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禛他们一行人才走了一半距离而已,便与身后追兵又再次交上了手,且战且退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时候雾气又将那通道填上了,直到看到那缕黑烟和风中传来臭气才又重帮他们确认了方向。
见此情形,那将领大喝道,“放箭。”
宁云晋哪能让他们列阵将箭放出来,这么多人一轮齐射之后,即使自己有三头六臂也会被射成刺猬。他连忙抓着鸿明跳入人群之中,这时候也顾不上保留了,他所过之处不断听到惨叫声。
一个毫无禁忌杀人高手,对普通士兵来说简直是一种震慑,即使是以悍勇出名奉武族骑兵,也忍不住悄悄退却。
鸿明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身边居然出现了一片空地,留给宁云晋与那些高手对阵。
这雾对大商部队视线影响并不大,那将领已经能够看到大夏军队正以极速度赶过来,此时他也知道事不可为,再停留下去,自己手头兵全部会折进去,连忙鸣鼓撤退。
当文禛一骑当先赶到这处刚刚发生过激烈交战地方,就看到自家儿子抱着大刀坐地上,而宁云晋则杵着一把长枪,身板站得笔直,由于杀人过多,他身上、脸上都已经溅到不少血迹,可这却并没有折损宁云晋魅力,反而带着一种宛如曼珠沙华般美感。
“太子殿下……”宁云晋转身朝着鸿明挑起嘴唇露出一抹笑容,伸出手想要将他拉起来。
可是刚刚看到宁云晋大展神威杀人如麻样子,再看他对自己露出那样淡然到无所谓笑容,鸿明只觉得莫名恐惧,居然忍不住惊得后退了一点。
杀一个人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可是杀了上百人之后还能淡然如初,这就让人觉得有些发寒了!
等到鸿明察觉自己反应过度了一些,立刻装作自己只是肌肉抽搐抖了一下,抓着宁云晋手借力站了起来。
他反常宁云晋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但是他现累得够呛,哪里还有力气猜测鸿明心思。
“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妄为!”文禛一看到守卫着火堆是这两个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还只当两人早就突围离开,这里断后是那些士兵,却没想到宁云晋行事作风与其他人完全不同,反倒带着自己儿子这里吸引火力。
穆见铭见两个少年明明已经筋疲力样子,却只能埋着头垂着手被皇上骂,有些于心不忍地道,“皇上,怎么说太子与小宁大人也是这次功臣……”
“回去再教训你们。”文禛一想也是,只得瞪了两人一眼,让人给他们一人牵来一匹马。
再次坐到马上,宁云晋只觉得手脚发软,他指着方才那千人撤退方向道,“皇上,如果微臣没猜错,那个方向就是蒙塔主营所。”
蒙塔所地方,必然就是主祭台位置。虽然他们现处浓雾边缘,想要脱身不是不行,但是一日没有破坏祭坛,必然就还会遇到今天这样埋伏。
而且现身后还有追兵,一时难以摆脱,倒不如趁着现这个机会去直捣蒙塔营帐,这样只要己方另外两路大军能够合围,便能大获全胜。
甚至不用人商议,宁云晋一说完,文禛便当机立断道,“准备出击。”
果然再行出三里左右距离,便看到天上有一只白色海东青盘旋,它身下草原上整齐列阵着一只万人大军。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两军交战自然也是。如今已经不流行春秋战国时阵前还要喊话骂阵,双方直接擂起战鼓,调动兵马动手。
这一次就不需要宁云晋上阵杀敌了——即使他想文禛也不会同意。他与太子只能一左一右伴着文禛,看文禛进行指挥。
草原上战斗主力是骑兵,而骑兵与骑兵交战则是力与力交锋,远远望去两股洪流时分时合,极度震撼人心。
这一开战,便没有停歇直接打到了天黑,谁都知道如今主战场虽然这里,而真正影响战局却是另外两路,哪边援军先到,谁就是真正胜利者。
过了子时之后,宁云晋望了一眼天色,发现又有淡淡雾气天空生成,他忧心地道,“皇上,他们又故技重施了。”
他提醒让文禛也发现了天空异样,忍不住拧了下眉头,“他们骑兵比我们多,占据了灵活性优势。若是等那雾气生成,咱们刚刚建立优势只怕又要丢了。”
宁云晋狡猾地一笑,“皇上,微臣有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您有兴趣听么?”
“说来听听。”文禛对他真是又爱又恨,知道这样时候宁云晋拿出来消息肯定是有料,可又担心他再次乱来,又补充了一句,“不准你离开主营。”
“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宁云晋不爽地皱了下鼻子,不过他也只是抱怨了一下而已,毕竟这次出征自己捞好处已经够多了,再立功只怕要被人嫉恨。他转而文禛耳边小声说出了自己安排,“那两千骑兵就附近,我要他们远远吊着,如果发现了蒙塔主营,就绕到相反方向就地隐藏,等到信号才出现。”
文禛就说觉得奇怪,即使要突围去找援兵,可也用不到那么多人,他这才知道宁云晋居然对他们另有安排。
不到两千人一支骑兵看起来也许不多,但是这样瞬息变化战场上,却能起到异军作用。他脑海中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了好几种利用这支奇兵办法。
与大夏主帐中一片和谐不同,蒙塔正焦急地大商主帐里来回走动。
这时候有人掀开营帐,对他行礼道,“父王。”
“起吧。”蒙塔一把将行礼蒙或抓了起来,着急问,“毕师怎么说?”
蒙或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道,“毕师说除非父王您答应他条件,否则不会出战。”
“岂有此理。”蒙塔暴怒地一跺脚,“老子决不答应,一个奴生子还敢这么嚣张。”
蒙或忍不住问道,“父王,如今正是与大夏决一死战好机会,毕师究竟是提出了什么要求,让您这么为难!”
“那老货伤了你七弟老子还没找他算账呢,居然还敢提出这样要求!”蒙塔实是气急了,反正也是自己儿子他也顾不上保密,便道,“姓毕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块破烂骨头便说是老祖宗。他为了试验滴骨法,抓了你七弟和族中多人取血,又杀了自己女儿取骨来做证明,简直就是疯了。”
他抱怨道,“反正姓毕现认定了自己是蒙家人,要老子让他认祖归宗!”
毕沧浪失踪几天之后回来就心性大变到处抓人事情蒙或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样纠葛。他知道父王与毕师针锋相对了一辈子,只怕父亲怎么都不可能松口……
就他们陷入沉默时候,突然有人帐外急报,“大王,大夏突然发动所有兵力压了上来!咱们该怎么办?”
“怕个鸟!难道没有他毕沧浪就赢不了么!?”蒙塔暴喝而起,掀开营帐道,“请祭司开坛做法,准备迎战。”
就蒙或跟着走出营帐时候,看到对面主帐处居然冲天而起一根闪亮信号弹,他只以为这是对方要出击,便也没有意。
几万人之间战斗,自然不可能是一次性投入全部兵力,因此早先都是几千人对战,然后根据情形慢慢变阵,没有轮到战斗士兵还能休息恢复体力,这样即使局部出现败阵,也还能机会调整。
但如果发动全部兵力,那就意味着是要决一死战,只要其中出现一点纰漏,那就不成功则成仁了!
双方人数差不多,战斗力也差不多,虽然大夏这边步兵多一些,但是里面却有火枪兵和长矛兵,能给骑兵多伤害,但是大商一边又有雾气相助,这样双方都各自没有什么优势了。
一般而言晚上交战只适合偷袭战,如果是这样需要布阵战争则需要良好视野,因此大夏善于指挥情况下,夜色也为他们提供了掩护。
这种双方优势都不明显情况下,战况很就陷入了胶着状态,预备役兵力都投入进去之后,双方都开始将守护王帐亲兵投入了战场。
宁云晋视线好,他给自己施加了明目咒之后,这样凭借术法生成雾气对他影响也不大,因此远远就看到蒙塔营帐曝露了出来,而且周围只有很少兵力。
他对文禛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闻言文禛心里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蒙塔突然变怂了,不肯将自己亲兵派出去。他对一旁地穆见铭道,“放信号弹。”
又一枚明亮信号弹发射到空中,这样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蒙或总觉得有些不妙,他想了想,干脆脱离王帐朝着毕师帐子走去,无论如何,一个大宗师营帐总是安全。
就他离开后不久,一支接近两千人骑兵突然从夜色里杀了出来,直接冲向蒙塔所王帐。这支骑兵马蹄上都包裹了软布,加上那些战斗声遮掩,居然直到极近距离才被发现。
而此时再发现自然就已经晚了,杀入王帐骑兵如同风一般掠过见人就杀,边杀还边放火,也不管刀下亡魂是不是真有蒙塔,嘴里都乱嚷着,“蒙塔死了!大夏必胜!”
本来自己一方王帐被袭击就容易引起惊慌,此刻还传来大王已经死了喊话便是雪上加霜,这让大商一边立刻引起了一番骚乱。
士气一但受了影响,那真是再怎么挽救也没办法!
接下来事情再不用细说,等到临近天亮左路大军赶来援助时,战斗已经结束。战场上只剩下几千人保护文禛,顺便打扫战场,其他人及成城带领下去追击那些溃逃人。
文禛召见过左路领兵将军之后,便将人赶走,让他们顺着痕迹追踪,他自己则准备带着人以速度返回京城,等待好消息。
他这趟出征可谓硕果累累,虽然没有直接擒获蒙或,但是却击溃了对方大军。对方有大宗师,现肯定没办法斩草除根,多只能将大商赶出大夏控制地盘,这样零星战斗文禛没有兴趣再留这里与臣子们抢功,正是出于这个考量他才准备直接回京。
送走了左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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