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平息之后,文风又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不甚清楚。“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修隧道时难免有死人,文风想过鬼这个理由。前人的鬼神论在民众中流传,附以自己或别人的离奇经历,竟也真像那么回事。东汉思想家王充在《论衡》里说:“人,物也;物,亦物也。物死不为鬼,人死何故独能为鬼?”
文风是唯物论者,尽量用科学来解释!地球大约在46亿年前形成,在澳大利亚发现了现今最老的有细胞结构的生命:Warrawoona微生物化石群,距今约35亿年。地球上最古老的沉积岩大约有38亿年的历史,更多地科学家相信最古老的原始生命是和最古老的沉积岩同龄,即38亿年。然后生命不停地不停地进化,直到陆上动物出现,直到灵长类动物出现,再进化,直到像模像样的人出现。比尔&;#8226;布莱森在《万物简史》中说: “从‘细胞质的原始原子颗粒’(用吉尔伯特和沙利文的话来说),到有知觉、能直立的现代人,要求你在特别长的时间里,以特别精确的方式,不断产生新的特点。因此,在过去38亿年的不同时期里,你先是讨厌氧气,后又酷爱氧气,长过鳍、肢和漂亮的翅膀,生过蛋,用叉子般的舌头舔过空气,曾经长得油光光、毛茸茸,住过地下,住过树上,曾经大得像麋鹿,小得像老鼠,以及超过100万种别的东西。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演变步骤,只要发生哪怕最细微的一点偏差,你现在也许就会在舔食长在洞壁上的藻类,或者像海象那样懒洋洋地躺在哪个卵石海滩上,或者用你头顶的鼻孔吐出空气,然后钻到18米的深处去吃一口美味的蚯蚓。” 不甚形象了!
地球诞生以来,存在过上上千亿的物种,地球上的普通物种只能延续大约400万年, “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自然之道也。”假设现今地球上有一亿种,那么%的已经不复存在。“无息乌乎生,无绝乌乎续,无无乌乎有。”人类不过这颗星球进化出来的千亿物种中的一种,相比其他物种,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制造工具并能熟练使用工具。对自然、宇宙的无知和敬畏结合个人的无能和弱小,于是演化出宿命鬼神这样的东西。
当文风把很多问题用正确的方法想通之后,一切便豁然开朗,不那么神秘可怕。不过就鬼而言,就算谁谁谁胆子多么大,多么不相信鬼,也不一定就有胆量敢在荒山坟园乱葬岗里呆上一夜,这就是文化思想环境的积淀对一个人的影响。
然而,人到底是不同于普通物种的,人还有思想,有感情。人人兴许都问过自己: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到哪里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高三上(27)
文风脚步加快,那声音更大了,确定是人的声音,且是一男一女。
一直走着,光线开始明显,但还不能瞧见两人的背影。文风正打算跑一下,身后又传来了火车的汽笛声,受了之前的刺激,文风干脆跑了起来,隧道里的跑当然不能同公路上的跑相比。跑了会儿,火车声音越来越大,确定身后不远,文风停下脚步,转身一瞬,车头“穿刺”前去!
当出口越来越大时,两人的背影显现了,确是一男一女,铁路当真是浪漫之路。文风沿铁路逛着,文风好想好想能牵着辛熙的手,文风笑了!
元旦只放一天,次日醒来,还没睁眼就觉全身酸痛。在枕头上滚了几圈,望望窗外那黑得就像旧she会的天空,文风无奈的爬了起来。上学的路上,一辆出租车开过,一大堆的垃圾在车后追逐。文风使劲的搓着双手,火花都快要搓出来,手还是很冷。不僵就好了,能握笔写字就好。世界,既是公平的,又是不公平的。有的学校教室里有暖气,有的学校教室里还不停地灌风进去。人无法决定自己生在贫穷或富裕的家庭,也无法决定自己生在大城市或偏远的山村。既同为这个国家的人民,政府就应该尽量缩小其他方面的不平等,特别是教育和医疗。任何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有用钢笔写字的权利,但首先得有钢笔才行。
手依然很冷,孝岩气温最近虽降不少,但始终没有下雪,而那南方却已下成了雪灾。住校生做早操已经取消,这做法值得称赞,想来学校一些领导和老师,也不愿冻僵的清晨去那黑漆漆操场监督学生。
一周去后,“一诊”如期举行,相对于第四次月考,“一诊”文风有所上升,列理科年级第99名。未及开心,文父说:“‘二诊’才是真正见火候的时候。”在孝岩,‘二诊’的知名度仅次高考,妇孺皆知,因为那时所有科目都已复习完毕,算得上是一次全方位的、确定性高的实战演练。
踏着学校的节奏,拍拍尘土,继续征程。
你可能不知道,所有已知的疾病,鲨鱼都不会患上。当文风又睁开双眼时,脑袋沉痛不已,身上热得仿佛睡在火堆,喉咙干得开裂。勉强支撑着坐起来,拉开被子,披上衣服。被寒冷的空气浸了一夜的衣服,其温度和文风手的温度形成巨大反差,文风穿在身上,禁不住的发抖。倒上白开水,抖着在药柜翻了好一会儿,也懒得多加辨别,凡是“适应症”里写着发热头痛的,文风全按用法用量吃上几颗。然后忙着去刷牙洗脸,有气无力。出了家门下了楼,风像刀子一样割着脸,文风抖得更加厉害,早餐毫无胃口,直接朝学校走去。顶着寒风,老师和学生,七点钟开始上班!
事实上,舌头的中央是不能分辨出甜酸苦辣的,文风现在口中竟全是苦味。坐在位置上,双手揣在口袋,除了嘴巴一张一合的小声的读书,一动不动。早自习的前半节文风还努力坚持着,后半节就开始支撑不住了。整个身体越变越软,提不起半点力气。趴在那里,仅保持两眼睁开,等待着下课铃声的到来。
后来,文风已不能记清自己到底是自习时睡着的,还是下课后才睡着的。反正一直这么睡着,直到上午第一堂课的老师进教室时,在金孟的推攘之下,文风才醒来。额头的汗水将头发打湿,文风用手去摸额头,竟抬不起手来。基本上,文风吓得呼吸混沌,心跳加速,不会是自己服药不当,对身体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影响吧。
金孟看看文风的样子道:“风哥,怎么了啊,生病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请假?”
文风轻轻地摇摇头,终于将手放到了额头,烧已退去不少。老师讲课,文风拖出书,咬牙握住笔。吃力的写字,手不停地抖,完全写不好,已写下的像被肢解了一样。
尤明磊也开始说:“风哥,看医生没啊?吃药没啊?”
文风点点头,坚持着开始听课。有时也打着小小瞌睡,好不容易终于迎来第一节课下课,老师还没走文风就趴下了,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要持续多久。文风只希望这一觉醒来,一切能恢复正常。
金孟拍拍文风肩膀说:“风哥,你到底怎么搞的啊?生病了吗?看医生没?吃药没?”
尤明磊说:“风哥,没有的话现在就请假,我们陪你去看病。”
文风一点不想说话,勉强撑起来,有气无力道:“感——感冒了,药——吃了——我——我想——睡——一下——上课时——叫我——”
10分钟的课间休息文风至少睡了9分半,醒来后文风确已好些了,至少能写出像模像样的中国字了。在第二节课里,乏力的症状得到明显缓解,烧渐渐退去,头也不那么痛了。临近下课,文风基本恢复正常,最明显的证据就是文风可以很连贯的向金孟说出“孟哥,我想出去透透气,让一下。”而且文风真的就出去了,金孟也跟在后面。
靠着阳台,文风说:“新闻说南方这些天遭雪灾了,大雪下个不停啊。”
金孟说:“是啊,孝岩这地方也不知道好多年没下过雪了?真希望今年能飘点来。”
文风说:“那除非赤道上先下雪。”
话音刚落,一片雪花落在文风的衣服上。文风和金孟同时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中有几片雪花开始往下飘。
金孟啧啧称奇道:“风哥,今年赤道下雪了。”
文风笑着说:“你别得意,这雪顶多下半个小时就收工。”
教室里出来了些同学,雪花有了观众,心里高兴,越下越欢。好些个男生趴在阳台上伸出手去抓雪,平时经常坐在教室的女生也出来了,尤明磊竟然也出来了。
金孟说:“磊哥,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尤明磊说:“呃——Typhoon!”
文风说:“那磊哥你还不快触景生情、融情于景、情景交融,欲抑先扬,欲扬先抑,给我们整两句?”
尤明磊说:“整什么两句?”
金孟说:“忽然一下大风来,千朵万朵雪花开。”
尤明磊说:“我们现在不但要提中国制造,重点还要提中国创造,这样老跟着别人是不行的。”
文风说:“你先创两句啊,让我们学着。”
尤明磊说:“嗯——嗯——嗯——我那有那本事,好了不扯了,回教室做题了。”
有人在尖叫,看来雪还真是受人欢迎的,如此一来,雪又大了些。只可惜雪花着地即化,和下雨的最终结果没多大区别,让人十分遗憾。
第三节时雪更大了,透过窗子向外望,鹅毛般一片片密密麻麻,有风美,无风亦美。漫天飘舞,嬉戏追逐,故穿高楼作飞花,文风的心也跟着雪花飞了好几次,数学生物课都听得不怎么专心。
中午放学雪未停,事实宣告文风的“顶多下半个小时”不能成立,这其实也是好事。很多人都伸开双手让雪花落在手上,更有人甚至在雪中转起了圈。文风抬起头,脸对着天空,双臂张开,深深呼吸。雪真是太大了,好多年不见,那感觉,呀!真是太好了。
下午雪仍没有停,甚至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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