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车那天,是弟弟和刘燕送的我,我有些郁闷,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看到刘燕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心里揪得很紧,索性提前上了车,拉上窗帘,不再看他们俩,并告诉自己:张平,你要混出个样来,不然你对得起谁?
小命差点没交代1
每个人都应该有过这样的经历,离家远走,一个人独自品味孤独,闯荡,渴望胜利。带着幼稚的想法,认为只要努力就能获得一切,然后由时间来慢慢告诉你,这种信念离现实很远。所谓现实,就是永远和理想有差距,仅此而已。
“省体大是省内体育类最高学府了,不知道培养出多少体育人才,比如说那个摔跤冠军XXX,还有,那个散打王XX,都是扬名立万的主啊!”体育老师给我安排了个接站的哥们,正操着地道的娘娘腔,喋喋不休,顺便赏了我一脸口水。
“能混到毕业就行,我可没那本事!”这哥们只给了我一次说话的机会。从火车站到学校的这一段时间,我甚至连这学校的八卦新闻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我被他说的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心想,这回我可以大展手脚,混出个人样来。只是,我却没料到,我来的十分不是时候。
接站哥们没给我说重点,进了学校两天,我逐渐了解到,我正赶上了大二升入大三的交接阶段,大三学生准备毕业离校。
说直白点,这正是个‘危险时期。’
大二那股子势力,为了树立他们在学校里新的霸主地位,为了迎接我们这些刚入学的小弟们,他们很热心于在晚上认识我们这群“小朋友。”
象我这样,5月份入学的学生并不多,再加上我194的身高,很引人注目,这注定让我提早纠缠上一些危险的东西。
只是当时我并没有嗅出这些危险信号。
第三天的晚上,宿舍里只有两个人在,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宿舍门口,说实在的,当时我以为我产生了错觉,要不是他那粗壮高大的身体,我差一点就把他当成女人,因为他长的实在很‘漂亮’,皮肤比女人还白,眼睛很大,看不出表情,面部犹如画上去的一张脸谱,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他就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金榜题名的书生,是个秀气又冷静的复杂结合体。
我第一次见这种人。
我对面床铺的哥们,看到他进来,好像床下面突然钻出数把尖刀,立刻从床上弹起,慌乱的套上拖鞋,站到了床脚。
只有我,我一无所知,仍半躺在床上,虽然我隐约感觉到来者不善,但我想,我是个新生,才来报道两天,总不至于是冲我来的。
我大错特错。
他慢悠悠的走到我床边,他身后的两个弟兄站在门口没有动,“起来,老弟!”他眉毛打了个弯,发话了,危险的气息正在逐渐弥漫。
我慢慢的从床上站起,心里知道坏事了,脑子里急速运转,想着对策。
或许是我太高的缘故,他看着我,并没有急着动手,或许他在考虑是否能一拳把我打倒,他硬硬的说道:“个头不小嘛!”
“爹妈给的,没办法。”我不紧不慢的说。事到临头,我反倒逐渐冷静了下来。
他听到这话,笑了,“你小子还挺硬,用不用我给你削一段儿?”
我有点害怕,但我心里知道,如果这次服软了,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于是,我咬咬牙,说,“用不用我借你一把刀?”
他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只是一个瞬间,随后,他邪恶一笑,说:“好小子,有种,你在这待住了!敢走你试试!”说完,他转身出去了,他的两个兄弟跟在他身后,匆匆而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小命差点没交代2
宿舍的哥们,好一会儿才苏醒过来,他竖起大拇指,嘲笑着说:“好!你牛,草!你啥人都敢惹,你死定了。”他怕我不相信,又凑到我跟前,嘴巴无疑就是一喷壶:“真的,你死‘定’了!”
“他是谁?男的女的?”我好奇。
“男的啊,绝对正版原装,绝不是水货。”这哥们,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他继续说,“我不知道他真名,别人都叫他‘宇哥’,他可是个练真刀真枪的主儿,听说是‘红衣会’的人,目前是大三的,论文答辩都结束了,也就算是毕业了吧,在咱学校学散打,只不过那就是个幌子!他在学校那会儿,白天根本不训练,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点头。
“他晚上练啊!”哥们越说越激动,“他晚上喝完酒,就到低年级的宿舍去转悠,人家懂礼貌,先敲门,进去后,把6个人都叫下来,站成一排,一人赏一套‘组合拳’,然后回去睡觉。”
我开始觉得事态严重。
哥们继续说:“宇哥说这样训练比较贴近实战!牛吧。也有过和你一样‘二’的!就我们楼上一宿舍,不吃他那套,集体反抗,结果招来一群人,整个楼道都挤满了,后果不说也知道,没一个不残废的,都退学了。这就是规矩。”
“看来我犯规了!”我说。
“他们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这个学校谁说了算,让你服个软,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他们最多把你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不会要你命的。”哥们说完,一副惊觉的表情,“我闪了,我可不想给你当垫背的。”
心跳就是接近死亡的钟摆,提醒着我,这个世界剩下我一个。我知道,我只能靠自己。我清醒过来,渴望找到一把刀,只要是把利器就足够我壮胆,可我一无所获,只有个饭勺子,我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
我听到,走廊里已经传来细碎清晰的脚步声,拼了,不就是一条命吗?
我走出宿舍,站到走廊正中央,宇哥空着手,没带家伙,后面跟着一群弟兄,大概有6、7个左右,不算多,手里都抄着棒子,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凶,个个眼睛里喷着火,就像是饿了几天的狼,终于找到我这只又肥又嫩的黄羊,可以大开杀戒了。
宇哥发出啧啧的赞赏声:“好小子,没走,没走很明智啊!”他顺势出拳,速度奇快,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一拳就已经印在了我胸口上,不痛,显然,他没想用劲儿。
“是我不懂规矩,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你看着办吧。”我有点低声下气,我只有这么说了,同时我也知道,仅凭我一句话,就想逃了一场打,显然不可能。
“哈哈……”宇哥大笑,他笑的很男人,看来的确是正版A货。
“行,就凭你这句话,我认你这个老弟了!不过,还得先让你熟悉下我们这儿的规矩。”他说话语气很慢,很客气,说完,他便抬起腿,同样速度很快,朝我的下身踢去。
小命差点没交代3
这次我没想躲,被他踢个正着,那看似轻描淡写,不含什么力气的一脚,却在踢到我的瞬间,加大了力度,我顿时感觉到刺骨的疼痛蜂拥而来,让我不自觉的弯下了腰。
宇哥脚收回的一刹那,那群弟兄,象是得到了某种暗示,迅速把我围起来,前面三个,后面四个,宇哥闪身,一屁股坐到走廊的窗台上,悠然的吐了一个烟圈。
前面的一个瘦小的弟兄,挂着两只醒目的招风耳,嘴里骂着粗口,最先轮起了棒子,他的手段一看就异常狠毒,直接奔我的脑袋来的,这下要是挨个结实,估计脑袋非变成几何图形不可,我看准了棒子的落点,反手用胳膊搪住,这小子眼疾手快,顺势棒子一转,戳到了我胸口。
后面的一个也动手了,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听到左侧肋骨‘咔嚓’一声,不知道是棒子断了还是我的肋骨断了,我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些,我管不了这是否是我的错觉,这声断裂的声音冲向脑门,引发了我的愤怒。
我怒了,这么多年来,被生活压抑的种种不甘心被点燃了,它们化作力量,充斥在我的身体里,身体里承受不了这般负荷,我只有疯狂的发泄。
我迅速从一个人手里抢下一个武器,开始反击,管他爹他妈的,死在这儿,老子也得拉个垫背的!
“你大爷的,好好陪你们玩玩!”走廊的窗台上有几个酒瓶子,我顺手拿起来,朝一个人的面门砸去。
我这个举动适得其反,随后,剩余的几只酒瓶子毫不客气的向我飞来……
彪哥一直没有动,带着欣赏的表情,直到我被打趴下,我想他依旧是笑着的,这个狗杂种!我用手死命护住脑袋,踢打没有停,我感觉到意识有些模糊,血沿着头发滴下来,流到眼睛里,又流出去,就这样死了吗?心里的不服气意图支撑着我站起来,可已经有几处没了知觉,我快绝望了。
就在我等死的时候,我出现了幻觉,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话很粗:“靠,你们这群老逼,要死人了,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随后,我身上雨点般的踢打竟然消失了,我用眼角看到了一个人,更贴切点说,我是不是看到了一只花圈,想我张平还没死,就有人来送花圈,不知道算是幸事亦或不幸,我又看到那个女人蹲下来,她的确是个女人,有种香气,很象祭拜用的那种檀香味道,她的衣服上有大朵大朵的玫瑰图案,裤子上也有,就连耳朵上也挂着两朵花,我觉得形容她为一只花圈最贴切。
“让你们滚就滚啊,把这个人抬走啊!”女人吼着。
她踢了我一脚,丢下一句话,“废物!”随即,我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许多无法解释的黑色竖条,就像电视调台过程中出现的黑白模糊镜像,这是什么情况?我正欲分析,却慢慢失去了知觉。
小命差点没交代4
我是8小时之后醒来的。
我梦见自己上厕所,突然从马桶里喷出来一股洪流,把我卷住,我越挣扎越是无法脱离,就在绝望的刹那,惊醒了。
记忆在瞬间恢复,我看到张弛,我的表哥,他坐在床边,冲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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