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姐既然喜欢温将军,为什么还要拒绝呢?”庭芳不解道:“她应该高兴才对呀。”
司马烈‘哼’一声道:“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
“皇上怎么说?”我问道。
司马烈道:“皇上虽有不悦,但看在王妃的面上,自不会责难公主。只道公主既如此孝心,婚事往后再议倒也不妨。”
庭芳皱眉道:“瑶姐姐怎么了?竟然违抗圣旨?这不像她平日的作风呀!幸好皇上没怪罪,否则如何是好。”
我沉默不响。夏瑶此举,可与遇刺有关?还是。。。?
“别人的事儿,何必劳神。”司马烈看我一眼,皱眉道:“自己的伤还没好呢。”
我笑道:“一点小伤而已,没大碍。何况,罗太医隔三差五就来复诊一趟,你们又送我那么多补品。我倒生怕脚伤未愈,人已变成大胖子了。”
庭芳‘哧’一声笑道:“原来沈姐姐是怕胖才不碰那些补品的。”
司马烈不悦道:“还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就算胖一点又有什么关系。”话毕便端过一碗燕窝放在我面前,命令道:“吃了它。”
“嘎?”我慌忙摆手道:“才用过午膳。。。”抬眼间瞧见司马烈脸色一沉,我立马识趣地接过碗。
“嘿,还是我二哥面子大。呵呵,沈姐姐慢用,我得去煎药咯。”庭芳眼珠子一转,朝我做个鬼脸,一溜烟跑走了。
这个小丫头,自从翰鹰清醒后,就成日眉开眼笑地,先前的愁云惨雾统统不见,不但学会了煎药,连熬粥煲汤都一并做了下来,手势熟练勤快,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她就是那半月前连一碗炒饭都弄不来的娇贵小姐。
司马容果然火眼金睛,什么都叫他琢磨透了。
我就着小勺,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燕窝,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其实我的精神很好,根本不需要进补,唉~~~古代人就是信奉这些老什子的补品、高汤、秘方,简直从头补到脚。想我们那儿,普遍坚信健康饮食+运动就是王道,依赖补品反易导致气血不顺,内分泌失调。在科研站,每隔一季度,大家都定期检查各项体质指标,若有不符,医学部会依个人状况配置药液。一针下去,简单明了,药到病除。
要是流光能开动就好了。让我回去一趟,不消五分钟,脚伤便可痊愈。
好容易吃完,我放下碗,一抬头,见司马烈站在原地,正怔怔地望着我。
“怎么了?”我笑道。
他突然伸手出来,轻抚我的下巴。
“你。。。?”我一惊,慌忙把头侧过。
“别动!”司马烈抓住我的手腕,整个人朝我俯下身来。
呀!他想干嘛?我又气又急,抬脚就踢,谁知右腿一撩没踢中,便马上再出左腿猛力一踹。
“哇。。。痛。。。”要命,我又忘了脚伤了,这下可好,自作自受。
司马烈一把托住我差点倒地的身子,怒气冲冲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你。。。”我一抬眼,瞥见他的手指上沾了一片儿湿漉漉的。。。燕窝?‘唰’一记,我脸上火辣辣地,顿觉羞惭不已。我真是。。。想哪儿去了?
司马烈满脸怒容,说不出的气恼,狠狠地瞪着我。我以为他定要发脾气,没想他紧闭嘴巴不发一言,只将我重新安置回躺椅上,便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司马烈。。。”我正欲张口,他挥手抛来一方帕子,硬邦邦地道:“左脸下,还有。”
我一呆,猛然醒悟,忙依言抹了抹,果然左脸也沾了不少。唉。。。我得好好改改这毛病,以后可不能一边吃东西一边想心事,准落嘴。
等等。。。这帕子咋那么眼熟阿?我翻过帕角一瞧,果然,上面绣了一个‘儇’字。
我愣愣地看着司马烈僵直的背影,喉咙有些堵塞。半晌,我好容易吞下一口唾沫,呐呐地道:“刚才。。。都是我不好,对不住了。你莫生气。”
司马烈冷哼道:“我哪有资格生气。反正从一开始,我在你眼里就不是什么好人。”
“别这么说。”我辩解道:“从前误会,早已澄清,我半点都不曾放在心上。”
司马烈转过身来,盯紧我,道:“那为何你总对我如此防备?”
我呆了呆:“我没有。。。”
“你撒谎。”司马烈打断我道:“每次,我只要靠近你一步,你就立刻往后退一步。无人在场之时,你躲我如同躲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那般讨厌我?”
“我。。。”我一抬头,瞧见他的神情,不由自主偏过脸去:“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闻言,司马烈黯然的面容瞬间闪过一丝异彩。他猛地握住我的双手,热切道:“真的?你真的不讨厌我了?”
我从心底叹口气,苦笑道:“我曾几何时讨厌过你。”
司马烈的眼中燃起了两簇炽热火焰,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唇边渐渐荡起一抹温柔笑意。蓦地,他的眼神落在我手中的帕子上,突然间涨红面孔,竟别扭地垂下头不再看我。
正当气氛有些尴尬之际,张总管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弯腰道:“沈姑娘,二少爷。宫里传话,王妃请沈姑娘进宫一趟。”
我是被秦姑姑抱进宫的。
司马烈顾虑我的脚伤,本不愿让我去,可谁料来人竟是太子爷。不光司马烈意外,我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尹君睿会亲自接我进宫。
尹君睿看了我一眼,只淡淡道:“多亏沈姑娘舍身相救,公主才得以毫发无伤。姑娘有恩于皇家,怎可怠慢。”
然后,我被一位姓秦的姑姑抱进了轿子,尹君睿则骑马走在前头,一路无语。
“沈姑娘。”王妃轻唤一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王妃”,我忙回神道:“请恕沈儇失礼,未能跪安。”
“哪的话,沈姑娘这么说,倒叫本宫惭愧。姑娘伤势未愈,本宫却要劳烦姑娘奔波,才真过意不去。”王妃顿了顿,又道:“突厥儿女最重情义(奇*书*网*。*整*理*提*供),沈姑娘于瑶儿之救命大恩,本宫自当铭记于心。”
我微笑道:“王妃言重。公主吉人天相,洪福庇佑,纵偶遇荆棘,也定能化险为夷,平安渡过。”
王妃轻叹道:“若真能如此倒好,本宫何用费心。”
“王妃。。。”
王妃的美眸闪过一丝忧切,苦笑道:“不瞒沈姑娘说,瑶儿这孩子,外表柔顺,内心倔强,若较起真来,有时连她父王也说不通。相信沈姑娘对指婚一事已有所耳闻,唉,也不知她究竟作何想法。。。咳咳。。。咳咳。。。”话说到一半,王妃以帕掩唇一阵轻咳。侍立在旁的婢子见状,忙奉上清茶和药丸。王妃就着婢子的手服下药丸,又气喘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
“还请王妃保重凤体”,我看了看她略显苍白的面容,劝慰道:“王妃一日不康复,公主定也寝食难安。”
“沈姑娘心性聪慧,本宫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番劳烦姑娘前来,乃是想请姑娘帮一个忙。”王妃挥退所有婢子,房内只剩下我们二人。
我微微一笑道:“王妃可是想让沈儇去说服公主接受赐婚?”
“正是。”王妃轻呼出一口气,道:“本宫费尽唇舌,怎奈她始终固执己见,不肯妥协,甚至落下狠话,宁愿古佛青灯,皈依佛门。”
我想起温清远,心中一动,道:“公主此举,定有公主的道理。”
王妃苦笑道:“道理?什么道理?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天下父母心?”王妃长叹一声,幽幽道:“本宫十八岁那年背井离乡远嫁突厥,一路走来,鲜亮于人前,辛酸于人后。然为家国社稷,黎民百姓,本宫自当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唯盼这些个功禄权欲,利益算计,莫再让瑶儿他们背负下去。”
王妃凝视我,缓缓道:“在姑娘面前,本宫愿直话坦言。此番回朝,虽为联姻而来,但心底里,本宫一直挣扎矛盾,既不能惘顾两国朝土安定,也不愿让女儿重蹈覆辙,从此陷于权谋漩涡,万事身不由己。唉。。。世人都道皇宫御庭荣耀非凡显赫至极,但依本宫来看,本宫宁可瑶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将军夫人,也胜过当一个光芒四射的太子妃!”
亲耳听见王妃说出这番话,我的心不由一震,耸然动容。
“沈姑娘是明白人,自当体会得到本宫一番苦心。”
我沉吟一会,道:“王妃娘娘说沈儇是明白人,可沈儇偏偏就有一事不明白。”
王妃问道:“什么事?”
“为什么容大公子不可以?”
王妃一怔,道:“容儿?”
“不错。”
王妃迟疑一下,道:“他。。。他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哪不一样?”
王妃静静地看着我,道:“沈姑娘,有些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沉默,心头一阵动荡,惶惶难安。良久,我长吐出一口气,缓缓道:“司马容他。。。并不只是丞相公子,是么?”
王妃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我摇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怎的。。。?”
“若仅是一个丞相公子,岂有如此能耐,竟可与太子并驾齐驱,平起平坐?”
王妃忽然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姑娘心如明镜。还有么?”
“顺亲王爷对他,未免过于袒护。”
“还有?”
我凝视王妃,道:“温将军虽军功赫赫,威名远扬,乃一顶天立地好儿郎,但司马容无论人品才貌,德行声誉,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且文相在朝,不似武将在野,须上阵杀敌,有性命之虞。我若嫁女儿,二者择其一,岂非司马容更为适合?”
王妃颔首道:“你说的不错。若单看这些,确实容儿更为适合。”
“所以,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我叹道:“至少他跟司马烈,是不一样的。”
王妃的目光在我脸上游移不定,半晌,她低声道:“他和烈儿,本就是不一样的。烈儿,才是真正的丞相公子。”
我静静地看着王妃,等她说下去。
但王妃却突然沉默了,秀眉紧蹙,陷入沉思。
正当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忽然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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