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轩始终沉默,司徒白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是那么凝重,墨迪也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
喜彤看着大家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昨晚一夜未眠,又发生那么多事,甚至还受了伤,应该很累才对。可喜彤就是睡不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听司徒白说罂瑟花有很奇异的疗伤功效,所以,自己和司徒白那时被李晓寒用毒针刺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是昨夜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司徒白是鲛人,还有那个关于他母亲的悲惨故事。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样痛,听到司徒白母亲的事时,心会那么真实而强烈地痛?
另外为什么不是鲛人的自己却可以操控深海宫的宫花?这不是很奇怪吗?
而且,当司徒白受伤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也会跟着一起那么疼呢?
还有,司徒白是鲛人,而自己却是人类,是不是也像司徒白的娘和爹一样不被允许在一起呢?
喜彤皱着眉摇摇头,心中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即使司徒白不是鲛人,自己同样也不被允许和他在一起,不是吗?
因为,还有滢儿呀……
而且似乎最近司徒白对滢儿的态度也开始变好,也许他已经喜欢上滢儿了。
喜彤用被子捂住头,命令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惹人烦恼的事。
满目湛蓝。
有漂亮的鱼,有姿态万千的珊瑚,有各色光滑的卵石,有舒展着腰肢的水草,都在潋滟的波光里,湛蓝的海水里。
眼前是小男孩略带怜爱的蓝色眼睛。男孩的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眼睛里是与年龄不符的无奈和痛苦。
你会因此而讨厌我吗?
低低的声音,有些胆怯,有些痛苦。
喜彤紧紧抱住男孩。
怎么会?你是我最喜欢的哥哥。
不管你变成什么,喜彤都要和哥哥在一起。
男孩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好看的弧度,明亮的眼睛,却始终有抹不去的哀伤。
美丽的幽蓝色的蝴蝶在喜彤身边飞舞。
哥哥,我最喜欢的哥哥是最厉害的。
我的蓝蝶会永远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不要,让我来,让我的罂瑟花来守护哥哥,好不好?
……
男孩最后的回答喜彤没有听清,然后满目的鲜红覆盖住少年的微笑,湛蓝的海水也充满了血的腥味。
喜彤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刚才那个梦,那种潮湿忧伤的感觉,如此真实。
而且梦里出现的又是那个小男孩,有着与司徒白一样湛蓝的眼睛的男孩。
那是什么地方?有着满眼的水和咸咸的味道。
为何无论梦有多么真实,可总是回忆不起自己曾有过那样的经历。
没有,一片空白,脑子里丝毫没有关于那个小男孩的记忆。只是每次想起,心里便会痛得一塌糊涂。
窗外漆黑一片,不知道为何喜彤忽然开始不安起来,总觉得所有的一切将会结束,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没。
喜彤忽然很渴望司徒白的怀抱。
只要在他怀里,就会有一种被保护的很安全的感觉。
可是,总觉得那样的怀抱也会被这样的黑暗吞没,而自己却只能无情地看着这黑暗,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谁能够救她?
谁能够保护她?
事情注定了还没有过去。
李晓寒疯了!!
隔天,接到消息的喜彤、司徒白、墨迪和阳子轩聚在一起,气氛有些沉重。
“怎么会这样?李晓寒竟然疯了……”喜彤语气低落。
开堂时,李晓寒在堂上疯言疯语,但唯一肯定的是她承认自己下了毒。于是判了死刑,三日后行刑。
墨迪始终没有说话,而阳子轩也频频走神,司徒白更是毫无表情。
大家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坐了一天。傍晚时候,一群人便带着低落的情绪各自回房。
李晓寒疯了,滢儿身上的毒至今还没有解除……
喜彤看着窗外的夜,看着朦胧的星光,皱着眉。
滢儿的毒该怎么办呢?
她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曾经救过落水的自己的朋友。
忽然,忧伤的曲调传来,缥缈虚无,带着伤感和哀愁。
喜彤打开房门,循着曲调走去。
“阳子轩!”喜彤揉了揉眼睛,“不会吧!你竟然会吹树叶!不是我眼花吧?”
这个人真的是阳子轩?!这个一脸忧伤地吹着树叶的人是阳子轩?!
“……”阳子轩低头沉默。
“喂!你小子今天装什么深沉啊,一点也不好笑。”喜彤推了推他,向他开着玩笑。却发现他依然没有说话,不免有些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不相信晓寒会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我不敢相信……”阳子轩语气忧伤,他说不清楚对李晓寒什么感觉,但是,阳子轩始终不相信,李晓寒就是凶手。
“可是她自己已经承认了……”喜彤担忧地低语。
“可是,我还记得那天她的眼神和微笑,那么纯净的微笑和那么明亮的眼睛,那是装不出来的。”阳子轩语气肯定。
“但是她确实下了毒……”
“我知道,那是因为她想当花魁,就像她下毒使你和林馥婉不能说话,在你唱歌时用暗器。她没有给宁雪姬下毒,是因为她想要当时正是热门的宁雪姬成为万夫所指的凶手,那样可以当花魁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了。我知道她有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她的所有行为并不会置人于死地的呀!毒只是让你们暂时不能说话,司徒白也说那只是一种很平常的药,并不会对人的生命产生危险。她在你唱歌时发的银针也并没有毒。可见她一直未想取人性命。那么她为何会突然在朱砂里下那么残忍的毒?而且她并不是鲛人,为什么她会使用那种蛊毒,还有,既然下定决心要让你死,那么如此狠心的她怎么会因为自己犯过的错而那么恐惧呢?”阳子轩严肃地看着喜彤,叙说着自己的怀疑。
“我知道你会认为我是在为李晓寒开脱,反正我说的这些疑点也并不能证明什么。”阳子轩低着头,有些失落地说。
“不!我认为你说得很对!”喜彤认真地看着阳子轩。
为何自己没想到这点呢?
李晓寒并不是深海宫的人啊,而且她为什么会那样恐惧朱砂呢?
如果因为她在朱砂里下了毒,那么就算有人被毒死,也应该是她预料中的吧,那为什么会那么恐惧?
为什么连司徒白也没想到?
不对!那天司徒白眼里的担心,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在担心什么?又是在掩饰什么?
“想不想救李晓寒?”喜彤忽然抬起头,向阳子轩微笑。
“可以吗?你真的想救她?”阳子轩惊讶。
“如果害死馥婉的人不是她,那么她就不应该枉死。我也不希望她承担莫须有的罪名!”
“喜彤,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可爱。”阳子轩又扬起了他招牌式的灿烂微笑。
“我也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喂!我没你说的那么差吧?”
“……”
夜晚的风轻轻吹过两个人的脸颊,喜彤看着阳子轩干净甜美的笑靥,听着他用树叶吹奏的动人曲调。
为什么外表这么阳光的人吹奏的曲子里却有抹不去的哀伤呢?
阳子轩,不管笑得多么灿烂,眼眸多么澄澈,不管在外多么像一个不羁的公子哥,但骨子里,也是孤独的吧。
或许,这便是他与李唯的本质区别。
“喂!这件事真的不要告诉司徒白吗?有他在的话,也许我们会轻松很多。而且也不告诉墨迪吗?”阳子轩问坐在一旁的喜彤。
“也许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只是他有顾虑,他不愿告诉我们。至于墨迪,墨迪要照顾滢儿,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喜彤神情凝重。
“司徒白有顾虑?”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跟深海宫有关。”喜彤心情不由得低落。她摇摇头,丢开那些不安的情绪:“那么我们只能靠自己查出真相!”
“为什么李晓寒会那么害怕呢?”喜彤托腮皱着眉思考,然后抬起头看向阳子轩,“你通常会因为什么事害怕呢?”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坦坦荡荡,做事光明磊落,有什么好怕的!”
“别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呃,亏心事,鬼,对了!我想到了!”喜彤眼眸忽然明亮,站了起来,“没错!李晓寒怕的就是这个!复活!林馥婉复活!”
“喜彤!你在说什么呀?”
“你先别管啦!跟我来!”
“喜彤!为什么又突然要来验尸啊?”
“对不起了!馥婉!”喜彤带着手套推开林馥婉的棺材口,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她深呼吸,开始观察林馥婉的尸体。
然而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她小心翼翼地从背后让林馥婉翻过身,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故意避开了那些蛆。
“为什么她这里会有血迹?!”阳子轩疑惑道。
林馥婉衣服后肩有一块一寸大小的血迹。因为时间太久,已变为了黑色。然而林馥婉是中毒,除了脸部溃烂的地方,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有血。
喜彤用匕首轻轻割开那里的衣服,却发现那里没有伤口。
“怎么这么奇怪,没有伤口为什么会有血?”阳子轩不解。
“因为血不是馥婉的!”喜彤直起身子,看着阳子轩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笑,“而是凶手留下的破绽!”
凝香楼阁楼。
“喜彤!你到底想到什么了?”阳子轩迫不及待地问。
“这个,以后你会知道的啦!”喜彤摆弄着手中的胭脂,“现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