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与金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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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与金杯-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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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无所谓的啦,反正这个赛季也不是冠军;罚点儿钱就更是小菜一碟了,永顺集团家大业大,还在乎这点儿零花钱?这也就是刘董事长请别人吃两顿饭的钱!只有那条扣除下赛季联赛积分7分看起来有点实际效果,反正那是下赛季的事啦,到时候再说吧。

就在人们为永顺俱乐部逃过一劫而窃喜的时候,周中出殡了。

天很阴,冷飕飕的风吹在身上让人泛起一阵寒意,不是的飘过几片雪花似乎在刻意的配合着人们的心情。

大连市南山墓地内,周中的爸爸喘着粗气给儿子的坟头添上了最后一锹土,亲戚朋友七手八脚的帮忙把坟头的土压实。周爸爸放下铁锹拍抚着老伴儿的后背,搀起瘫坐在地上的周妈妈,哎,看着孩子从牙牙学语的婴儿长成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又看着这生龙活虎的大小伙子变成一杯黄土,人世间最大的苦楚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周中的队友到场的有7,8个人。有两个加入到夯土的人群中。

历阳伸出手划拉着他那短的不能再短的头发,对天柱说:“柱子,陈杰怎么没过来?不应该啊。”

天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道:“早上杰子给我打电话,问小中埋在哪儿?他说他过来,现在都这会儿了,来了也不赶趟了,我们马上就散了,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听!谁知道这小子怎么搞的。”

姚继民吧嗒吧嗒嘴道:“嗨,也不能怪杰子,我看小中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这星期压根就没来俱乐部报道,我听说他病了。”姚继民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天柱说的。

“可不是!”天柱道:“这小子病的特别重,我去他家里的时候……”

天柱又回想起自己去陈杰家中的情景。

去周中家中的第二天,陈杰没有来俱乐部上班,天柱给陈杰打电话,关机。再往家里大,没有人听。第三天陈杰还是没有来……,第四天,天柱实在坐不住了,他去了陈杰家一趟,按了好半天门铃没有人答应,就在天柱准备要离开的时候,门开了,陈杰站在门口。

天柱简直快不认识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了,陈杰脸色惨白,头发凌乱,眼窝深陷,体恤衫上一块块液体干涸的痕迹还在向外散发淡淡的腥臭味道。

这是陈杰吗?两天没见,陈杰已经脱相了。进屋之后,天柱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精味道,屋子里很暗,窗帘挡的密不透风,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台灯,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堆空了的啤酒罐。

陈杰蜷着身子斜依在沙发上,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混沌无神。从天柱进屋到坐在那里,陈杰没有说一句话。

“杰子,你这是怎么啦?”天柱关切的问道

陈杰不言语。天柱能看到歪在那里的陈杰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杰子,你不是病了吧?”天柱走上前去摸了一下陈杰的额头。

陈杰很厌烦的躲开天柱的手,头歪向了一边。

“杰子你在发高烧啊!你怎么不去医院啊?”

陈杰还是没有说话。

“走!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陈杰痛苦的闭着眼睛说。

“杰子,你不去医院会很危险的,你的头很烫,高烧持续几小时人就会死的。”

“我没事,没那么严重。”

陈杰执意不肯去医院。

天柱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到附近的医院,让医生上门来看病。

半个小时后,医生过来了,诊断之后,他说陈杰是重感冒,给陈杰输了液,输液之后,陈杰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一点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天柱简单的帮陈杰拾掇了一下房间,又到小区附近的饭店买了些清淡的饭菜。回去的时候,陈杰已经醒了过来。

天柱将饭菜放在陈杰边上。

陈杰没有吃,只是说:“谢谢你,天柱。”

“自己哥们,别这么客套。”

天柱劝陈杰吃点儿东西,陈杰说:没胃口,吃不下,放在那里吧,一会儿俄的时候,我自己就吃了。

天柱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周中出殡的前一天。天柱又去陈杰家里看望陈杰,这次天柱带了好多水果过去。陈杰的比前几天已经好很多了。吃了些水果,又陪天柱聊了一会儿天。天柱说:明天小中就出殡了,你能去吗。

陈杰说,我一定回过去的。

22

葬礼已经接近了尾声,一起参加葬礼的人一一在坟前祭奠一番。陈杰还是没有到。

张天柱行礼的同时,嘴里叨叨咕咕不知道默念着什么。挨着最近的宋子文隐隐约约听到一点。

“你小子,年纪青青的离开兄弟们自己去了,你让我说你啥子好嘞……走的时候连个媳妇也没说上,我都替你亏挺上……唉,一个人在那边孤孤单单的,抓紧时间找个女鬼作伴吧。自己把好关就行了,不用带给兄弟们看了,你要实在想介绍给兄弟们认识认识,你就托个梦给我,不用亲自带上门了……”

宋子文听见开始几句还像那么回事,后面越来越离谱,赶忙伸手捅了捅天柱。天柱不再言声了,至于是不是在心里默念,宋子文就不得而知了。

天空中的雪越来越大,寒风吹过,树木摇曳,和着风声在呜呜作响。

祭奠之后,众人渐渐散去。

众人离开不久,一个人捧着一大束花,略显蹒跚的走来,正是陈杰。

其实陈杰早就到了,远远看见这边人多,就躲在一个林子里没有过来,他想单独的和周中说几句话。

陈杰小心的把花在坟前摆好,放眼四周,满是一座座坟头。现在,他们又添了一个新邻居。

周中的新坟在其中显得格外扎眼。

“小中,你以后都要住在这里了。”

陈杰看着这座坟好久,“扑通“一声跪在周中的坟前。

“小中,杰哥对不起你!”

……

……

陈杰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此刻一句都说不出口,满腔悔恨冲涌上来,顿时失声痛哭……

陈杰哭了好久,这些天积压在心头的各种情绪,随着哭声宣泄出来,他觉得心里畅快了一点,

“别那么难过了,人已经不在了,看开点吧。”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陈杰身后响起。

陈杰诧异的回头察看,是周中的姐姐周梅。陈杰魂不守舍的痛哭,压根没有察觉到后面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陈杰曾经在周中的家中见过周梅几次,彼此算是认识,不过周梅这个人不太爱言声,陈杰始终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

周梅递给陈杰一块纸巾。

“谢谢,姐。”陈杰接了过来,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刚已经走了,可走到半路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害死了小弟,我想再回来看他一眼。”周梅说着说着,眼泪又在眼圈中盘旋。

“不关你的事,姐,其实是我……”陈杰内心的想法差点脱口而出,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周梅并没有留意陈杰,仿佛一个人陷入了憧憬:“我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我当时并不知道警察找我是为了什么,我那时很怕,我不敢承认借钱给小中……“

23

这是一直滋扰着陈杰的一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周梅不肯承认借钱给弟弟。如果说是周中撒谎,那怎么可能?一个能够以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犯得上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吗?

看着双目呆滞神色怆然的周梅在那里自顾自的喃喃,陈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姐!姐!你怎么啦?”

周梅如噩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侧着脸出神的看着陈杰,茫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陈杰被这种暧昧的眼神瞧的不好意思,眼光游移,不敢对视周梅的眼睛。周梅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升起一丝忸怩的神色,尴尬的道:“对……不起,你刚刚叫我姐的时候,就像小中平常叫我的那样……”

周梅的解释让陈杰释然,他凄然动容道:“姐!没关系的,我和小中是好兄弟,你把我当成亲弟弟就行。”

周梅的脸上掠过感激与宽慰的神情,当他别过脸目光飘向小中的坟墓时,其他的表情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痛。

两个人无语的立在周中的坟前好久,直到落在他们肩头的雪花已经不再融化,顺着发髻缓慢流淌的雪水在发梢处慢慢凝结。两个人默默地在心中与周中倾诉着,祈得他的原宥。周中的坟头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雪所覆盖,很难再看见泥土的原色。洁白的雪飘散开来涤荡着天地间的尘垢,不知能否洗净人们心中深深的歉意与悔恨。

在陈杰祭拜之后,他与周梅对视了一眼,两人并肩离开了陵园。

在路上,陈杰终于开口询问了萦绕在自己心头已久的疑惑:“姐,你为什么不承认借钱给小中。”

周梅放缓了脚步看过来,那是一种探究的凝视。

陈杰讷讷的解释道:“姐,我就是好奇问一下,你要是有难言之隐就不用讲出来了。”

周梅的眼中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仿佛触痛了早已郁结的伤疤。旋即,她绷紧的脸渐渐松弛下来,嘴角抽动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要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陈杰默然。

“小时候我们家很穷,我爸年轻时在工厂干活时累坏了身子。”周梅目视远方舒缓的说着:“后来一直在家养病,单位发的工伤补助钱,还不够给我爸治病,我们全家只能靠妈妈的工资和亲戚朋友的周济来过活,那一年我14岁,小中8岁。我18岁的时考上了大学,可家里没有钱供我念书。我只能辍学去大连市青山纺织厂当了一名纺织女工……”

讲起以往的故事,周梅深邃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艰苦的岁月,那时,全家只有妈妈一个人工作,妈妈上班的时候她要伺候爸爸,照看弟弟,操持家务,还要读书……她很喜欢读书,而且她的成绩非常棒,老师总会在全班同学面前夸奖她聪明。她也很已此为自豪。她经常在做家务的空隙,一个人编织自己美好的未来——将来要考上一个名牌大学,毕业后就去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寻一份体面的工作。等赚到钱买一栋大房子,把妈妈爸爸和弟弟都接过去,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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