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之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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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沫之夏(完结)-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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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恩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她慌乱的摇头,泪水哗哗地流淌下脸颊,脑中一片空白地说:  
 “不可能的!你不会死!你会活得好好的!小澄,只是你搞错了,肯定是你胡思乱想地搞错了,你不会死的,你会好起来,很快你就可以出院。。。。。。”  

 窗外是皑皑的雪色。  
 窗台上的杜鹃花灿烂盛开。 

“对不起,把我刚才说的话都忘了吧。”尹澄的声音里有淡淡的苦涩,唇角的微笑一如既往的温柔,“珍恩姐,我以前答应过为你画一张画,对吗?”  
 他从床头柜的画夹里面拿出一张画,笑着说:  
 “已经画好了,你看喜不喜欢。”  
 画面中是去往蛋糕店打工的路上,那路边开满了紫色的熏衣草,他骑着自行车,她坐在后车座上,脸红彤彤的,挥舞着双手在快乐地唱歌。  
 画里的那个珍恩快乐的无忧无虑。。。。。。  
 珍恩呆呆地看着那张画。那时候她和夏沫都在蛋糕店打工,小澄常常去店里看她们,她和夏沫招呼客人,他就坐在僻静的角落里看书画画。那段时光如今看来是那么幸福,她最在意和吃醋的只不过是小澄总是让夏沫坐在前车梁上坐在他的臂弯里,而她永远只能坐在头车座。。。。。。  
 泪水滴湿了画纸,在熏衣草上慢慢晕开。  
 “好喜欢这张画啊,画面里只有我和你,”珍恩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其实你从来没有单独骑车带过我,每次都是有夏沫在,你才会骑车带我,如果夏沫不在,你就会急匆匆地去找她,好象我是空气一样。”  
 
 
  
   
  “是吗?”尹澄回忆着。  
 “当然是了!”珍恩抽泣着,泪水无法停止般地从脸上滑落,“当时我心里又酸又嫉妒,我多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注意到我,仅仅是注意到我,而不是因为我是夏沫的朋友。那种嫉妒有时候强烈得让我害怕,我怕我会变成一个坏男人,会讨厌夏沫夺走了你全部的注意力。”  
 “珍恩姐。。。。。。”  
 “为了不变成坏女人,不让你讨厌我,我就努力地要成为夏沫最好的朋友,我去接近她,我去关心她,只有我对她好,你才会对我好。可是,你看,我还是一个坏女人,我对夏沫的友谊并不单纯,哦是为了接近你才去接近她!”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珍恩哭得满脸狼狈,她失声痛哭说: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对不对?!你是真的快要死了,再也没有可能康复,也许很快就要死了,所以你才会说那些话,对不对?!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因为你怕夏沫伤心,所以你要在她的面前伪装得你很健康!可是。。。。。。可是。。。。。。你怕你的真的死了以后,夏沫还是会很伤心很难过,所以你想要让我到时候好好安慰她,所以你才要对我说这些,对不对?!”  
 “珍恩姐。。。。。。”  
 尹澄怔怔地望着她。  
 “不要叫我珍恩姐,我说过好多好多次了,喊我珍恩就好,我不是你的姐姐,夏沫才是你的姐姐,我不是!”珍恩伤心地哭着。  
 “对不起,珍恩姐,”尹澄低声说,“但是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像是我的另外一个姐姐。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成为了姐姐的朋友,你都一直在用心地帮助她,我很感谢上天让姐姐有了像你这样的好朋友,也很感谢你一直以来陪在姐姐的身边。”  
 “小澄。。。。。。”  
 泪水浸得珍恩的脸又湿又痛,她的心也又湿又痛。  
 “如果还有来世,”尹澄凝视着她流泪的双眼,微笑着说,“我会试着喊你的名字,不再把你当成另外一个姐姐。”  
 “真的吗?”  
 “真的。”  
 “是你说的啊,你可不能反悔,我会记得你说的话,如果真的有来世你却忘了这些,我会恨你的!”珍恩哭着笑了起来,再次胡乱地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却越哭越多,好像绝堤的河水一样止不住。  
 “好。”  
 尹澄轻柔地回答,将纸巾盒递给她。她狼狈地用纸巾擦着泪水,深呼吸,再深呼吸,她不可以再哭了,她还有话要告诉小澄。  
 “那我也答应你。”  
 终于克制住了眼中的泪水,珍恩一次次努力深呼吸,让自己的唇角露出颤抖的笑容,宣誓般地举起右手对他说:  
 “虽然我很笨,虽然我一点也不优秀,虽然我并没有大大的力量,可是,我发誓,我会用我全部的生命去保护夏沫。如果你不在了,我会连同你的那一份,去守护她和照顾她,让她一生平安快乐!”  
 “珍恩姐。。。。。。。”  
 尹澄的眼圈也微微红了。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放弃治疗的希望。也许那些悲观只是你的胡思乱想,也许你会康复,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呢!”窗台上的杜鹃花静静地绽放,叶片上的水珠就像珍恩眼底闪出的泪光。  
 
  
 
 然而奇迹一直没有出现。  
尹橙的身体一天一天地虚弱下去;脸色如窗外的雪花般越来越苍白。与冬至之后的白昼黑夜正好相反;他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每当夏沫守在病房里;他仍旧还是吃力地想要扮演出健康快乐的模样;夏沫也仿佛毫无察觉地听着笑着;好像他很快就可以好起来。看着微笑的夏沫和微笑的小橙;她心里的悲伤如同深夜的海水般翻绞着。  

难道;他以为真的可以瞒过夏沫;夏沫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走出病房。  
夏沫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木然地望着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如同浑身的力量都在离开小橙的这一刻被抽走了。她闭上眼睛;面色比小橙还要苍白;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  
〃夏沫。。。。〃  
珍恩走了出来;担忧地看着她;突然听到珍恩的声音;尹夏沫条件反射般猛地睁开眼睛;眼底充满惊恐。  
〃小橙。。。。〃 

小橙已经昏厥休克过好几次,每一次抢救都变得越来越艰难,欧辰请来了更多的医生,而每一个医生在看完病历后都是摇头。  
“没有,他睡着了。”珍恩急忙解释,然后看着她憔悴的消瘦的面容说,“你要不要也睡一会儿呢,好像你一个星期都没睡过了。”  
“我没事。”  
尹夏沫低喘口气,从长椅上站起来,说;  
“我去一下会诊室。”  
望着夏沫渐走渐远的背影,珍恩呆呆地站立着。小橙,究竟是你在演戏给夏沫看,还是夏沫在演戏给你看?或者,那两人心里都是清楚的吧,只是无法忍受看到彼此的悲伤,才同时选择了乐观开朗的面具。  
从医生会诊室里传出一句句的对话声,尹夏沫正打算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耳朵里飘进了欧辰的质问声和医生们无奈的解释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欧辰的声音里隐含着失望和怒意。  
“。。。。。所有的办法我们都想过了,也做了各种尝试,可是一切办法对于病人的身体都无济于事。事实上,他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一个星期前的那次休克就什么危险,我们原以为。。。。”  
“如果做手术呢?即使手术有风险,也好过这样眼看着他的身体恶化下去!”  
“手术只会使得他更虚弱,而且我们会诊研究过几次,手术风险太大,他几乎没有一点可能活着离开手术室。”  
“我请你们来不要听你们说这些的!作为医生,你们要做的上治疗病人,想尽一切办法去挽救他的生命!我不相信他会死!他才二十岁!他不可能一点希望都没有!”  
欧辰的愤怒的低吼使得会诊室一片死寂,良久,门内又低低透出他沙哑疲倦的声音 
“不要让夏沫知道,如果她问起,就说你们正在想办法,小澄的病并没有完全绝望……”  
露台上的积雪仍未融化,脚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细响,冬日积雪的反光闪得她的眼睛刺痛刺痛。尹夏沫木然地走着,直到冰凉的栏杆挡在她的前方。  
她的眼睛仿佛已经不会转动。  
呆呆地望着楼下。  
她的脑子也是木然的。  
就像楼下那一片白皑皑的雪地,寒冷,空茫。  
 
  
 
 纽约这年的冬天也下了很大很大的雪。每次下雪,洛熙都要走出屋外静静地呆一会儿,伸出手掌,让雪花轻轻落在他的掌心。晶莹微凉的雪花就像离开她的那夜晚,仿佛身边还有她的气息,仿佛她的背影只是刚刚消失片刻。  
告别喧嚣的娱乐圈来到纽约,脱离了那些簇拥着跟随着他的镜头,他的生活忽然空白了下来。或许太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忙碌疲惫地工作,就像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而停下来之后,他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做的是什么。  
他的公寓在纽约最繁华的街区。  
每天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行色匆匆的路人,寂寞如同夜晚弥漫的白雾将他浓浓地包围。他学会了吸烟,学会了酗酒。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整夜整夜地望着电话出神。  
无数次地,他想拿起电话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哪怕不说话,哪怕只是听一听她的声音。  
他以为可以离开她。  
以为只要远离她所在的城市,距离将会阻断她的气息,他可以慢慢地将她忘记。  
可是他离开了。  
却将他的心丢在了那里。  
纽约的雪下得很大。  
他站在雪地里,让纷扬的雪花落满他的全身,这天是旧历的春节,他知道在那里也在下雪,也许落在她身上的也会是同样的雪花。  


雪花从窗外飘落。  
尹夏沫憔悴苍白地坐在病床边,欧辰筹备好了画展的一切准备工作,可是这一个星期中,尹澄几乎都在昏迷。  
欧辰站在她的身后,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试图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会,但她的身体冰冷僵直,仿佛全身的神经紧绷得已失去了弹性。  
床头柜上保温饭盒里的水饺从拿来就一动不动地放着,早就凉透了,只有隐约从远处传来的鞭炮热闹的声响提醒着他们,今天是大年初一。  


冬天渐渐过去。  
雪却依旧固执地下个不停。  
春天快要来了。  
窗台上的杜鹃花却开谢了。 

洛熙在纽约大学选修了电影导演课程。多年来在演艺圈工作,表演不知不觉成为了他生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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