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而他的前途中不应该出现任何会让他感到丢脸的一些小瑕疵,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很平静点头。
“看你也是个通情达理的,我不要求你立刻离开他,但你可以逐渐一点点的离开他,至少这一点应该做到。我的儿子要行得端、立得正,不能在月灵不在这段时间做出任何有辱门风的事,他应该更要为他们的未来负责,为他们两个人的将来打拼,清白做人这一点很重要。”
我仍是很平静的点头。
看我点头,旁边的丁染墨的母亲就站起身来拉过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周、周非是吧?我还记得你呢。你如果喜欢染墨就该为他的未来多打算,多给他一点自由,多给他一点空间,让他更多的跟月灵在一起,那样才对。染墨那孩子其实我是很信任的,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月灵的事的,所以,你既然了解他就更应该知难而退,别的话我也不说了,道理你也都懂,我们只希望你可以慢慢的、一点点的离开他。”
我、只能平静的点头。
然后,他们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安静得过分的空间里,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灯,橘红色,很温暖的感觉,但我的心里却冰凉一片。将批在身上的衣服放在小沙发上,然后戴着满身的小绵羊,穿着一双蓝色塑料廉价劣质拖鞋朝深秋的夜里走去,挂着一身的风霜,黑夜的颜色,大概就是我的未来了吧?!我想。
走回T大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浑身一会冷一会热,我知道这是发烧的前兆,于是转身去了一趟校医院,跟值班医生拿了几片退烧药,然后就再也走不动了。躺在医院的长椅上,裹紧身上那件可笑的睡衣,随便吞了两颗药丸,然后就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再醒来天光已经放亮,我浑身脏脏还一副可笑的模样走出医院,回寝室的路上正看到我们寝老二往研究生楼走,看到我之后也对我那身装扮和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告诉我说研究生院找所有人都过去开个紧急会议。我赶紧点头跟上,也不管身上的衣服是如何,也不理会头是否还在痛。
各系硕、博研究生都赶来了,由于人太多以系为单位各个系都有自己的一个负责人,我们系最后都统一集中到一个空会议室里,待坐定,系领导才开始传达精神,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是Z大和J大某几位博士研究生被学者揭发在写博士毕业论文时造假而取消了博士学位的事。这次开会的目的就是要端正学风。
我听的云里雾里,头也昏沉沉,后来干脆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去了,身体都虚浮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肩膀被人推了几下,我抬起眼睛费力的看了一眼推我的人,正是丁染墨,那双眸子里有温暖和担忧,似乎还问了我句什么我就直接点头或摇头,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丁染墨就一把将我从椅子里抱了起来,我实在是腾不出精力来感受他的拥抱有多么温暖和舒服,也没那个精力感受他为何会如此关心我,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想吐,但肚子里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感觉很难受。但他身上有股柠檬的味道,淡淡的,让人很舒服,很清新,闭起眼睛前我似乎对他说了不要告诉我父母之类的嘱咐,听到他低沉的答应了一声,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这次,我病了好久,我是那种平时很少生病,但一旦病起来就会很吓人拖的时间也很长的那种人。我算了算,光发烧就烧了至少4天,4天之后重感冒的全部症状才一一冒出来,先是嗓子发炎,接着是剧烈的咳嗽,然后就是气管感觉呼吸疼痛,接着就是全无胃口,每天躺在床上只知道傻睡,谁来过、谁走了全都不知。
4天之后发烧过了人才逐渐清醒过来,但嗓子沙哑,哑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但精神已经开始恢复,只是会剧烈的咳嗽,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是被丁染墨送来医院的,在校医院住下来了,病情还在观察中,丁染墨每天都来看我,给我拿水果、买饭,路蒙蒙也来过,听说我发烧那几天都是她帮我洗澡换衣服的。
本来我这病就是重感冒而非病毒性的,许多抗病毒药打进身体里一点用处都没有,因此只能退烧,然后等所有症状都发出来之后才会慢慢好转,所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不仅是对我的身体而言,更是对丁染墨和我的未来而言。我求的不多,只是想在他身边看着他成功,分享一下他的喜悦或难过,如今看来,这个要求也是太过奢侈的。
躺在床上,看着深秋中窗外树叶飘落只留下一截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摆,如同自己的命运一般,无法被自己左右,只能听从日月更替,只能任由四季流转,只能随风摆动。
病好之后才知道丁染墨打算边开公司边攻读博士学位,我一直认为不必要,他大可以先开着公司以后有了机会直接追随着秦月灵去美国深造的,何必留在这边?!但既然是他的打算,那么我也说不出什么去。
左右徘徊
接着就是我的问题,我去找那位陈经理,希望他还记得当初他想挖我过去的事,厚着脸皮去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从那家风投公司离职去了一家外资银行,丁染墨一直没告诉我他的去向,果然是防了他挖我走的。
电话接通那一瞬间他就劈头盖脸的问我这段时间死哪去了,怎么都不跟他联系。我就把我生病的事说了一下,他表示理解的又说了几句然后我才说出我的打算,看他身边有没有什么适合我的职位,哪怕扫地都成。他就乐,然后让我周一去他们银行找他。
外资银行开在繁华的金融街上,满眼的高楼,满眼的气派建筑,看着就让我打哆嗦,看我一件破大衣,里头破T恤,一双翻毛的灰色布鞋,跟这里的气场真的很不搭。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找到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他办公室的门牌我才知道他现在负责风控审查。推开门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一身DUNHILL,一副精明强干的模样打着电话,见我进来就随口说了两句然后按下电话,接着示意我坐下,过程如同普通面试,但比普通面试更多了一些关心和熟悉感,然后他就让我直接去HR报到、走笔试、面试程序,我做了他的手下,也成了这家外资银行的实习生。说真的,跟在他手下真的能学到不少东西,他有非常丰富的经验,许多公司前来融资,他都不需要看财务报表只需看一眼那位老板的模样都可以轻易判断这个人会不会还出钱来。有的时候,跟着他,让我觉得象是挑菜市场里的大白菜,得挑那些看着丰实饱满的水分才足、才脆、才好吃,挑那些客户也是如此,有些人看着就獐眉鼠目的,一看就不象是能还钱的模样,这样的人当然也不会随便借钱出去。他的工作就是要做这个,而我也在他身边学到了如何辩识人的好眼力。
丁染墨的公司我再也没去过,他打过几次电话过来,我就直接告诉他我辞职了,张叫兽的房子还是由他代为管理作为他的IT公司使用,而我,不会再过去了。他听了之后没说什么,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时间会把什么都冲淡的。但,我是想错了……
金融街上一家外资银行门前只要下班前必定会出现一辆小灰车,很熟悉,车前面那个被罗叫兽一脚踢凹下去的小坑还在,那天我跟陈经理一起下班的时候走出大楼,边走边讨论着今天遇到的那个案子应不应该放款的问题,结果刚一出来就看到门前停着的小灰。在金融街上,满眼都是“别摸我”5系、7系或奔驰、劳斯莱斯中间,这辆普通的小灰却显得安静低调,但格格不入。
见我出来,车门也被推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和出色的面容立在一票精英中间却仍然显得格外突出。他迈开长腿走了过来,朝陈经理点头打招呼,既不猥琐谄媚也不骄傲,好象在跟一个熟悉的朋友、一个尊敬的老师打招呼一般的自然,然后就把目光定到了我身上。“周非,我希望你想清楚,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这里的条件的确比我那个小公司要好很多,压力也不会太大,但,你真的想要这样吗?”
我无话可说,只能看着他。
见我不说话,他接着道,“我不知道我父母跟你谈了些什么,但那些话题翻来覆去无外那几样,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对你说了什么,这么多年过来了,周非,你回不到过去的,相反,我也是,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仍然会选择把你留在我身边,或者说,放任你随意追在我的身后,因为,只有你的追逐才能让我清楚的知道我到底需要的是什么,没有你的追随就没有现在的我,不管别人说什么,你的存在对我来说都是特殊的,你怎么还是不明白?!这么多年过来了,你为了什么在拼命努力?你为了谁不肯停下脚步?我又是为了谁不肯停下脚步?为了什么保持自己的骄傲和自尊?你当真以为那些所谓的骄傲和自尊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说。
“我想说的只有两个字:回来!”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经理,“陈经理,这事不怪你,我知道你来挖她走必定是看中了她的能力,但如果她不答应你你也决计不会成功的,所以这事不怪你,但我还是那句话,她是金山、银山,甚至比金山、银山还宝贵,给我座钻石矿我也不会去换,我只希望在她想通之前请你不要给她压力,希望你能多敦促她在你手下好好学习,别的……没什么了。”他跟托孤似的,周围气场都凝重了起来。
我对这样的丁染墨有点不适应。抬头看着他,他却已经转身上车,油门一踩,离开。
一只大手拍在我肩头上,我回头,看到陈经理,他笑呵呵的看着我,“听到没有?在你想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