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瞬间恢复,我看到张弛,我的表哥,他坐在床边,冲我微笑。
“你梦见美女了?还哼哼唧唧的,哈哈。”他开玩笑说。
“幸亏没死!还没享受过。”我说,嗓子很疼,发出的声音象是没上油的车轴。
“爽不?”表哥故意问。
“爽?哼……”我心里暗想,是啊,爽透了,没直接爽死,真是万幸!“这是在哪里?”我问道。
“你都这模样了,你说能在哪儿?”表哥嘲笑着我,“你是看不见你自己,脑袋包的跟粽子似的。”
我苦笑,“没死我就知足了。对,你是怎么知道的?表哥?”
“这我就要说说你了。”他的表情象老师在批评学生,他又很配合的推了下眼睛,这个动作无疑是锦上添花,他继续说道: “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你弟弟张凡打电话到我们宿舍,说你到地方也没跟家里联系,让我看看是什么情况,我才知道你来体校了,我放下电话就过来找你,没想到听说你被打了,住进了医院。”
“不是没打电话,打了,家里没人接,后来,就出了这事。”我回答,同时发现右手不能动,全身象爬了食人的蚂蚁,疼痛难忍。
表哥掏出手机,“现在给家里打个吧。”
我用左手艰难的拨了号,通了,却不是母亲的声音,“喂,你找谁?”
“你是?”我一时蒙了。
“张平吧?我是刘燕啊,看号码是你哦。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她果然心细,我慌忙找了个借口,“可能电话线路的问题,我没事,挺好的。”
“那怎么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这么快就把我忘啦?太没良心了吧……”
“哦,没,挺忙的,我挺好。”我感觉思维突然短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噢,你好就行了。”她的语气透出失落,继续说道,“你老弟张凡在我旁边,要不要跟他说两句?”
我一愣,“不用了,你让他告诉家里,我一切都好,不用惦记,我回头再打给你。”我匆忙挂了电话。
“打给谁了?女朋友吧?不是说给家里打吗?”表哥笑着问道。
“她的小灵通和我家电话就差一个号,着急按错了。”我只好解释。我只是下意识的拨了刘燕的小灵通,她的电话是我走时候刚刚买的,由此看来我被打的不轻,脑袋里混乱不堪,头皮处胀痛难忍。
“艳福不浅啊,老弟!”表哥继续调侃我,“是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女孩吗?刚开始我还担心陪护问题,没想到那个女的说根本不用我插手,她会解决。”
“别告诉家里我出的事。”我打断表哥,顺便转移了话题。
他随着严肃下来,“我懂。你初来乍到,可能不太懂,体校就那样,混的好的,给国家出力,混的不好的,要么当个体育老师,要么,就被道上的收了。”
“什么?”我很惊讶,“道上的?”
表哥点点头,“学校并不象你想的那么简单,特别是体校、警校什么的,这种事很常见。”
“道上的?打我干什么?我没招没惹谁,什么意思?”我有些犯晕。
“我也只是猜想。”表哥苦笑了一下,并没有过多解释,“谁让你个头那么高,惹眼啊,以后要小心了,有什么事,先动动脑子。”
我还是想不明白。
“你摊事了,小弟!这次没造成内伤出血,算你走运!不过,听护士说,外伤是小事,你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住院期间,或许还会出现昏迷、恶心的情况,你好好养着,但愿别留下后遗症。”表哥扯了下我头上包得严实的纱布,眉头紧皱。。 最好的txt下载网
小命差点没交代5
住在医院里,我象一卷胶布一样躺在床上,幸好我的思维还没被缠住。
我想了很多,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茫然的一次,我似乎被拔苗助长了,梦想与现实之间巨大的落差让我对自己未来的命运产生了疑问,我开始怀疑一切,谨慎一切,那种感觉很特别,象是被洗脑,不过一个瞬间便换了另一种思维方式。
表哥走后不久,那个女孩出现在病房,手里拎了不少东西。她今天的装扮还算正常,想到她那天花圈一样的出现,我还是得说点什么,找了半天措辞,却只说出两个字,“谢谢。”
她回答的很爽快:“谢个屁。”接着又补充道,“看什么看啊,不就比你多了两块肉嘛,男人怎么都这么色啊。”
这是女人吗?我在心里悲呼,看来这个世界要颠倒了。天地良心,我虽不是柳下惠,可也不至于变成一卷胶布还有闲心想入非非的地步吧。我只是注意到她胸前戴了一长串的坠饰,链子很粗,上面挂着一把刀,应该是军刺,当然,是浓缩版的,被漆成黑色,衬上她穿的军绿色休闲外套,就像刚从反恐精英里走出来的女战士。
显然,她注意到我的目标,她突然凑过来,手里握住那个小小的军刺,抵到我胸口,在我耳边,柔声细语的说:你知道这儿距离心脏多远吗?我的大帅哥。
我摇头。
“五厘米不到。只要我把开关一按,你的小命就升天去吧。”她的表情很恶毒,象个女巫,随后,她把军刺转移到我手臂的位置,隔开了距离,我看到那小玩意上,竟有个按钮,我猛的一惊,军刺中弹出一把小刀,及其锋利,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的凉气,她的手划了个半圆,在我手臂上轻轻一挑,我立刻就看到,手臂上包着的纱布,被划开一道口子。
“你是谁?”我问道。
“屁话怎么那么多啊!”她收回军刺,随即变成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充满青春活力,胸前只不过是戴了有点另类的饰品,看的出来,她的年龄应该不大,和我不相上下。她把提过来的东西一一整理到床头柜里,只拿出来一只饭盒,递到我面前,“吃吧,给你的。”
“拿着啊。”她吼道,看来她根本没有耐性。
可我的一只手被包的很严实,左手虽然能动,但迫于后背的疼痛,使得它根本用不出力气。
“起来!坚强点。”她看到我的难处和窘态,却没有帮我一把的意思。
“我起不来。”我艰难的说。
她上了手,一拳打在我腿部,“这点伤,就起不来了?窝囊废,你行不行啊,是不是个男人!”她用的力并不重,可打在我这个基本报废的人身上,还是疼出一身冷汗。
在她的威逼下,我还是挣扎着起来了,看来人真是没有办不到得事,就看你想不想。她帮我摇高了床,我半靠在床头,饭盒放在腿上,就这样,用左手,慢腾腾的吃完了饭。
她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没事,都是些外伤,零件都好着呢。那群狗逼,就没想往死里打你。”
“肋骨断了没有?”我仍记得我听到的‘咔嚓’声。
“恩,断了断了,能不断吗?断了上百根呢。”她认真的说。
我被她逗笑了,“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你去了那么好使?”我问。
她却岔开话题,“他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手上有准,那天都没带刀,算你点高。”
“你了如指掌啊!”我讥讽她。
她却利索的闭了嘴,再不提有关‘他们’的一个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小命差点没交代6
在她的‘折磨’下,我康复的很快,或许因为年轻,十天后,我已经行动自如了。其间,我表哥来过几次,告诉我学校那边没事,帮我请好假了,尽管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我还是打算出院,回宿舍养着,省点床费。即便如此,我手里的钱,付完各项费用,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我知道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格日娜,是少数民族,至于是什么族,她说要严格保密。她这是故意逗我的,十天来,我问了她不下百个问题,答案多数是‘少问’‘保密’,我有心调查也无从下手,所以,直到我出院,我也仅是知道她的名字而已。还不确定是不是真名,关于她的身份,我更是一无所获。
出院那天也是她来接的我,她竟然有车,是辆红色polo;车里装了低音炮,声音很震撼,正放着的歌《半糖主义》,她帮我开了后座的门,顺便丢给我一句话,“天底下没免费的车坐啊 ,给我擦一个月的车,大帅哥。”
“擦两个月也行。”我讨好她,终于走出了住院部,有一种重见天日的幸福感。
“切,一般人我还不用呢,也就看你,长的有点人样。”她刻薄的说。
“这话太假。”我回答。我哪有人样,我的整个脑袋,被缠得很紧,只露出眼睛和嘴,要不是它们的独特用处,估计医生也会毫不犹豫的封死,我目前的状况,就像是生化危机里被咬后的变异者,三分人七分怪物。
她载着我这个怪物上了高速,车开到160M,但还是很稳,看来她技术不错,是个老手了。我突然想起父亲,父亲在没生病之前搞过点副业,帮别人修水箱,那时候我还小,对什么都好奇,给他添了不少乱,同时对车多少有了点了解,当时的梦想就是有辆车多好,可自从父亲生病后,我把这事忘了个彻底,如今想起,发觉当时太傻,那不叫梦想,那叫痴心妄想。又想到刘燕,不知道小丫头在干什么?他爸开桑唐纳2000,在我们镇上,也算是个牛人了。又想起在火车上,闲着没事设计了不下10种进学校的镜头,却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嚣张的在老虎屁股上抓了虱子,不过,这件事我倒丝毫不后悔,我心里清楚,那次我要是当了软柿子,被他们捏在手里,以后的日子更难混。
“想什么呢?”格日娜通过后视镜看着我。
“没什么。”
她没再刨根问底,而是点上一根烟,放在嘴里吸了两口,然后回手递给我,“抽吧,试试。”
我想说我不抽烟,但那淡淡的烟雾似乎吸引住我,我不由自主的接过来,吸了一口,问道,“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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