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哥——”
一边转身,文风说,辛熙说,“那——”,然后两人又都不说了。相对一笑,文风说:“那你去吃饭吧,再晚一会儿就没什么可吃的了。”
辛熙点点头,两人道别。
暑期补课(4)
目送辛熙背影的远去,文风半点心思和视线也没用在金孟身上,直到金孟挡在文风的眼前。
“走远啦。”
文风也不作答,转身就朝楼梯走去,金孟紧跟在后面。
“那美女是你同学?叫啥来着啊?几班的?有男朋友没?”
文风一个急刹,金孟就朝文风身上扑去。文风转过身来,直盯着金孟道:“半天不来,我还以为你掉下去了呢。”
金孟逃过文风的视线,上前两步,走在前面道:“拉链卡住了,肉都给老子夹住了。”文风扑哧一笑,开些玩笑,五六步上升一楼。金孟说:“欸,风哥,等等我。”
文风班在六楼,地理位置属全校最高。拿钟log的话来说,这是经校行政会的共同研究决定,这叫步步高升。事实上,从高一到高三,文风所在年级确实是一年一年的在往高处搬。所以,如果在食堂吃个半饱,往校门口跑一趟,再回教室上课,累是肯定的,差不多也饿了。
进了教室,教室里只有几个吃过饭的男生。不过尤明磊不算,还埋在书城之下,走进了才发现是在算题,密密麻麻的草稿本,应该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清。
“磊哥,还不去吃饭啊?”文风一边整理书本一边说道。
“是啊,再不去吃可就没吃的了哦,磊哥。”金孟道。
尤明磊将书稀里哗啦翻了几十页,逮住某个公式,边看边说:“这道题算完就走,快了。”
文风想想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坐下不想做题,就在草稿本上划来划去,刚吃过东西,须缓冲缓冲,况且20天的暑假昨晚才收。金孟拿出手机,文风也想有个手机,但这在文父的眼中,那是玩物丧志,不可,绝不答应。班上多数同学都还没有手机,学习已忙,文风尚未发现有多少用处,不买也不勉强。
晚自习将至,8月的孝岩依旧夕阳依恋,夜色渐浓,一点红弧,浸墨勾倩,久久未消失在山边,尽管太阳直射光线早在夏至后就已拍屁股下了北回归线。转着凳子,望着后门,同学渐多,也该做题了。经全面思考,文风极不乐意不耐烦的拿出了英语总复习。不想做啊不想做,不做不行。翻开书,满页弯弯曲曲的拉丁字母,似触须,透汗腺,直至神经中枢。每次英语考试文风的绩都只在及格线徘徊,感觉练与不练无什差别。然而身在此班,作了拖累之辈,不连不行!再则英语150分,哪里舍得就此破摔呢?
英语学习以阅读为重,教过文风的英语老师都曾强调此点,毕竟教学都主要从高考试卷上的题型出发。大凡高考不要求的,干脆讲都不讲。文风自己深谙其道,然而实际情况总比想的复杂。翻至明日老师要讲的章节,先阅读讲解部分,全神贯注,不太明白也难以记住。选择题基本都是凭感觉办事,15道,“穷年累世不知足,是人之情也”,文风一般只对得了7~9道,知足了。然后就是短文阅读,每章两篇,够了,多了就浪费了。语文阅读,一目一行,英语阅读,顿挫抑扬。那满篇的单词就像歌手的歌迷,你认识我,我一般不认识你。一篇读完,文风自己都不知被卡住了多少次。字典虽翻得哗啦,清清楚楚的英文选项好似古墓出土的渗水竹简,到底还是没弄清楚文章的大概意思。耐着性子,云里雾里,总算搞完了第二篇。结果是,10个题文风只做对了4个。
“啪!”一声将书关上,随手塞进书柜。额头靠着书桌,“砰砰砰”的磕了几下,那脑海的内容仿佛大西洋的竹筏,明明要去英格兰,划了半天才发现在格陵兰打转。铃声响起,晚上学习时段开始。文风缓缓抬起脑袋,深深呼吸,既作叹气,也算释压。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奶牛听音乐可以供应更多牛奶,“格物致知”,晚自习开始前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学校的规定是唱歌。歌曲选择自由,不过难得有学生有那心情,多数都在埋头做题,有时某个角落突然冒出几句,人少力量小,到后面也只能是半途而废。但今天到底是开学第一天,那假日的心灵还不能完全收回,却也有人开唱。各人喜好不同,什么《黑色毛衣》《一千年以后》《WUHA》《离别》《2002年的第一场雪》《那一夜》等等,多是爱得要死要活的流行情歌。这里两句,那里三声,好不统一。钟log对此等靡靡之音深恶痛绝,沉降前进动力,磨灭高三学习激情之罪魁祸首。说来说去无人听,于是自己此段时间避之不及,按理说,这也叫代沟。不过文风这人对音乐不甚敏感,不甚在意,好莱坞大片却是十分喜欢。
学生抒发感情,那杂乱的歌声意志不甚坚强,时高时低。不知钟log在教室外阳台上站了多久,待声音平息下来后,就进来了,有事没事有话没话都要来看看。“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疑。”凭实力奋斗至此,本班主任,来之不易。成功要抓住机会努力打拼,所以责任感也是极其强烈。这是阵地,任何时刻都要守住,这也是工作。
“第一节,听下面五段对话,每段对话后有一个小题,从题中所给的A、B、C三个选项中选出最佳选项……”
听力时间一结束即正式进入晚自习。每周七天,周日晚自习为数学,周一为语文,周二为英语,周三生物,周四物理,周五化学,周六理综。其实不应该称之为自习的,因为自己是很难“因材施习”的。学校的权威不可冒犯,掌握多数人的复习情况更加重要。毕竟作为面向现代化的学校,总体升学率很重要。前两节老师有讲的就讲,没讲的学生自己做题,有问题就问,不过老师一般都要讲,所以,要想在老师讲之前将题做好,更要使劲使劲的挤,挤挤挤,挤出时间做题。后两节发卷考试,语文和理综八点半就开始考,本校称之为连堂考试,自是对一周的复习效果进行检测。
在补课星期表里,今天周一。
暑期补课(5)
“下午,下午,嗯,下午我们讲到哪里了啊?”曾宋一手拿着笔,一边翻书一边问道。
“第十七题。”有同学答道。
“哦,嗯——,对对,十七题,啊——,我早就强调过,殚精竭虑,不念蛋精竭虑。啊,你们一定要引起重视。高考场上,一分影响一生,一定要重视啊!”是啊,一分,影响了很多人的一生。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一趟小解,略作休息,铃声边缘,开始答卷。晚自习结束交卷,各科老师必须在下周连堂考试前将试卷批改并讲解。文风不喜欢考试,文风想结合自身情况复习。时间挤得太紧,除去必讲的总复习,其他资料上的题现在只能选做了。
编完作文时,还剩下近半个小时。到底是本学期第一次考试,高三才开始,学校不会傻到去打击学生的激情。考试就像拉大号,不同的是语文答题遍地都可,数理化还要拿着地图去找厕所。不管能否猜对出题者的意思,想得到的,精简工整地写上就好。再则身在理科班,语文就算某题做错,也不会有太大的落差,毕竟多数学生水平都相差不多。换作数学,一题做错,不留神就是10来分的差距,当真痛煞人心也么哥!剩下的时间用来检查,但只检查选择题和古诗默写,主观题,一般来说,越检查只可能卷面越乱。
铃声响起,没有半点迟疑文风就上去交了卷子。金孟也一样,不同的是尤明磊,还在“瞻前顾后”,恐是最后一个交的。文风和金孟是走读生,尤明磊是住校生,道了别文金二人就离开了教室。重力做的是正功,不累,一天结束了,心也轻松了。
晚上十一点过,昏黄的灯光映着街道,此时想要看见白天遗留下来的垃圾绝对不会是件难事,这也是小城的悲哀。不少人已经歇下,该干嘛干嘛。而高三和补习班的老师,这会儿才走在下班的路上,很多时候这也是一种无奈。20世纪30年代初,大中小学教师的平均月薪分别为220元、120元、30元;而同期上海一般工人的月薪约为15元。工作如此辛苦,却又就眼前这待遇,难怪师范不受学生青睐,难怪学术*。所以,别太指望最优秀的人去培养祖国的未来,事实如此。此外,学校天天强调安全,学生如此晚回家,尤其是女生,试问学校该如何交代?
文风和金孟没有多长的路要同,一个人走在街上,走了无数次的街道,怪怪的感觉。抬头望望天,天不是黑的,自然也不是蓝的。在孝岩,蓝天是一种奢侈品,沉闷阴晦成了一日三餐,要是早上,各种工厂的“艺术天赋”会发挥得淋漓尽致。透过玻璃望去,半空中,一床又旧又破又臭又脏又烂的大棉絮悬在那里。想来在中国像这种的小城应该不少,坐一次火车绝对大饱眼福。天空中当然也看不到星星,很空,就像文风此刻的心。一个高三学生,独自一人时会想些什么东西呢,或许很复杂,或许很简单,本文暂不作讨论。
回到家的时候只有文母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文父是周边几个县建筑队的施工,常常是几个工地来回跑,对于不在家这种事文母文风已习惯了。
文风说:“妈,我回来了。”
文母眼盯着电视,手拿着遥控板指着厨房说:“哦,回来啦,厨房里有留给你的鸡汤,喝了吧,不然就要倒了。”
文风哦了一声,先去洗澡,大热天的,冷水才刺激凉快。忙活半天,一切总算完毕,躺在床上,差不多十二点了,六点半就得起床,当前第一要务是赶紧睡着。有时候挨枕即着,有时候折腾到半夜也不能入眠。有人说学生睡前培养睡眠最好的方法,就是将白天的知识回想一遍,方法的确不错。但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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