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就把蛋壳搁了上去。李小云笑笑说:“你倒挺注意公德的。”王丽娟一边剥一边说:“其实,地上很脏,少个蛋壳也改变不了什么,我就是下不了手。有些同学随地乱扔、乱吐,真恶心。小云哥,你不会吧?”李小云说:“我宁愿把吐沫咽进肚子。在气功学里吐沫可是人体的精华。”王丽娟看着手上剥好的蛋,一阵阵清香飘入鼻孔,真香!李小云催道:“快吃。有什么好看的!”
朱晓琳远远地看见前面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人走着,她猜想肯定是李小云和王丽娟,但是,李小云应该骑在车上,王丽娟应该坐在后面,朱晓琳经常看见他们这样。朱晓琳骑着车上来了,她看见王丽娟边嚼边说话,手里拿着半个鸡蛋,李小云嘴里念叨着:“怎么样,好吃吧!这是鸡蛋那,鸡蛋是什么东西,就是一种好吃的东西,白白的包着黄黄的。你知道你在吃什么?你在吃鸡蛋哪!”李小云说着竟摇晃起头来,就象背诵课文似的。
“吃什么好的呢?真香!”朱晓琳从王丽娟身边经过,闻到了鸡蛋的清香。王丽娟一看是朱晓琳,就把剩下的蛋白塞进嘴里,指着朱晓琳冲李小云含糊不清地说:“小云哥,追上她。”李小云在路边找了个支点,他上了车,把左手的蛋壳向路边一堆垃圾挥了过去。王丽娟坐上后座,右手搂着李小云的腰,李小云一较劲,就窜了出去,直追朱晓琳。很快就追上了朱晓琳,并且超过了她,王丽娟坐在后座上得意地冲朱晓琳说:“怎么样,我这车夫好使吧。”说着身子摇晃起来,吓得李小云叫起来:“娟子,你别瞎动啊。”王丽娟一伸舌头,冲朱晓琳做了个鬼脸。
旧情重续
余简明哼着调子进了教室,李小云坐在位置上看着他,心想,这小子把我做了挡箭牌,亏他想得出来。
余简明感觉好多了,他的心思基本上又回到学习上来了。他想了很多有效的方法,哼着调子进教室就相当有效,他还在文具盒内的纸上写着:“目不斜视而明,耳不旁听则聪;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一打开文具盒便看见这些句子,时刻提醒着自己。
那些说三道四的同学很快发现了这一变化,也注意到李小云和朱晓琳格外亲热,常常在一起探讨问题,有时上课也交头接耳,这简直是秃子上的虱子,原来班长和学习委员好上了,这可真是男才女貌。应老师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心里犯嘀咕,你们俩可千万别谈恋爱。
朱晓琳的美丽使得她的工作并不那么好做,很多男生不敢正眼看她,她要找男生说个什么事,感觉好别扭,对方给人的感觉象是爱搭不理的。很多男生有什么事也不直接跟她说,总是跟李小云讲,由李小云传达,李小云感觉自己成了传声筒。
周末,农村的同学基本上要回家一趟,而恰巧周末要大扫除。有一次,一位家住较远的同学想早点走,他和李小云打招呼,李小云让他找班长请假,他说班长是个女的,不好意思。这叫什么话?李小云没多想,就同意了,他忙着干活,忘了告诉朱晓琳。没想到应老师在放学之前来教室点名,毫不留情把李小云数落了一番,说李小云越俎代庖。
李小云也想“目不斜视而明,耳不旁听则聪”,他发现这是很难做到的,他常常在自修课出神地看着朱晓琳,而更要命的是,上课上得好好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瞟了过去,朱晓琳的手、腿、胸、脸仿佛都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李小云成绩开始下滑,朱晓琳问李小云:“你这是怎么了?”李小云支支吾吾:“脑子不太好使了。”朱晓琳才不信呢,八成琢磨别的了,整天心不在焉的。
眼看就要中期考试了,应老师让李小云当学习委员,有些同学就不服,学习成绩比他好的多得是,如果这次考试考砸了,怎么向应老师交代。朱晓琳把班上的女生琢磨了个透,最有可能让李小云心神不宁的女生就是肖溢萍。怪不得李小云看她时,眼神都变了,她也老注意李小云。
晚上,朱晓琳越琢磨越觉得不对,李小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虽说进了一中的高中,相当于一只脚跨进了大学的门槛,另一只脚却还在外面呢。他要是恋起爱来,可就危险了,必须趁早把他给揪出来,拖都得把他拖出来。朱晓琳想到这,拿了本书对母亲说:“妈,我去王丽娟家问道数学题。”朱晓琳的妈多精明,她阻止道:“别骗我,是去李小云家吧。”朱晓琳的父亲说话了:“李小云就李小云家吧,小云这孩子挺本分的。再说,孩子自己总得有自己的空间。”晓琳的母亲不言语了,她挺尊重老公的。朱晓琳的父亲叮嘱一句:“别太晚了。”
朱晓琳到了李小云家,大厅没人,李小云的房门开着,里面亮着灯,朱晓琳穿过门厅走到房门口,李小云正埋头看书。朱晓琳叫了声:“小云。”李小云抬起头来,一看是朱晓琳,忙站起身来说:“晓琳姐,进来。”朱晓琳走了进去,在床边坐下,四下看了看,她把书放在桌上说:“给我倒杯水吧。”李小云问:“泡杯茶?”朱晓琳摇摇头:“喝茶睡不着觉。”李小云出去拿了个杯子,给朱晓琳倒了杯水。
“又是数学,你别琢磨那么难的,时间都花在数学上了,就是考了满分不才一百二吗。”李小云说。朱晓琳说:“我不是来问你题目的。”李小云诧异地问:“那你有事?”朱晓琳说:“没事就不能来啊?多大了,还跟孩子似的。”李小云挠挠头说:“你妈不说你吗?”朱晓琳说:“嘴是她的,随她说好了。我是想问你,你最近的小测验怎么回事?是不是分心了?”李小云答道:“分什么心啊,不是跟你说了吗,脑子不够用。”朱晓琳说:“你脑子不够用?谁脑子够用?人不都一个脑子吗,用在别的地方了,用在学习的地方当然不够用。”李小云不言语,低着头。朱晓琳心想,果不其然。她接着说:“这时间说过就过,我们从那么小长大,不就跟一眨眼似的吗?我不是说你,别人我还不说呢,你可是学习委员,中期考试考砸了,你怎么向应老师交代。你想想清楚,别糊里糊涂,小学到初中,你就下滑过,还好初三赶上来了。这才过去一年,你可别走老路,老路可没的走,高考不比中考。你初三能赶上来,高三就难了,再说,何必要等到火烧眉毛了呢,一步一个脚印不是很好吗。你说,我说的对吗?”朱晓琳真不愧为班长,天生当班长的料。李小云一个劲地点头,朱晓琳说:“你说话啊。是不是喜欢上谁了?”李小云慌忙说:“没,真没。”朱晓琳又问:“跟娟子闹别扭了?”李小云摇摇头。朱晓琳接着说:“从明天起,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上课积极主动点,学习委员也有个样子。没当过是吧?你不是当过吗?你瞧人家余简明,上课多积极,抢着回答问题。不是非要回答问题,这是积极思维的一种表现。”
这时,王丽娟走了进来,她看见朱晓琳坐在床边上,忙打招呼:“晓琳姐,什么时候来的?”朱晓琳笑笑答道:“刚到一会,问小云一道题。”王丽娟对李小云说:“小云哥,还有蚊香吗?”李小云弯下身子从写字台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盒蚊香,取出一片递给王丽娟。王丽娟看见李小云脸上忧郁得很,满腹心事,再看看朱晓琳,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了句:“秋天的蚊子毒着呢!”说完很知趣地回了自己屋。
朱晓琳接着说:“你要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我,你总信得过吧,别闷在肚子里。”朱晓琳想了想,觉得该说的都说了,她站起身来,这就要走了。李小云忙站起来说:“我送送你。”
李小云低着头走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象冷酷的保镖。朱晓琳说:“诶,你发现了没有,赵东好象和罗秀秀有点意思。”李小云说:“何止有意思,简直是秃子头上的一只大苍蝇。入学没几天就对上眼了,没准过年回家就定亲。”朱晓琳问:“你别吓我。”李小云说:“我吓你什么?我乡下的表哥就十六岁定的亲,这有什么。”朱晓琳说:“怪不得你整天想入非非的。”李小云说:“我才不想入非非呢,中期考试你看好了。”他忽然觉得心情好多了,人真是奇怪的东西!
一天,大舅来家里,跟母亲说,他局里老肖的闺女和小云同班。李小云这才想起来了,女孩真是变化大。她怎么把名字给改了?
第二天早上,李小云一踏进教室,肖溢萍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念书。李小云坐在位置上,朱晓琳还没到。李小云边拿书边对肖溢萍说:“肖溢萍,问你件事。”肖溢萍歪着头看着李小云问:“什么事?”李小云说:“我们以前见过吗?”肖溢萍笑笑说:“不知道,好象见过吧,一开学我也觉得你挺眼熟的。”李小云笑笑,笑得很轻松。李小云这一笑,却把肖溢萍的脸给笑红,问:“你笑什么?”李小云压低声音说:“肖萍,你还装得挺象的。以后就别装了。”肖溢萍小声说:“讨厌,谁装了!人家是女孩嘛!”她的脸就更红了。李小云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腼腆的女生就是当年那个肖萍,或许是环境的原因。
朱晓琳进来了,一看肖溢萍脸上挂着羞涩和李小云在说话。心里说:好哇,李小云,原来如此!
这以后,肖溢萍也活泼起来,和李小云也亲近起来。
王丽娟的学习压力很大,一大帮尖子生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拼命地学,尤其是近一半农村的孩子,压得城里的都喘不过气来。王丽娟每天晚上都学得很晚,李小云早早地进入梦乡,他还和初三一样,早睡早起。王丽娟起来时,李小云都吃完饭了。王丽娟匆匆洗涑完骑着车就走,半道上遇见李小云就求着李小云带她。
眨眼就是中期考试,这是高中第一次全面考试,考完就排名次。考完之后,李小云感觉颇好,回家后在院子里冲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