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能猜出那么多人的想法,怎么就不能猜到你想什么呢?余荣,你要好好反省自己.叶珺,我弟说你得罪了他,还让他去做苦工,毛栗子不能省,快,把头伸出来."
"等等,"叶珺急急用手护头,才发觉掌中有围棋,急忙将头藏进余荣的手掌下,"富哥,我劝你,最好把这两个毛栗子给省了,你要给也只能给你的好弟弟,道理很简单,他比我聪明,挨两下不会变傻的,敲我头上,我肯定会变傻妞的,这是万万不可行的,所以,我的头是绝对不会伸的.
也不能把毛栗子给余荣,给他我也会变傻的.你想,我们班就出了一个比我聪明的人,我还是班长,有保护班宝责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两个毛栗子敲下去,他变傻了,那我不是要变得更傻?所以,毛栗子也不能送给余荣,还是送给富哥你自己吃吧.
要不,把毛栗子换成羽毛球,用羽毛球的羽毛碰两下,我想我应该不会变傻的.你家有羽毛球的,我刚才见过,我找羽毛球去."
屋里闹腾起来,毛栗子免了,但"手刮鼻"没免掉,两兄弟一番包剪锤后,得胜的余荣下手还狠狠地.逃到卫生间,叶珺脸红心跳,用水覆面,还能感受到余荣手指停留在她鼻梁的力度.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介入余家兄弟之间,叶珺心头一惊,急急打住思想.
屋里,余富轻声地对弟弟解说,叶珺是通过张师哥等人口中了解到他的大学生活的,至于其它,是她在北大观测到的.余荣恍然大悟,却见叶珺眉头深锁,"怎么了?"
叶珺似乎没听见他的问讯,转头望向余富,"富哥,你是学心理学的,帮我分析分析,为什么明明可以卖20美金的书,出版社却定价20元.还有,能借的书应该是出版社感觉不好卖的书吧,印数肯定不多."
"我明白你的意思,"余富打断叶珺,"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还和出版社讨论过重新订价,但我们毕竟是学生.出版社出版这类书主要是内部交流,订价只是参考,就没想过卖,卖不卖他们也不在乎,这也是我们只在留学生楼前卖的原因."
"哥,你们在说些什么呢?"余荣是越听越糊涂.
"没什么,"叶珺笑笑,"刚从厦门回来,有点感慨."
见弟弟迷惑,余富解释道,"叶珺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没有出版社定价,我们可以继续卖,把美金换算成RMB就可以继续卖,我们都读过这本书,的确是本难道一见的好书.叶珺表面上问的是心理学问题,其实说的是经济学范围之事,出版社是按计划去出书的,出版数量和书卖的好坏和出版社关联不大,有关的只是写书人的稿费和书的普及传播,叶珺是觉得可惜,我猜得不错的话,她是觉得教授们的心血给贱卖了."
"这和你去厦门又有什么关系呢?"余荣还是不解.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叶珺站起身,见余荣不满,笑道:"我不过是想扩大知识面而已,了解了解北京的出版社和T城的出版社有何不同.别想了,想想今天会不会和富哥他们一样发财吧.家里有三轮没?我还想赶中午的班车回去的."
余富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叶珺并没有说出她内心的真实思想.
这条路的确不好走,余富是三轮车的骑车人,见到余荣手中的行李,知道了叶珺的去意.一路沉默,连推带拉才把三轮弄出小巷.到五三路,余富开口了:"余荣,我一人去,你送叶珺."也不由分说,上车就走.直到叶珺发现行李还在车上,余富才停车,余荣赶紧上前提行李.
目送余富远去,叶珺内心感慨,余荣悄悄靠近,伸手欲揽.
"别,阿清和谢珺的家都在附近呢."
余荣兴奋起来,"你等我,就五分钟."很快他回来了,手里多了辆单车,原来他是去找阿清借车去了.
上了单车后座,叶珺并没伸手挽他的腰,余荣奇怪,叶珺先开口了,"天太热".她诧异自己的借口,但她同时发现他没有送她去班车站.正想问,已到公园门口.
这是S城唯一公园,叶珺还是初中时学校组织来过一次.工作日,仲夏炎热正午,公园里人迹稀少.进公园门,在余荣的要求下,叶珺用手挽住了他的腰,头也靠向了他的背.
"还是这样舒服吧."余荣握住怀中细手,很开心.
"小心骑车,摔着就不舒服了."
"放心,摔不了,我会单车杂技,要不要表演一下."
虽然人少,但毕竟还是有人,叶珺借口看表演下了车.场地太小,表演完单轮立定停车,叶珺说不够刺激,余荣来了个跟头空手上车,在车头上玩起倒立,紧随一个金鸡独立,单车直冲假山而去.叶珺害怕起来,急忙说够了不看了.也顾不得有没有人了,只要他不再做危险动作,她什么都依他.余荣把她带到假山后,找了个隐蔽幽静的长木座椅.
叶珺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他的吻,它带给她的是陶醉,让她无法不作回应,当他的舌撬开她的唇,将舌尖深入的那一刻,她希望时间凝固.
"我们这是怎么了?"
但她无法思考,余荣也不想回答,他只用他的唇他的舌回答叶珺,直到叶珺窒息.蝉鸣声渐渐远去,飘飘的风将他们头顶的树叶轻轻地送到他们怀中.
"高一暑假,我在奶妈家,和几个兄弟姐妹一起种桑养蚕,蚕案里是一片片绿油油的桑叶,蚕宝宝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蚕宝宝们轻轻撕咬桑叶的声音整齐划一,像春天的细雨.那个夏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蚕宝宝由小变大,吐丝接茧."躺在余荣的怀中,叶珺不由地想向他倾述自己的家庭生活.
"叶珺,我不喜欢蚕.我更喜欢做那片桑叶,蚕的一生是痛苦的一生,他们的成长只是为了吐丝,而后把自己活活的埋进自己所织的丝茧中,这样作茧自缚的生活我不喜欢也不想要.我宁可是那片绿色的桑叶,轻轻的舒展自己,那怕最后被撕咬的只剩筋骨,但我也曾有过写意的人生,而不是自缚的人生."
转过头来凝视余荣,叶珺很惊讶:"没想到你还是个诗人,余荣."
"珺,我不想做诗人,我只想成为你的诗,我也希望你成为我的画.诗无画,只有风骨还没用神韵,画无诗只有韵味而没灵骨,我们诗画相溶不好吗?"
叶珺无语地感动.
夕阳西下,公园清场.当他们被工作人员驱赶时,叶珺才想到父母可能急了.
"余荣,我真的要回家了,离开T城去北京前,我给父母写过信说了行程的."
余荣用单车送她回师专的,还想跟她回家见父母,叶珺拒绝了.终于,叶珺鼓起了勇气,把去他家找他的真正由来告诉了他.
"答应我,回去的时候见见谢珺,别忘了,谢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抛下这句话,叶珺急急跑进了师专大门.
第七章
夜归的叶珺没有受到父母一声责备,这个女孩从小独立有主见,大学后每个寒暑归来,她都不让父母迎接.通讯不便是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总想利用假期好好学习锻炼身体,而来回的交通费足够生活费,因而,每次归来都是临时决定.T城始发的列车到达S城也是夜晚,叶珺是找家近火车站的高一同窗阿钢送她回的.和阿坚一样,叶珺称呼阿钢为大哥.
叶珺还没用晚餐,母亲很快去准备了.叶家是四个兄弟姐妹,哥哥五年前从师专毕业后分进农行做电大班主任,住在单位.家里两房一厅,是弟弟叶辉和父母住,姐姐叶红不在这屋住.这个教工楼前有栋青年教工宿舍,叶珺还未拿到N校的录取通知书时,师专就在那给叶红安排了床位,35平方的宿舍就叶红和一个家在S城的年轻班主任合住,女班主任通常不在宿舍过夜,只是午休才来.问了问弟弟叶辉怎么不见踪影,叶珺让父母先行休息,她知道父母习惯早睡早起.简单的用完饭菜收拾碗筷时,叶珺才找到神不守舍食不甘味的原由,是余荣也饿了一天了,出门追赶,才想起现在追赶已经来不及.
叶红并没入睡,似往日一样抱着本小说,同床共枕数年有余,叶珺早已见怪不怪,而因贪看小说不爱背书,语数英十分优秀的叶红,政史地却从未及格过,复读了两年,刚考上师专.冲洗完毕上了床,叶珺见姐姐放下了书本熄了灯,以为今晚能睡个好觉,却没想到姐姐已踏入爱河,而这位有可能是她未来姐夫的年龄竟然比她还要小半岁.
"你能接受吗?"叶红企盼地问妹妹.
叶珺犹豫了,她后悔自己对未来姐夫的好奇心.想了想,叶珺说:"姐,我问你,我碰到他该如何称呼?是称呼他未来姐夫呢还是称呼他弟弟?他比我小,叫他未来姐夫我可叫不出口,叫他弟弟他能接受吗?"
"你不用叫姐夫,就叫他名字,这问题我早问过他了,他说容许你称呼他姓名,你们相互称呼姓名就可以了.你不高兴?我还以为你知道后会很高兴的."
"连个称呼都不伦不类的,谁会高兴?还说什么容许我称呼他姓名,凭什么称呼他姓名还要得到他容许?姐,你也不帮我想想,你妹妹可不是那种谁称呼她姓名都会应他的那种人,像个应声虫似的,我先声明,万一那天他称呼我姓名时,我没有答理他,你可不要不高兴,不说这,先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后会很高兴呢?"
"我有了男朋友,你就可以找男朋友了,你怎么会不高兴呢?"
夜色如幕笼罩,寂静尚未展现它的神秘,叶红就开始倾述,姐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心路交流拉开帷幕.
一直以来,对姐姐头年高考未中,叶珺十分自责,因为小说最初是她带上床头的,第二天一早她想将小说带走时,才发觉小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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