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魁梧,很好看。
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有好胃口,像现在这样。永泰小猪!多吃点儿,吃完腌萝卜条,再吃我喜欢的蒸饺吧,多吃点儿,越多越好!
饺子店的老板娘可能会觉得他们的行动和对话莫名其妙,也许用不了多久,一个凶恶的年轻女人像对待宠物一样对待一个双目失明的男人的消息就会传遍小区。但其他的人都只是旁观者而已,他们无法理解永泰和雨舒。永泰和雨舒无论对彼此多么凶狠,嘴里吐出多么厉害的骂人的话,那都是他们爱情的表现。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时刻看对方的眼色行事,这不符合永泰和雨舒的天性。就连对看不见东西这件事也有了新的理解,似乎面对的范围更广了,行动和说话更自由了。为什么?因为他们明白,他们的生活不应根据别人的目光调整,而应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构筑他们的二人世界。
“吃饱了吗?”
“嗝——看来两份饺子也就够一个人吃啊!”
“那我就赶着猪走了啊?”
“好啊。”
雨舒挽着永泰的胳膊,两个人走出了饺子铺。
“啊,真想喝点儿汽水啊,让饺子在肚子里嘭嘭地爆炸!七星汽水!”
“没错啊,现在正在拐向超市的路上。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挑七星呢?最近新出的汽水不知道有多少种口味呢!‘七颗星星,用北斗七星的勺子喝下汽水,就是这个味道!’不会是想说这种老套的广告词吧?”
“我一旦喝过一次,就认定了这种味道,一直到死,认准了这一个家伙!”
“有个性啊!这又是谁的版本?”
“加油站袭击事件!柳五星版!”
“就是……就是,从开始到结束,光喝这一种!就是!就是!”
“柳五星!七星汽水应该给他送一面感谢的锦旗。”
“为什么给他?该给我才对!小猪扔到汉江里的七星汽水易拉罐漂到仁川海上,到处都是,你不知道吗?我不知道喝了多少罐呢!”
“知道了!这些不可能的话到此为止吧!”
“什么?”
“我不会买易拉罐,要买一点五升的大桶。”
永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难道从泰岐山的事故之后他变成了傻子了吗?不是的。虽然不是自愿的,甚至避之犹恐不及,但他还是毫无准备地重蹈了雨舒的覆辙。当然,雨舒是角膜的问题,最终从黑暗中脱身而出,而他自身却丝毫脱身的可能都没有。左眼是玻璃的,右眼整个眼球都被破坏了,整个眼眶都陷了下去。尽管可以重新做手术,在右眼眶里放入一个玻璃眼,使右眼看上去不那么难看,但根本不可能重新看到东西了。
他每次感到绝望的时候都会想起当时雨舒处于同样状态下,却坚强地征服了这种恐惧、郁闷、痛苦和绝望,于是把雨舒当做自己的榜样,当做先自己而行的先驱。
永泰通过思考,更加切实地体会到了自己对雨舒的爱情是多么疯狂,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不仅是因为雨舒所做出的努力,他感觉到牵引自己生命的另一个强大的自己正在背后推着他,要他沿雨舒曾走过的路走下去。为了完全理解她,沿着她的路跟上她,追上她。
最近永泰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他得到的幸福也同样多。
坦白地说,在泰岐山事故之前,他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虽然不很明确,但总觉得什么时候自己会跟雨舒分手,各走各的路,因为两个人要走的路是截然不同的。但是,现在他不得不离开自己的路,这样,他就没有必要在骊州世宗天文台生活了,没必要白天睡觉,晚上像猫头鹰一样熬夜了,就可以跟着雨舒的步子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在一起了。
他曾经想过跟雨舒一起生活,是不是为了实现他这种深藏在心底的想法,有什么力量闭着眼睛促使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结果现在他跟他的爱在一起生活了。
难道他想让自己的生活全部依赖一个女人吗?不,绝对不是,他打算从明年开始去上盲人学校,已经提交了第一次入学申请了。在学校里可以学习算命,还可以学习一些辅助项目,比如按摩、指压和针灸。虽然那是一个没有光明的世界,但确实有人生活着,那个世界也在运行着。虽然还没有决定是在学校里寄宿还是住在雨舒家里走读,但永泰已经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次生命中可以经历两个世界作为有意义的冒险来对待。他现在的目标是,在小而黑暗的那个世界里像从前一样开拓出自己的空间,实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他知道自己能做好,因为,虽然困难,虽然辛苦,但如果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自己一定会在那条路上付出最大的努力。
“对了,英振和承焕说他们什么时候来?”
“七点。”
“那不是吃晚饭的时间吗?”
“是啊,要不要干完活马上叫他们走啊?”
学弟们跟永泰约好今天带着零部件来修理他的个人望远镜。三角架上的微调螺丝松了,支撑有问题,需要更换一下,另外也要把赤经轴和赤纬轴调准。
永泰的三台天文望远镜现在都装在雨舒公寓的阳台上,两个人晚上一有时间就看汉城夜空的星星。看了才知道,原来汉城的夜空也有相当多的星星。雨舒从永泰那里学会了望远镜的启动方法和复杂的操作方法,现在,找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方向和高度之后,如果赤经轴和赤纬轴调对了,镜筒的角度对准了,雨舒就能认出望远镜里出现的星星是星图上的那颗星星了,当然是在高级顾问永泰的帮助下。
最近雨舒迷上了看汉城的星星,永泰则给她讲了很多关于星星的故事,迷上了分享雨舒的快乐。
承焕和英振在他们家里待了两三个小时,把望远镜的零件换上,修理好了,吃了晚饭,还喝了咖啡,吃了水果。承焕在里屋跟永泰谈着杂七杂八的事的时候,英振走到雨舒身边,问:
“台长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准确的日子吗?9月4日,怎么了?”
“那还有很长时间啊,太好了!我还以为快到了呢。”
&;quot;怎么突然想起永泰的生日了?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啊?”
“啊,上次天文台同仁聚会的时候,大家都说想在台长生日的晚上再聚一次,想让台长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嗯……都是爱着台长的人,希望嫂子能批准,聚会准备的事就由我来办了。”
“好啊,就这么办吧!永泰也会很高兴的,虽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准备。”
“我也一样啊,一旦想起什么好主意,我再跟您联系。”
承焕和英振走后,站在淋浴喷头下面的雨舒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永泰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雨舒稍微冲了一下,穿着浴袍坐到化妆台前。她一边往脸上和手背上擦着护肤霜,拍打着,一边看着镜子里躺着的永泰扑哧笑了。
“看你的姿势好坦然啊!”
“嗯?”
“又不是我的丈夫,怎么能那么坦然地往我的床上一躺,四仰八叉的?简直让我心惊肉跳。”
“听你这话,似乎是叫我明天就跟你结婚的意思。”
“要你结的话你结吗?”
“不结,直到我拿到针灸师资格证的时候为止。”
“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七年!”
“七年?算了,索性别结了!”
“哈哈哈!又受刺激了,心理休克了啊!”
“疯了吗?我怎么会做这么赔本的生意?而且,我洗完澡想喝点儿水,一看那个一点五升的瓶子已经从冰箱里一头栽到垃圾桶里了!什么人一口气把那么多汽水全喝光了?”
“呵呵呵!”
“别笑,小猪!我真的很想喝点儿加冰块的凉爽汽水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哎呀,你这个汽水鬼!”
“警告你,要是你老这么说我的话,我会离家出走的啊!”
“走吧!走吧!快点走吧!”
“啊,天哪!我实在忍受不下去了!这就走了!我的衣服在哪儿?”
“走啊,走啊!衣服在这儿!”
雨舒把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全部扔在了他的身上。他气喘吁吁地脱下睡衣扔掉,开始把腿塞进裤子里。雨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重新坐到化妆台前笑眯眯地看着镜子里的永泰。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动不动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干脆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背着床得了,出去的时候也背上,我给你绑在身上,就像和服一样。”
“他妈的!怎么会有人说这样的话!”
他匆匆穿上衣服,伸出手摸索着往门的方向走,雨舒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把他推向床的方向。
“你想去哪儿?小偷!”
“你真的疯了吗?叫谁小偷呢?”
“别废话,快躺到床上,我马上拿吸管来,不知道有没有那么长的?”
“嗬!吸管?干吗?”
“插到你的嘴里,一直插到嗓子眼里,我要把你肚子里的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