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是这样的。要是我的话,一定牢牢抓住她。”
“别担心!”
“嗯?您的意思是……”
“我已经牢牢抓住了。”
“哈哈哈……台长果然是台长啊!”
“不过,其实是一样的。”
“什么?”
“你还年轻,不知道,抓住她不如被她抓住,后者更需要技巧啊!”
“您说的是……夫妻间的关系吧?现在?”
“夫妻?”
“你说的分明就是‘妻管严’的论调嘛!”
“妻管严?哈哈……”永泰大笑起来,差点儿把自己手里油乎乎的抹布扔到承焕脸上。
“多嘴!赶快把你面前的东西擦干净吧!”
世间的哀伤
心是互通的
是在你和我之间以光速遁形飞翔的轻盈的蓝色鸽子
有一天我的心突然停止飞翔,沉重地落在身体里筑巢
安歇,我小心地拨开悲伤的羽毛,看见爱情的翅膀受了伤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我和你之间没有星星升起的缘故
在永泰和大哥约好的汉城世宗路附近的“树与砖”咖啡馆,大哥金宇硕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永泰走进来的时候,大哥的眼神像冰块一样寒冷。
“你看了13号的报纸了吗?三天前的!”
“没看。”
“我想也是,那种山沟里,哪有报纸啊。”
“……”
大哥的调侃充满了恶意,他似乎连弟弟的脸都不愿意看,盯着永泰背后的空白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12号,爸爸退休了。”
“啊?”
永泰干咽了一口唾沫,嗓子里火辣辣的。
“……他老人家身体好吗?”
“嗬!……不知道有没有气出心病来,身体还算好吧。”
“哦……”
“我的生意也陷入绝境了,货款收不回来,要交给别人的货款却一下子逼了过来,熟悉的银行态度也很冷淡,不肯帮忙。”
金宇硕的脸色很沉重,连着叹了好几口气,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他坐正了,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弟弟。
“好了,你心里痛快了吧?”
“您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家里山穷水尽,你高兴了吧?”
“怎么会呢?我……什么……”
“嗬,你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吗?我认为,我们家的情况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有责任,不,你的责任很大,要是你不跟朴欣妮分手的话,情况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爸爸也一定能调到更好的职位上,怎么会比预定的还早一年退休呢?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明明有担保,却筹集不到资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觉得我这种想法错了吗?你认为我恬不知耻吗?甚至觉得我卑鄙吗?”
“嗯?”
“在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坚强的后盾,企业的倒闭是瞬息之间的事。倒闭,这在眼前这个时代,比一万元的钞票还常见呢!可是,一旦倒下,要想再爬起来谈何容易,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像我们家这样的情况,至少应当有一个能靠得住的小山包才行……嗯,坦白说,因为这个缘故,现在我觉得你最可恨了!”
“大哥!”
“我气得受不了了,也气自己居然期待沾不成器的你的光,现在我处于这样的境地,不知有多悲惨,多寒碜!可是,你一个人待在山沟里,对这个世界怎么运转不闻不问,就你一个人痛快了,是不是?”
“……”
“我约你见面,不是为了耍脾气,我……希望你能跟朴欣妮见一面,让她帮帮我们公司,毕竟也是她工作过的地方,你能做到吧?朴欣妮家跟实权在握的保险公司董事长和信托公司董事长等金融界人士是一家啊。”
“……”
“这是大哥最后一次求你了。”
永泰的嘴里干巴巴的,跟已经分手的女人能谈什么呢?为了请她帮这个忙而要求跟她见面,永泰觉得这是一件很卑鄙的事。可是,坐在自己面前的大哥不顾自尊提出这样的要求,自己怎么也不能断然拒绝啊!
“我可以跟她联络一下,但……也不敢说一定能取得好的结果,毕竟,我和她已经干干净净地分手了。”
“我知道,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你就打个电话吧,约个时间见面,马上!”
这……怎么是破罐子破摔呢?
永泰恨不得立刻站起来走开,但终归不能那么做,他心里暗暗生自己的气,抬头看了看大哥的脸色,慢慢按起自己死也不愿意按的朴欣妮的电话号码来,感觉像是被关在陷阱里无法逃脱的困兽一般。
“啊,朴欣妮!”
“哦,永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最近好吗?”
“当然,你呢?”
“我也很好。最近有时间吗?见个面怎么样?”
“哎呀,你的电话真不是时候。”
“怎么了?”
“我现在正在机场呢,要去意大利。”
“是吗?什么时候回来?”
“六个月以后。”
“是吗?哦!”
“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我订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不知道。”
永泰瞥了一眼大哥,大哥冷冷地轻咬着嘴唇,面无表情。
“跟前韩国银行总裁的三儿子柳贤勋,他是一家风险公司的董事长,三周前的事,当时也想打电话告诉你来着,但因为记者们报道了,就想你肯定通过报纸知道了呢。原来你不知道啊,对不起!我把意大利那边的事整理好了回来马上结婚。”
“是吗,恭喜你!我待的地方有点儿消息不灵通啊。”
“也是。对了,到底有什么事?你说要跟我见面?”
“没什么……我本想请你喝杯酒的,烧酒!哈哈……”
“这可是少见的事啊!我现在要过检查口了。”
“好,祝你一路顺风!”
“我回来以后要跟你联系吗?”
“不用了,没事。注意身体,祝你幸福!”
“你也是!”
永泰一合上手机盖,大哥就噌地站了起来,好像自己在这里的事已经随着电话的结束而结束了。他在旁边听了也知道自己的期待已经成为泡影,于是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火直冒到头上,脸变成了酱紫色,眼神仿佛在说:蠢货!这么不了解人情世故,还不如干脆剃头去庙里做和尚好了,或者索性别活了!
永泰也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她说……正在出国的路上。”
“我也听到了。”
“……”
金宇硕似乎还有别的约会,低头看了看手表,满脸不快地伸出手去跟永泰握了握。
“明知道不可能还托你……嗯,对不起!”
“没有,哥,我反而……”
“你好好过吧……”
他跟永泰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说约了住宅银行的常务,转身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光留给永泰一个冷冷的背影。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冷冰冰的眼神似乎往永泰脸上吐了一句:你好好过吧……以后真的没必要跟你见面了,也不想再见你这副嘴脸了!
永泰走进钟路上的烧酒屋里,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烧酒,心里一阵阵抽痛,烦闷得不能自已,因为家人的情况不好,也因为自己给朴欣妮打了那个电话。
永泰敲响雨舒公寓的门已经是下午五点以后了。
“你喝酒了!”
“嗬,料事如神啊!”
“你以为我的鼻子是装饰用的吗?再说,你的舌头也有点儿打结了。”
“喝得不多。”
“心情不好是不是?吃午饭了吗?”
“心情很好啊!因为心情好才去喝了一杯,饭也吃了。”
“那我们过会儿再吃晚饭吧,我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因为大酱的味道好,酱汤简直是人间美味。”
“我期待着。”
永泰看了看放在沙发一角插着三个棒针的织物,又抬头看着雨舒熟练地从冰箱里取出果汁倒在杯子里,含笑端了回来。
“怎么了?”
“我们的对话稍微有点儿奇怪吧?”
“什么?”
“不奇怪吗,像下班回来的男人和待在家里的女人之间的对话吧?”
“是吗?这个……”
真不该喝酒,心情怎么也振奋不起来,永泰对此毫无办法。
雨舒走到永泰身边,用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了。
“出了什么事?”
“没有。”
“没有拿到拖欠的稿费吗?”
“不是,都拿到了,因此还想买一大篮水果提来呢,结果还是只买了一袋。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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