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落在了司徒白的肩膀,喜彤的声音好伤心好落寞。他忽然吻住了喜彤,紧紧地抱着她,深深地吻着她。
喜彤的呼吸都快停止了,泪流满面的她只觉得这时的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只要有司徒白在,只要有他的拥抱他的吻就好幸福。
漫长的吻,司徒白似乎从未如此吻过自己;好像不愿放手,似乎一放手他便会离开自己;好绝望的吻,似乎用尽了他一生的勇气和爱。
好幸福,像被保护着,然而却又好心疼好不安,只有用如此强烈的甜密去掩盖那些心疼和不安。
司徒白忽然触到了喜彤胸前的珍珠,他的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他忽然停了下来,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喜彤,冷冷地看着她:
“够了!游戏结束了!”
游戏结束了?
结束了么?刚才那个炽热的吻,以及刚才那个深情的司徒白。
看着眼前的司徒白,喜彤不禁全身颤抖,特别是那双湛蓝的眸又变得那么冰冷,看不出一丝的情感。
“这只是一个游戏,而你却一直都是输的那个。我想要的不是你的爱,而是你胸前的珍珠,你操控罂瑟花的能力。”眼神也并没有闪躲,司徒白直直地平静地看着喜彤。
“不!你骗我的,我不相信……”她摇着头后退,害怕司徒白那双眼睛,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让她心寒,会让她动摇那些她坚信的东西。
“这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爱情游戏,靠近你,迷惑你,让你爱上我,然后激发出你的潜能,最后取走你那些已开启的能力。”司徒白步步向喜彤逼近。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喜彤捂住耳朵,痛苦的泪水滑落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那时我会冲入你的房间抱起正在沐浴的你吗?因为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变成鲛人。那天正是海水涨潮的日子,然而腿已经被打湿的你却没有变成鲛人,可是我没有想到非鲛人的你却还是可以操控罂瑟花。”
“不,不是的,你骗我!”喜彤摇头。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只要杀了你,便可以得到你的能力。而我却不敢轻易动手,因为我担心你的能力,你的能力并不在我之下。”司徒白的语气残酷。
“如果你说你要我的命,我一定会立刻给你,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杀阳子轩?那是他运气不好。原本我已经要成功了,他却突然冒出来,还知道了我的一切,我当然不能放过他。”
喜彤不愿相信眼前这个表情冷漠、语气冰冷残酷的人就是自己一直深爱的司徒白。
他说他杀了阳子轩,他说阳子轩是他杀的!
司徒白,真的是凶手吗?
“不,我不要相信这一切!我不要听……”喜彤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而司徒白却靠近她,眼神残酷无情。
“你知道为什么是你吗?为什么你会操控罂瑟花,为什么我要如此对你?”
“……”喜彤不敢看司徒白的眼睛,不愿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你是深海宫那个叛徒桃染的女儿!就是桃染和我爹的女儿。当时救桃染的书生就是苏儒文。原本我见你不是鲛人还以为你不是她的女儿,可是你却会操控罂瑟花,我这才知道,你就是桃染的女儿,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怎么会?喜彤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思考,自己是桃染的女儿?!那个记忆里有着温柔微笑的娘就是桃染?为了爱情背叛了深海宫的人,深海宫当时唯一能操纵罂瑟花的人?
而更为惊异的是,眼前自己深爱的人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我骗了你!我骗你说桃染是我娘,只是不想让你听出我对她的恨。我恨我爹当时只顾自己却抛弃了我,我恨我娘没有阻止,我恨桃染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看着我爹被杀死却没有哭,看着桃染死掉我也不闹,甚至我亲手杀了当时逃走的娘。因为我要报复她。而你,我恨你,我恨你可以如此无忧地被人保护着长大!”
司徒白恨自己!
这个原以为爱着自己的人此时却说恨自己!这个自己最爱的人此时却说恨自己!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原来该叫哥哥的人此时却说恨自己!
原来这就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她和他永远不可以在一起。同父异母是宿命,人鲛殊途是天意,上代世仇是轮回。然而最重要的却是他恨自己,他从未爱过自己。
这是多么绝望的一件事……
“我不要相信这一切……”喜彤无力地瘫坐在地。她口中念叨着不相信,泪水不停地滑落,像个无助的孩子。
“只是,我想你还没看到你亲爱的李维是如何被我杀死的。”轻松的语调,嘴角是邪气的笑。
手摸到了地面黏稠的液体,已坐在了地上的喜彤举起手看了看,满手的鲜红让她空洞的眼有了焦距。
惊恐地转过头去,眼前是一张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
空气里全是鲜血腥甜的味道,轻轻抱起满身是伤的李维,那些伤都是像被刀片割出来的伤口,依然有被烈火炙烤的痕迹。
满地的血,喜彤的衣服也全被染红了,李维的血依然在不断地流,似乎要流到流尽的那一刻。
与阳子轩一样,李维的身体是炽热的,那些血像是滚烫的岩浆,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黑黑的痕迹,在空气中慢慢冷却。
喜彤抱住李维,像抱着一团火焰,红红的血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他轻轻地闭着眼睛,眉眼还是像生前一样好看。
打开他紧握的手,那串头饰,那颗红宝石已被他捏碎。
耳边是他离开时跟自己说的话:我相信你的判断……
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这样一个美好温暖的少年又因为自己而死?因为自己的判断和一直坚信的爱与正义而失去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他看上去就像是在熟睡,就像那时坐在自己右边的位置上在熟睡。
“快醒来啊!李维!不然我就要画你的脸了,不然我爹又要罚你抄《论语》了。”
“快醒来啊!你娘在等你,还有你的白切鸡,还有我,我在等你,等着你叫我大小姐,等着你和我一块去搞恶作剧。”
“快醒来啊!你说你还想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的,大不了我再也不骂你,再也不命令你,再也不让你相信我的判断。”
“……”
“还信吗?你的爱与正义。”司徒白平静地看着紧紧抱着李维的喜彤,语气带着嘲讽。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最爱的人,让我感到最幸福的人,让我感到安全的人却毁了我所有的一切?!自从遇见了你,我觉得自己坚信的真爱真真正正地降落在我身边。我是那么开心,那么欣喜,而你却毁了这一切!你毁了爱我的朋友,你毁了我对你的爱,还毁了我对爱与正义的信念!!”喜彤站起身,微风吹开她凌乱的发丝,她的眼里是燃烧的火焰。
“我恨你!我恨这么残酷的你!”
双手握住胸前的珍珠,喜彤直视司徒白毫无情感的冷漠眼神。
“我爱你!”喜彤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语气却无比绝望和悲伤。
喜彤手腕上一串银制的精致手铃发出空灵而又直抵人灵魂的凄美声音,雪白的罂瑟花开满了整个寂莲池。繁繁叠叠的花瓣,银色半透明的花蕊,纯白的罂瑟花,白得耀眼,那柔软的白色却像是可以刺瞎人眼。
“是吗?总算变聪明了。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我叫你杀我你却迟迟下不了手,现在总算有那样的勇气了吗?”司徒白嘲弄道,却没有拔剑的意思,“或者还是像阳子轩和李维那两个白痴一样依然相信我是好人。”
阳子轩……
李维……
两个笑如夏花的少年,两个带给自己温暖的少年,两个保护着自己不被伤害的少年。这两个美好的少年都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杀害了。
这个人亲手摧毁了自己所有的幸福和信仰。
这个人残酷无情满心都是仇恨,甚至看到父母被杀都不为所动。
如果他杀了我,那么就可以证明他的确心狠手辣,那时,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报仇。
为我们报仇……
李维的话就在耳边时刻提醒着她。
“我要为阳子轩和李维报仇!!!”喜彤大喊一声,指间迅速开出一朵纯白的罂瑟花。
她的手指着司徒白心脏的位置,指间的罂瑟花如利箭般飞向司徒白的心脏。
直直地凝视着司徒白,此时的喜彤眼里只有满满的恨意,看着司徒白的眼神也残酷无情。
脑海里是阳子轩和李维微笑的脸,他们的声音重重叠叠,却又无比清晰—为我们报仇!
喜彤的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
所有和司徒白有过的美好全都灰飞烟灭。
司徒白的眼神,司徒白的拥抱,司徒白的吻……一切都消失了。
直到看到司徒白的眼神,那样炽热深情却又绝望无奈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和母亲那天离开自己时的眼神是如此一致。
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
这个宿命……
喜彤忽然收回那朵罂瑟花。因为司徒白的眼神,她竭力收回罂瑟花,然而,已经晚了!
那朵罂瑟花穿过了司徒白的身体!
穿过了他的心脏!
雪白的罂瑟花开在了他的后背!
他没有躲!他竟然没有躲!
司徒白就那样悲哀绝望地看着喜彤对他的攻击,他甚至没有握剑,只是张开双手像是在期待着喜彤投入他的怀抱。
他的怀抱只为了喜彤,只为了保护喜彤。
喜彤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罂瑟花穿过了司徒白的身体,鲜艳的花朵开在他心脏的位置,再看到他的剑,他始终没有提起过的剑—喜彤突然间明白司徒白根本就是想被她杀死!
她的眼泪如决堤般地流下……
司徒白依然没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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