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我那天跟你解释半天加速度是在同一方向给一均衡的力,力的大小和方向都不变,摩擦力也不变的情况下而产生的结果,结果呢,给你解释了6个小时,口都干了,嘴巴都酸了你也没明白,我还跟你讨论什么?让你回去看概念吧,你连看也不看,回头来还跟我挑刺。”我拿眼睛瞪他。
看我瞪他,他倒一笑,“破书吧,还当宝贝似的,哼,我还不稀罕呢。”说完转身就走,还撞到了站在旁边的丁染墨,丁染墨一笑也没生气,只看着我道,“这是你要的书,我给你拿来了,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拿到社团来讨论,什么问题都可以。”然后朝我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着那道如画背影,又瞪了瞪张放,娘地,好不容易刚才气氛好好,我还想扮演一下大家闺秀的模样呢,都被张放那臭小子给破坏了。
那本书我整看了一个月才稍微有点看懂,我也实在是拉不下脸去拿那些粗浅问题去骚扰丁染墨,只有实在是想不明白的时候拿到研讨会上去,接着看争论的双方吵个人仰马翻,而我接着在旁边记录着。
不过,这之后又发生了一件让我极其不爽的事来,那就是:胡闹同学也打算加入我们同好会。
这小子目的绝对不单纯。不过,即使再看他不顺眼可也得忍着,社团的加入与否都是自愿的,而我一个小小菜鸟就更没有话语权了,既然团长允许他加入那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胡闹那小子终于加入你们同好会了?”张放在某个放学的日子里等班车的时候问我。
“是呀。”我眼睛瞄着不远处那辆灰色的轿车又来接胡闹同学回家去了,刚下过雨,车一过卷起了一人多高的水花,许多等班车的同学身上都溅上了脏水,许多人冲着喷着尾气的轿车骂人,骂得五花八门的,有趣极了。
“那老小子还真敢进啊?!”张放一撇嘴。
“可不?胆子大着呢,刚来第一天就跟高二的学长干了一架。”那场面才叫激烈呢,到最后差点就动手,丁染墨最后出面才把两人架开,否则,现场真的够开染坊的。胡闹那小子就是太过嚣张了。
“你们这群眼镜废人就让他那么撒野?”
“我不是眼镜君,更不是眼镜废人,但撒野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就算真吵起来他们互相不承认学校也拿他们没办法,更何况,胡闹还有个硬后台呢,不了了之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呸!真是一群废人。要是我……”
“得了,还敢提你?小学初中那会就这损德行,出了问题哪次不是我跟着你和路蒙蒙屁股后头给你们收拾?就你们两大活人,就这破性子,早晚把我折腾成死人,等我什么时候死凉快了估计你们就老实了,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说我,不说我们,也想想你自己。”我一哼。张放立刻没了脾气,估计他也是想到了初中时的确是我帮了他不少忙,否则在班级里他的形象无法重塑不说还真的会成为小混混也说不定。
“我还真就不服他!他凭什么?”
“凭他有个好爹不行?不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古人都比你懂道理!”我瞥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赏他一个眼白。
“关古人什么事?”
“废话,不知道这种奴役和被奴役的思想是从咱们老祖宗那得来的?”
“拜托,现在是什么年代?”
“我也拜托你清醒一点行不行?什么年代与根没关,根在土里扎着呢,你上头是青是黄、是结果子还是打粮食不都在根上呢么?不是我说,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实在是懒得理他。我得承认他们的世界跟我所在的差距太大了,也养成了他们太过激愤和单纯的性子,而我则显得太过不在乎,都不是好事。这是与差距有关的东西,埋在骨子里的东西,估计想改也不能的吧?他们这类单纯的人是需要时间成长的,而我显然不需要那些破茧的痛苦,早在6岁的时候就深刻体会到了人世间的种种不公平,每天混迹各种人多环境杂乱的地方,我见过批发市场里有为了2块钱而相互捅刀子的,也见过为了巴结一个小小税官而送礼送烟的,更见过真正的黑社会拿着刀枪拼命只为抢夺批发市场的经营权和管理权的。见过的太多了,人也开始麻木了,早就没了那些什么正义感,早了没有那些所谓的大众价值准则,明哲保身倒也学了个十成十,所以也实在压榨不出那些所谓的愤怒,我估计我这辈子愤青是做不成了,但做不成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反正,这是我的生活,我的命。
不过,早在胡闹加入同好会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的目的,只是,看到张放和路蒙蒙都出离愤怒的样子实在是不想再跟他们说,估计,听到了胡闹的目的之后他们会更加怒火中烧吧!
但他的目的暴露只是时间而已。这不?那天,学校下来一张表格,组织学年参加国家级别的理科比赛,于是,胡闹的目的就在那一刻暴露了,还暴露得一点余裕都没留。这事也在学年里引起了很大的舆论反响。胡闹一如既往做着他高傲的人种,但三个年级所有的学生都愤怒了。
只要填好那张表格确定好参加比赛的人的名单就可以代表本校去参加国家级别的比赛,一旦真的取得名次高考时最差也能加上50分。50分啊~那要比别人多学多少东西才能拿到?有点门子路子的早就等着这个机会让自家的孩子冲上去了,但这种比赛没有实力也是无法参加的。胡闹顶着数学同好会的名声当然比那些拍大腿后悔的人先走了一步,但我也没资格说他什么,因为我的目的也不单纯,我是为了那道如画背影才加入同好会的。因此,全年级的人都在名里暗里的骂他,而我则是反应最平静的一个。
“你傻啊!他现在可是你的竞争对手啊,那可是50分啊,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去争取!”路蒙蒙一股脑冲到我跟前非跟我理论理论。
“拜托,上头还有二年级的学长呢,不是什么人都能去参加的。再说,二年级的学长上头还有个团长呢不是?团长说推荐谁就推荐谁。我争取个什么劲!”我拿着书晃荡着看路蒙蒙急得一脑门子官司的样,想笑。
“你不是跟丁染墨是邻居吗?跟他说呀,跟他争取呀?!这个时候不冲上去你等天上掉馅饼啊?!”
“馅饼如果真是我的,我都不用低头去捡,直接就能掉我嘴里,不是我的,我就算捡也吃不了,太多的沙子,太脏。”我暗示这里头的猫腻太多、水太深,也不知道这小妮子到底有没有听懂,但却让她顿时安静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发起了呆。
张放也如炸了毛的猫似的,凑过来,“你不会也去找找人?”
“有些时候不是走什么正规途径就能解决问题的。能力啊、天时啊、地利啊、人和啊什么的都要考虑进去。”我瞥了他一眼接着看手上书。
看我那副样子,这两人倒皇帝不急急太监。两人也不知道走出去在外头商量着什么,反正等再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大的吓人的纸头。当时我也没注意,只想着胡闹的事学校那里打算如何处理。
承担责任
等我知道这两个大神干下的事的时候我肠子差点没悔青了,真是三分钟没看住都能给我惹下大祸啊,人家惹祸顶多弄碎块玻璃压趴下点花花草草,这两人呢,能把天顶漏喽!
联名请愿书就是在隔天贴上学校的布告栏的。等我走过去看到一群老师和同学围着那张纸品头论足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上头的竟然写着强烈推荐我成为一年级的代表去参加比赛,而不应该是胡宾,底下还有许多人的签名。所谓法不责众,但我真的很担心这两个单纯的家伙会在未来两年内混不下去。真的担心!
我这个人吧,平时不争,也不敢跟人轻易比较,只是闷头自己努力,能努力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反正努力了也不后悔,对那些赢啊输啊什么的也没什么执着心;但,我最怕对我好的人为我去牺牲,我怕欠着人家的人情一辈子都还不了,我也绝对不允许被纳入到我的羽翼下受我罩着的人受半点委屈,侠义气太重,本不适合这种单纯VS狡诈的游戏,也不符合我的个性,不过我的性子有的时候犯起病来还真的很轴。江湖味太浓,侠义气太重对我这种不想与人争的性子来说是前后矛盾,但若其中涉及到我的朋友——也许我肚子里那点为数不多的热血就会在明哲保身那套身上踢上几脚,让它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我知道,学校最讨厌这种请愿书,更讨厌联名的,如今两个凑在一起厌恶效果是要加倍的。我知道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也知道胡闹在忐忑等待学校裁决期间也会看我们三人帮的好戏。
烂肠子似的我的胃扭着那么疼,但仍是硬着头皮冲进了教务主任办公室,先来一串道歉,再来一串消除影响之类的保证,还自我裁决的退出本次比赛,并保证如学校不给我机会我将永远不会参加此类比赛,保证此类事件不再发生等等,再口头上加书面上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约之后,我也觉得马关也不过如此。不管如何,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明哲保身。先保下那两个笨蛋之后别的事情都好说,好不容易考进这所学校来不能就生生的倒在这里。有什么问题我来负责就好,反正“大不了回家去贩菜嘛”,我不失时机的竟然脑子里想起我爹跟我说过的话。
当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我被隔绝在了参赛名单之外,记过一次,张放和路蒙蒙两人则口头批评和书面检讨每人各五千字。还没过一年,我们又成了学校里的“刺头”,不过,这次胡闹也好不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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