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我们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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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之前我们相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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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的底楼一时间沸沸扬扬的,她这一交摔得可真是隆重呀!不知道明天报纸上的社会新闻版会不会登出她出糗的样子。夏汐下意识地举起左手想挡住脸,呀!好痛!应该没有骨折吧? 

“夏汐夏汐!”赵兰清慌得忙不迭地尖叫,事发突然,她基本上是已经吓傻了。 

管理人员在一旁喊道:“快安排送医院!” 

“不。不需要。”夏汐拒绝道,她才不想去医院, 

“我讨厌药水味。我回家抹抹活络油就行了,应该不严重。” 

但她的话一点时效都没有,最后还是被“五花大梆”地送医院查看伤势。 

人群外,路过商场门口的独步高楼随意地望了一下此中的混乱情景,便走开了。他对热闹的场面向来兴趣缺缺。 

他不知道现下引发如此场面的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女子。 

而他这一走,就像是人潮中两人之间的擦肩,明明近在咫尺,却守望于天涯。 

独步高楼回澳洲去了。 

他致电给日报社,从银行划账给他们,说那则寻人启事要一直刊至有他要找的人回应为止。 

于是即使是回到了澳洲,他的手机号码也没有切换成当地的号码。手机也是日夜开着,他期盼,或者有那么的一天,那个名叫夏汐的女孩子会给他打电话。 

他万分期盼着。 

只是这一份希望有可能实现吗?                     

7、知不知道我在找你 

  夏汐的伤势比她所想象的严重。 

两只手连开门锁、扭毛巾洗脸的力气都没有。左手的关节和右手手肘、关节仍然不灵活,吃饭端不了碗,夹菜抓不紧筷子;双腿的膝盖上堆积着的淤血看起来触目惊心,一周来的治疗仅仅消了肿。 

赵兰清旅游去了,与黄肚皮一起。 

她嘱咐许之宁负责夏汐的三餐饮食,不理会她的抗拒。 

夏汐问她为什么不跟那个她喜欢的男人出游,赵兰清不答话,怪笑的模样让夏汐想起电影《巴黎圣母院》的男主角。 

赵兰清,她掩埋着的心事或许比她还要多,还要深…… 

静静的午后。 

夏汐用伤得不那么要紧的左手砌着一幅拼图。她在一堆纸片里找月光女神的最后一缕金发。最近,她又把砌好的图弄乱重砌,仿佛这样也可以减缓想念某个人时的痛苦。 

本来,她想听一听《独上西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盒《淡淡幽情》的CD却莫名地播放不出声音。仿佛她摔伤了,歌碟也跟着伤。薄小的金属圆片运转在播放器里,悲欢皆默默。 

桌面的报纸头版上,突兀的依然是那则寻人启事。不变的字体,变的是加上了一行字:我现在不在中国,但手机绝不关闭。 

原来他已经走了。 

不知道他如今做着什么呢?继续逐个国家逐个城市地寻找桑妮吗? 

她看看药酒擦过后的伤痕,游移在皮肤表层的血块犹如飘流的地球板块,青的蓝的紫的红的,像陆地像海洋像山脉,地图似的,看久了竟觉得很美丽。 

原来,研究自己的伤痕也可以当成一种享受。 

独步高楼于她而言是仿佛朦胧至极的镜花水月,为什么欣赏一种虚幻却那么痛苦?独步高楼,他是她不该遭遇的爱恋。 

她打开久未开机的手机,呆呆地看着显示屏幕,然后缓慢地拨号给秘书台—— 

她竟有六百二十三个来电未接! 

这六百二十三个电话竟然同样来自一个号码: 

138xxxxxxxx! 

而几乎是同时地,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138xxxxxxxx。 

不知道该不该接,夏汐犹豫不决。十多个数字在手机屏幕上闪动,她可以由此推测自己心跳的频率,很准,可她怕,听见他的声音会乱了气息。 

好吧,都认了吧,他仍那样让她心惊肉跳。 

她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夏汐!”独步高楼的声音急促而激切,还有点难以置信。他每天都试打好几十遍她的号码,他没想到终于有拨通的时刻。 

夏汐抖动着双唇,发不出任何话音。心瞬间空空的,如行走钢丝的人失去手中的平衡木,张牙舞爪地寻求平衡与实在,而脚下是悬崖。 

她是该立即挂断电话,还是继续听他说话?回头不是岸,终场太遥远。她找不到平衡点。 

“回应我一声好不好?!请你说说话,夏汐,别不理我……”话筒那头,独步高楼几近是恳求的语气。 

“我是。” 

她缓而慢的话语让他更加着急,“夏汐,告诉我你究竟住在哪里,告诉我你在S市的具体地址,我这就飞过去找你。” 

“你——在哪里?”夏汐的声音幽幽的。 

“悉尼。”独步高楼连声道,“我在澳洲悉尼工作。夏汐,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你看报纸了吗?知不知道我在找你……” 

“你不用找桑妮了吗?”她打断他的话。 

“找桑妮?” 

“你的太太——你不再找她了吗?” 

“我的太太?”独步高楼愣了愣,“夏汐,我那晚对你说的话,关于我和桑妮的,你听进了多少?告诉我!” 

夏汐没有答他,灌给自己满满的一杯冰水,将嘴角的眼泪也一同吞进肚子里,咸而冰凉的口感,是苦的。她以为咖啡很苦,原来泪比咖啡苦。她想,《薰衣草》中的调香师一定没有喝那杯有泪的清水,因为泪最苦。 

她也不会要一杯有泪的水。 

眷恋地望了眼寻人启事的某些字眼,她低低地问他:“你会不会记得夏天的潮汐?” 

“我记得。” 

“永远吗?” 

“永远。”独步高楼肯定地回答。 

“我不相信永远,永远太遥远。这是一句歌词,你知道歌名是什么吧?” 

“是什么?” 

“相见恨晚。”夏汐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也顺带地关掉手机。 

是的,相见恨晚。在某一个地点某一个时间,有些事情有些人总是迟一步。爱情常常是这样的无奈,不是来得太早就是来得太晚。 

不是吗? 

她与他本来就不该相遇。因为有人迟了一步。遇见了,到最后也只能是憾事。 

就让遗憾慢慢将心腐蚀吧,也许蚀烂的心可以从此淡忘了他。短暂的爱情,连同记忆也是短暂的。时间,会教她忘记他。当然,他也会忘记她。 

她相信时间。 

“喂?喂、喂……”独步高楼握着电话,颓丧地滑坐于办公椅上。原来!原来她真的什么都还不知道。原来他所说的事,她一件都不了解。 

该死的!他那晚为什么要带她去喝酒呢?他为什么不在彼此都还清醒的时候,就将事情讲清楚! 

他重新拔号,然而她又关机了。 

他有个预感,她的这一次关机是永远的关机。 

她说她不相信永远。 

她说相见恨晚。 

他与她的相见,是迟了那么的一小步,可是,怎会恨晚呢? 

“楼!”办公室的门外闪人一颗脑袋,是卓艾妮。她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老头子叫你明晚回家吃饭。明天是周末,有家庭聚会。” 

家庭餐宴。卓老头真的认定他是卓家成员之一了。 

独步高楼揉揉额角,许久才道:“我明天晚上不过去了,得飞中国一趟。” 

“为什么?你不是才从那里回来吗?”卓艾妮不解地问道,“公司在中国的各大分部都运作得好好的,哪需要你连续跑几次。” 

“我这次去是因为私人的事。你跟你父亲说一声。”独步高楼说着,便按响座机叫秘书订票。 

“不干。我会给老头子训死。要说你自己说。”卓艾妮撒娇,俏美的模样跟桑妮一模一样。 

独步高楼看着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桑妮的样子,然后竟又与夏汐的身影重叠。 

“好。那回来后我再跟他说,包括我跟你之间的事。”他正色道。 

“嘻嘻,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事嘛!老头子真是好玩。”卓艾妮调皮地吐吐舌尖,咯咯地笑着,伸手去揉弄独步高楼的头发。 

“好了好了,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处理公事了。”独步高楼说道,双眸专注于电脑屏幕上。 

“郁闷!”卓艾妮啐了声;又是蹦蹦跳跳出了门。 

见她走远,独步高楼继尔打开电子邮箱,反反复复地看着夏汐那时写给他的信,虽然只有一封。 

可是,我仍旧不能忘记你。我最突出的优点和最可怕的缺点就是记忆力太强,我将你铭记得太牢实了。 

在家里休养的每一天,都会接到许之宁的电话,可是我想听到的只有你的声音,却又不能给你打电话。中你的毒太深,找不到解毒的酒,我只好任毒素一点点蔓延在我的体内,终于变得对爱麻木。 

许之宁,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心底里放着一个你。 

我已经是惯性失眠了。每当夜晚来临时,便开始畏惧着夜之漫漫。 

心理的失眠是没有药方的,如果我不能忘记你,也许就会一直失眠着。我好害怕,不知道从此会不会无止境地失眼。 

我的床罩是水蓝的蓝,帘子是月白的白,看上去很美,躺上去很舒服。空调开在低度上,盖上轻盈的棉被,这是享受夏天的另一种方式,应该有个安眠的好梦。但,无论多么的享受多么的舒服,我仍是睡不着。 

你知道吗?无以安眠的时候我就吟诗咏词。这是我新发明的催眠方法。数绵羊的方法太老土了。我专门背诵一些有“楼”字辈的诗词,觉得可以助眠—— 

“红藕香残玉箪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烟柳暗南浦。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 

“楼外夕阳明远水,楼中人倚东风里。”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柳外画楼独上,凭栏手然花枝。” 

“金陵城上西楼,倚清秋。” 

“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更添,一段新愁。”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鸳机新寄断锦,叹往事、不堪重省。梦破南楼,绿云堆一枕。” 

“永夜婵娟未满,叹玉楼、几时重上。”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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