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觞走在前面向着夜月色所在的地方走去,西子跟在月无觞的身后。
“你确定这样能解蛊毒?”月无觞微微蹙眉扫了一眼西子,他不是怀疑她的能力,只是不想拿夜月色的安全做赌。
西子微微皱眉,对着月无觞说道:“主子看夫人的左胸是不是有一块微微的凸起并且在蠕动……”西子皱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第一次笛声引发之后,蛊毒会从破卵而出,寄体的胸前必定有凸起的地方。
月无觞靠近夜月色的床前,皱着眉掀开夜月色的衣襟,只见左胸处真的有一块凸起的地方,似乎还有缓缓蠕动的迹象。
“需要怎么才能将蛊虫取出来……”月无觞柔柔的抚摸着夜月色的脸庞,问着面前的西子。在看着脸色发白的夜月色,彼时她还醉意蒙蒙的叫他老男人,如今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月无觞的双眸微眯,他发誓定会将西子弋碎尸万段!
“只需将母蛊放在夫人胸前,母蛊和子蛊相感应,子蛊必定想要冲破而出,此时只消用刀子将夫人胸前的皮肤割破,然后趁机将子蛊收在锦盒之中!”西子皱眉将手中的锦盒递给了月无觞。
月无觞伸手接过,只是要划上一刀,心中生疼。只是今日不除这蛊往日必定后患无穷,只盼他日西子弋落入他的手中,必定叫他万倍奉还。
月无觞打开锦盒,放在夜月色的胸前,只见一只白色的透明的虫子慢慢的从锦盒中探出一个头来。月无觞只见夜月色胸前的蛊虫动了动,一手的指甲落到夜月色的胸前,准备等到蛊虫凸起到最大程度的时候,划破夜月色的皮肤。
然而胸前的凸起只是微微的动了动,似乎感觉到外界的危险,突然缩头回去了,此时藏得更深,然而锦盒中探出头的母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然后藏回了锦盒中不愿意再出来。
“怎么回事?”月无觞只觉得情况不对,转头一双微冷的眼眸注视着西子。
只是还没等西子说话,外面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响动,西子顿时脸色一变,只见门缝中钻进一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全部朝着床边爬过来,西子拿过桌子上的蜡烛,撕掉衣摆的一角,点燃之后朝着那些虫子挥去,只见那虫子怕火全部往后退了半分。
只见西子拿着燃着火的裙摆不停的挥舞,它们上前不了半分,为首的一只虫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然后所有的虫子便跟着叫起来。
然而此时床上的夜月色,突然伸手抓住身下的床单,额头鼻尖满是汗水,破碎的痛呼声从口中溢出来。月无觞心中一惊,只见夜月色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唇,心中一痛,伸手轻轻捏住夜月色的下巴,将自己的手掌伸到夜月色的口中。
手掌传来的疼痛,几乎是要咬掉了那块肉,月无觞心中更疼,可见她有多痛。月无觞看着虫子的叫声越发的集中,壮大,当机立断的伸手将夜月色捞在怀中,从敞开的窗户飞身出去,看着阁楼外面爬满了形状怪异的虫子,一只只张着嘴发出尖锐凄厉的叫声,眉头皱得更紧。对着还在里面的西子说道:“将阁楼烧掉!”
于是乎抱着夜月色朝着离阁楼远的地方飞走。身后一片熊熊大火,将那座阁楼,以及春日能开出妖艳桃花的王府后院化成了灰烬。
夜色越发的暗沉,只余王府冲天的火光似乎要将神秘的苍穹窥探、吞没
月无觞抱着夜月色飞奔至离王府最远的西山温泉,因为地质的缘故,那里气候犹如春天。
随着距离的拉远,以及那些虫子全部被烧死,自然再无那折磨人的声音,夜月色松开咬住月无觞手掌的牙齿,只见那白皙的手,如今血淋淋的,血肉模糊。
月无觞自然无暇顾及自己尚在滴血的手掌,将夜月色搂在怀中,坐到了厚厚的桃花瓣上,用衣袖擦了擦夜月色唇边的血,他的血!既然没有保护好她,那么就陪着她痛好了!
“色色……我陪着你痛,你有没有感到少疼一点?”月无觞轻轻的唤着夜月色的名字,只是昏睡着的脸色惨白的人如今哪里听得见,只是那血滴在桃花瓣上碎裂开来的声音格外的清楚。
落英依旧缤纷,只是那时来的时候和此时全然不同,月无觞伸手抚着夜月色的眉眼,似乎觉得掌心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月无觞脸上一瞬间便冒出惊喜的神色,只是带看待飘落的桃花,原来是风动,亦或是心动了。
不一会儿,跟在月无觞身后的四人便上了山顶,北棠见状甩出手上的红线,搭在夜月色的腕间,喃喃的说道:“这蛊毒不必一般的合欢蛊,不能轻贸然手取出,还是得找到母蛊才是!”
转眼看到月无觞手上的伤,微微的皱了皱眉,轻声问道:“要不要先包扎一下?”
“不必了……”月无觞微微蹙了蹙眉头,嘴唇挂起一抹冰寒的弧度,“我要西子弋横着离开月国!”
西子浑身一顿,垂着头咬着牙,虽然他该死,但是还是不忍心他身葬异处。
“北棠留下来照顾好夫人……”月无觞脱下外衣,扑在桃花瓣上,将夜月色轻柔的放在上面,站起身对着北棠说道:“我要亲自去将西子弋捉来!
除了北棠,其余三人尾随着月无觞下了西山。
驿馆之中,西子弋扫了一眼手中的锦盒,如此能够制约月无觞的东西怎么会放在让人轻易找到的地方,看来分别数年,他家的红豆似乎都不记得他的习性了。
想必万虫齐鸣的壮观定是十分悦耳,哈哈……美人的痛呼想必亦是好听万分,西子弋脸上挂着变态的笑容,这种绝妙的蛊毒月国尊贵的太后娘娘已经送了一份去!好谢谢她多年来对他家红豆的照拂,以至于让他遍寻不见。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色突然一暗,今晚红豆来驿馆盗取母蛊,想必在月国月无觞必定也照拂了她不少,那么……西子弋手上微微一用力,只听见一声哀鸣,手掌中的锦盒连同母蛊全部化成了灰烬。
那蛊毒就好好的留在夜月色的体内,替他好好答谢月无觞!
房中即使隔着四壁、门窗依然阻挡不了凛冽的气势,西子弋微眯的一双闪着幽绿光芒的眸子,全身防备起来。
“嘭”的一声,外面凛冽的寒风将紧闭着的房门吹开!狂做的大风将西子弋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吹起,在面前交缠,黑发遮目的瞬间,一道白影光速般的闪身进去,直直的逼向西子弋的面前,衣袖带起猎猎作响的罡风,一掌拍在了西子弋的胸前。
动作快的根本让西子弋来不及反应,直到被人打出一丈之外,一口鲜血喷在胸前。
月无觞闪身来到西子弋的跟前,吃过三颗起死回生丹之后,西子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脚揣在西子弋的腹部,西子弋高大的身躯立刻痉挛的蜷缩在一块。
抬起头扫了一眼跟在月无觞身后的女子,脸上挂起一抹恍惚的笑意,口中一边溢出鲜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红豆,红豆你终于来见我了……
西子将头垂得更低,不想看见那人脸上的神色,她怕自己看着了心软从而忘记了他以前对她做的种种事情。
“解药呢?”月无觞脚上狠狠的一用力,西子弋痉挛的更加厉害。
伸手抹了一把口中溢出的鲜血,带着血的脸上挂起变态的笑容,对着月无觞慢悠悠的说道:“母蛊么?真是不巧,你来晚了,已经被我弄死了!”
那毫不畏惧的神色,仿佛他才是决定人生死的那个人,而不是此时被人踩在脚下命悬一线的那个人。
月无觞眸中的红色疯魔般的窜起来,将整个眼眸染成妖冶的红色,薄唇轻启,声音暗沉,仿佛紧绷的弦,一旦断裂就会马上让踩在脚下的人死无葬身之地,“母蛊死了,你以为你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呵呵……你以为我死了,她也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西子弋变态的一笑:“告诉你吧,第一次听到竹笛声,蛊虫会破卵而出,第二次便会快速的作茧,第三次便会破茧而出。最后她自然也活不了……”
只要有软肋的那一方,无论在什么谈判中都是弱势的一方,月无觞收回踩在西子弋肚子上的脚,淡淡的看了一眼口中不断溢血的西子弋,淡淡的说道:“西子,如今这个人就交与你……三日之后若是问不出解药的法子,那我自然也不会留着他,必定剜眼,割耳,削鼻,砍去四肢做成人彘,日日毒虫噬咬,让他生不如死!”
“东篱,南渊将驿馆内明里暗里所有南国来的人全部杀掉!”月无觞说完缓步离开了驿馆,在夜月色解毒之前他不会留着任何一个会那吹竹笛的人留在京城成为祸患。
西子看着离开的月无觞,心中微动,其实如果他也给她种上同样的蛊毒,将母蛊弄死,自然能得到解蛊的方法,她相信西子弋定不会让她死,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找到月国来。不说一来月国收留她,就是如今这份情意她都要问出解药。
一夜间,南国来的使者全部莫名死了,南国太子不知下落,生死不明。
而锦月王府后院一夜间大火,几乎将王府后院的大片桃树全部烧毁,索性府中之人全部安全,月无觞和夜月色搬到了王府的别院之中。
安静的房间中,似乎连谁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只余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空中慢慢的响起,带着静谧的空气共振,发出更加寂寞的声音。
“月月……”一声沙哑的微弱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房中的沉寂,夜月色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
月无觞见夜月色醒过来,急忙握住她的手,柔声唤道:“感觉还好?痛不痛?饿不饿?”
只是月无觞从夜月色昏睡过去的那日起亦是不眠不休,漂亮的双眸带着血丝,脸下巴上的胡渣都长了出来,被夜月色咬的皮肉翻飞的手如今只是简单的裹着一层纱布。
夜月色轻轻的摇了摇头,觉得浑身无力,示意月无觞靠近一点,将她扶起来。
月无觞将夜月色扶起来搂在怀中,轻声的问道:“疼不疼?”
夜月色只记得那日喝醉之后便什么都不清楚了,感觉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尖锐的声音招来无数只虫子,然后梦中无数只虫子来咬她,她很怕…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