦笑,摇头,他愿意倾尽所有为她看病,哪怕倾家荡产,但再次接受曾经背叛自己的女人,很难很难,这不是自私,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不是活雷锋,而是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感情的爷们。
张倩凄楚一笑,继续唱抽泣着哼唱那首《约定》,肖冰静心品味这曲“悲歌”,透着彻骨哀伤的眸子凝望前方,向小时候常常玩耍嬉戏的那条街走去,小学、中学每逢雨天雪天,他都背她,走这条路。
零四年,宁和量版式KTV泛滥成灾,南城区城乡结合处的老街保留最原始的露天卡啦OK,这里民工云集,做小买卖的扎堆,一天到晚辛辛苦苦赚几十块钱,勉强够养家糊口,哪有闲钱去按小时计费的KTV练嗓子。
一块钱唱一首歌,露天卡啦OK深受老街区草根阶层的欢迎,接连几家露天摊位,人们扎堆围观,穿着破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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