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僵直了身子,随后送了送手,我连忙收回了脚,转身离去。
“别走……”
这声音……“西门……冉纭?”
我立即转身,身着凌乱的男人早已站起,乌黑的脸上那炯炯有神的金色双眸。
不是西门冉纭还有谁呢?
西门冉纭拉着我到一无人之地,我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突然抱住了我,“太好了,你果然没死,我终于等到你了!”说着说着,西门冉纭颤抖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会沦落到……”西门冉纭浑身的落魄,一点都找不出曾经的气宇轩昂。我抚上他的脸,“还有……为什么你会突然失踪,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西门冉纭摇摇头,“不用再说了。”
“那么你……还想着要去复仇,去争夺天下吗?”
“如果我还想着这些事情,当年我就不会突然从燕军中消失了……”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才发现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哦……”我有点晒然,“那么你怎么会如此落魄?”这……西门冉纭简直和乞丐没有什么分别了!
“我……”西门冉纭别扭地抓了抓头发,“我以为……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所以……该死的朱棣,明明答应过我……”
“答应你什么了?”我仍是好奇,从他的语气里,似乎他和朱棣达成了什么。
“说好不提了你怎么还问?”西门冉纭有点奇怪地转过脸。
“好吧!我不问了!”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让这些事和这些人永远地深埋在心底吧!“只是你现在……”我将他垂落的发丝揽到耳后。
西门冉纭拉下我的手,“生无可恋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生无可恋……”我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短短四个字已经包含了一切的情感。
“那时候我一直在想,要是我早点放弃的话,会不会结局就会不一样,我们可以带着孩子隐世,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所以你自暴自弃?”我凑到他胸前,嗅了嗅,“你多久没洗澡了?”
西门冉纭倏而红了脸,“没有你我干什么都没有意思了。”
“噢……”
“那么以后你愿意替我整装梳头吗?”
我点点头。
“那以后你愿意为我持家生计吗?”
我点点头。
“那以后你愿意再为我生孩子吗?”
我点点头。
耶?生孩子?我已经生了两个了,还要啊?
“不过,你愿意和我一起隐居吗?”他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也得搬回来一些吧。
“只要那个地方有你!”西门冉纭深情地望着我。“没有你的地方谁来为我整装梳头,持家生计,生孩子呢?还是你要赖账?那我可不依哦!”西门冉纭亲昵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这次你被我抓到,再也逃不走了。你觉悟吧!”
“那么我也要人为我画一辈子的眉。”
西门冉纭点点头。
“那么我也要人疼我爱我一辈子。”
西门冉纭点点头。
“那么我还要……”
“喂喂,你的要求比我还多!”
“呵呵,你也要有所觉悟啊!我可是很麻烦的!”
“哎——想起来我也挺惨的啊!”
“什么呀!不要你可以走啊!”
“不要!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好啊!那么首先得把你自己给弄干净,其次,以后要什么都顺着我,不可以老是算计我,我说什么你都要说是,要永远爱我疼我,不可以变心,不可以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不可以……”
“……”
是的,正如西门冉纭曾经所说,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知道,乌云已经散去,一切都将趋于圆满……
(全文完)
PS:至于西门冉纭和朱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在番外中讲述……
西门番外 半落梅花婉娩香
曾经一度我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人,我不会在乎任何人事物,所以可以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
直到遇见她,那个在我手中死去又重新诞生的茗晚。
不知道她过去的何种经历造就了她独特的个性。
聪明地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为自己赢得一切,脑袋里似乎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鬼主意,最令我刮目相看的则是她的狠劲。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利用身边所有的事物,所以有些时候我明明可以赶尽杀绝,却又给她留下一丝余地,想看看她究竟会做到何种程度。
也许就在偷偷看着她的时候,我对她产生了感情。
不过,这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因为我们俩是如此的相似。爱上另一个自己并不困难。不过,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她的心比我更狠。但是,她终究是女人,总有一些事情是免不了的。
因而在一开始,我便设计想让她爱上我。
结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到头来我们俩个都是输家。
有了这层缘故,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没有做绝。
果然,人是不能有感情的,感情会成为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
我由一开始地想除去她演变成不自觉地帮助她。
真的是很可笑!
从小我就生活在最底层,一直以来的愿望都是一雪前耻,将所有的人踩在脚底下。我凭什么要为了她而放弃我长久以来的夙愿?
人就是这么一种矛盾的生物。
这么想着的同时,我又免不了为她留下一点难题。或许是这样做了我就能舒坦一些,可是在她伤脑筋的同时,我也免不了头疼一番。
这就叫做是冤孽吗?
朱棣叛变的那年,我曾想强行带她一起走,可是却多了原风翼那个该死的程咬金。若不是他,我早带走了晚儿,不会面对分隔几年的相思之苦,更加不会面对日后的两难选择,最终导致我的一败涂地。
若要问我当年为何会突然在燕军中消失就是这个缘故了。
从一开始,我和朱棣就并不是真心合作,我一直在等待全面反攻的时机。而攻破皇城的时候正是绝佳的时机。
可是朱棣却要我放弃一切。
笑话!那怎么可能呢?为了这一天,我筹备了如此长的时间。
但朱棣说了,万一他比我早一步找到晚儿的话,他会怎么做呢?
因为她的缘故,朱棣错失了名正言顺登上帝位的时机,到头来落得一个篡位的名号,这叫他怎能忍受呢?
所以假如朱棣比我早一刻找到晚儿,他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那刻,表面上我没有退让一步,但实际上我的心动摇了。我不愿冒着一丝失去她的风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比我夺取天下更重要了。
怎么会这样呢?
我想了很久,刹那间忽然开朗。
当年她死在我手中的时候,那股撕心裂肺,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我冒着死的风险将体内几乎所有的功力都输进了她的体内,白了一头黑发。那时我所有的信念就是要她醒来。
那么,既然我都将她看得比我的性命更重要了,夺取天下又有何重要了呢?
即便我真的坐拥天下,可没有晚儿的天下,我要来干什么呢?
没有人一同分享,没有人一同策划。
这天下我不要也罢!
当我真的这么想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轻松,长久以来背负的包袱终于可以放下。
过了几天,当我打点完我所有的下属后,我离开了,我要去寻找能陪我一起笑一起悲的人。
但是,朱棣又怎么会是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呢?他派出了一只精锐部队对我进行追杀,因为他不要有任何会威胁他的潜在因素。
那时候,我虽然躲过了一劫,却受了很重的伤。倘若不是当年我将大部分的功力都输入晚儿体内,这些人何足为惧?
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伤势痊愈之后,听到的居然是她的噩耗。
她和朱允炆一起葬身在了火海。
这怎么可能呢?我一度无法相信,她是这么地聪明,怎么会没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呢?
直到我去重楼打探,她根本没有在哪儿。至此我彻底寒心。
没有了晚儿,没有了天下。
我该何去何从,我……到底是谁呢?
那天开始,我不断地用酒麻痹自己。我不断地问自己如果当年我不顾原风翼的阻止,强行带走了晚儿,那么一切都将会是另一种局面了。
后悔吗?
后悔有用吗?晚儿她永远都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也许……只有醉了,我才能在梦里与她相见。
那么……就醉吧!
原定大结局
前同——
两年后的某天 酒楼前
人群突然散开。
一个披头散发,十分落魄的人从人群中跌跌撞撞冲了出来,倒在我的脚前。
由他的体型看来应该是个大男人。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可是那男人却倏而反射性地抓住了我的脚。
我想收回脚,可是却被他抓得死死的。
人群哗然,什么咒骂声接踵而来。说是眼前疯子时不时便跑到酒楼偷酒喝,被揍了一顿依旧死性不改,现在好了,居然当众调戏起良家妇女,然后说什么要抓去见官,非要关他十年八栽的,最好是死在牢里,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我吓了一跳,妈呀!要是见官那还得了,我才不想和官府扯上任何关系,以至风声传到朱棣的耳朵里。这两年,朱棣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认为御书房中的尸身并不是朱允炆,因而派了很多人暗中打探,当然我这也是小道消息。不过却很符合历史所说。
我拉了拉裹在头上的纱巾,弯下腰,好声好气地对他说,“你还是快点放手吧!要是闹到官府你也不会好过的!”这一来二去的,浪费了不少时间,回家晚了凤劫他们一定会担心的。
“你现在放手,我绝对不会报官的!”我十分诚恳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