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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黯然道：“不过，我不会帮他剃发。我只为他束发。”
“其实……”面对着这位被以后的人们所铭记的奇女子，司马战饕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比如我有个兄弟其实一直暗恋你，比如你留下来的话以后会死得很不值，比如要不你给我签个名吧……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什么都不用跟她说了。只当她是个女明星，倒是还能有说不完的话，但是面对一位同袍呢？已心照不宣。
“走吧。”司马战饕转过身，对阶下还愣着的两位说。又问那名少年书生，道：“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赵皎。”他回答道。
“我叫司马战饕，那位是南宫晴姑娘，刚才送我出来的便是钱尚书的夫人柳如是。”司马战饕介绍完走下来，与之面对面道：“赵兄弟，我无意向你隐瞒我们的计划，等一会儿钱尚书将领人开城投降，尽量吸引住清兵的视线，届时我们带人逃出城。”
赵皎明显思维混乱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暗暗变化了好几个，道：“你说那钱……钱谦益马上要去投降？而你与他商量，趁他和清兵议降时，带人逃走？”
“对。”
“……”赵皎很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劝说钱谦益殉国呢，这是哪一路做派啊。
但是司马战饕不想跟他们解释钱谦益是肯定会投降的，就算自己不去劝，也一定会投降。自己不过是利用了一下这位同志，追究起来还算帮他捞了一个掩护大家离开的名声。
司马战饕说道：“总之事情已经这样，你快去通知你认识的人，如愿意与我们一起出城，下半夜时悄悄在门边集合。”
“……好，就听你的。”赵皎又纠结了一阵，听从司马战饕的意见。
“你也去吧。”战饕对南宫晴说，想想又道：“不对，我跟你一起去，不放心你的安全。”
南宫晴不自觉笑了一下，道：“她还喜欢着他吧？”
“嗯？什么？”战饕没明白这没头没脑的话从哪儿说起的。
但南宫晴没有说下去。
而关门回去了的柳如是，又在庭院里耽搁了一下，独自站立了一会儿，才走进屋中。她一边吩咐丫环准备热水等物，一边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与发簪，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收进盒子里。
又过了几个时辰，不断宣人进宫议事的马蹄声从金陵城大街上消失了，是宫中剩下的大臣们也已绝望了，还是别的什么状况，不得而知。奔逃了一天一夜的百姓，也似乎安静了，是疲惫了，麻木了，还是别的什么，也说不好。
司马战饕静静的站在黑暗中，听着身后的人们悄声议论着，许多官员都打算投降。
又过了一阵子，从城里别的地方过来的人引起一阵骚动，据他们说，有不少人聚集在别的城门处，等着开城投降。
“竟然有人已经自己动手剃了发！”来者愤怒的说：“我真想看看，他这样活了下来，进了家庙后祖先如何看待他？！”
司马战饕继续沉默，静静的看向这一边城门外的清兵，他们已被城南的动静吸引，将领已分出一半人过去看看情况。
“走吧。”司马战饕对大家说。
月已西沉，四下一片昏暗，他们悄悄经过残缺的城门，像黑暗中的飞鸟一样，无声无形的掠过外面的废墟。司马战饕走在最后，警惕的看着另一边的状况。另一边没有发现他们，一直没发现。
旭日东升，荒野间晨雾欲明欲暗，在他们脚边，秦淮河流淌着。可是那不是往日的秦淮河，河中飘满尸体，浮浮沉沉，在烟雾中像是要被带往另一个世界去似的。
南宫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情景，司马战饕拍拍她的肩，让继续走。
下午，他们偏离了官道走进深山中，在那里遇上了另一支逃难的队伍，他们是早就从扬州地界逃出来的，一路上艰辛困苦。白日在荒郊坟地中休息，晚上再出发。不过走得越久，他们已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去了哪里，又能如何。当逃亡已经不是目的，目的不知道在何方。
“福州。”司马战饕坚定的说。
不过这么一大堆人，要移动起来就更困难了。中途还有零星的逃亡者加入，男女老少老弱病残的，个别身强体壮者自愿担任护卫，但是能顶什么事呢？司马战饕严重觉得，没扛个火箭筒穿越，是个巨大的错误。
“必须要加快行程。”司马战饕与大家商量道：“大家既然肯跟我出逃，就说明是真的不想死，也不想被奴役，我不愿意抛下这样想的人。所以只能求大家再走快点了，等会儿找几个人跟我去抓几只兔子什么的……”
说着司马战饕下意识在衣服上抓了两把，似乎想掏什么出来，没掏着，于是很郁闷的望着自己的手。
“你在做什么？”南宫晴问道。
“……没，就是习惯的想抽烟……当然！我也知道是坏毛病得改。。。”司马战饕紧张的说，不知为啥，虽然面对的只是南宫晴的好奇眼神，但他就是想起了司马舞二话不说动手把烟抢过去熄灭的快动作，下意识检讨起来。
……说起来，她现在又在哪里？
正怅然着，旁边一人递过来一包香烟，道：“这个？”；
02 压力
【大言情//。dayanqing。 我的随身书包】
司马战饕震惊的转过头去，望着旁边的人。明朝后期烟草确实开始传入中国，起初在福广种植，因烟雾醉人，又称干酒，因使人上瘾，还称相思草。烟管、烟斗、鼻烟壶的制造以及赏玩也从此开始，禁烟行动也早在崇祯时代就开展起来。方以智所书《物理小识》与时俱进的指出烟草可以入药，有祛湿发散之效，但久服则肺焦……呃，不考证这些吧，就算不考证也知道不会有包装成这样的烟吧！还印着品牌名的舒展大字。
战饕下意识的将手放到刀上，然后看清眼前这人穿着一身蓝色直裰，冠帽已不知失落何处，但仍用一根木簪束着发，许久没打理了，鬓角有些乱。是个年轻的男人，靠站在一个散发出中药味的背箱旁。依稀记得是在中途加入的游医。
“你……这烟是……你从哪来的？哪弄来的？”由于惊讶，战饕有点不知道该先问烟还是先问人了。
年轻医生将那包烟放到战饕手中，道：“跟一个受伤的人手中没收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别多用。”
“那人在哪里？”战饕问道，顺便研e3究ghk了一下品牌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像韩国字，难道是……桔梗组？
“刚才还在……”医生说着，伸出手在一旁休息的人群中指了一圈，没发现目标，又转开手，晃了半天，才指住一个站在山路边，沉默的看着山雾与森林的男子。他穿着一件时节与时代都不对的短袖t恤、牛仔裤。头发及肩长了，但没有束起来……束起来更奇怪。
“说来穿得真新鲜，还带着这样包裹的烟……大家都说猜是从海外回来的吧”医生道。
……之前是听见他人说，有“番邦人”加入逃难队伍，但是自己忙于警戒和指挥，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这“番邦人”也只是穿得潮了点，往上去还是黑眼黑发，就跟古装剧的一大堆围观群众里有个穿帮的一样，不仔细去发掘还真难注意。
“喂。”战饕走过去拍上那明显穿越人士的肩，男子回过头来，很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盯住他的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更加疑惑起来，然后突然恍然大悟道：“你……难不成是司马战饕？！”
司马战饕再次表示震惊，道：“你是谁？！”
“这……从哪里说起呢……”男子反拍上司马战饕的肩膀，沉重的拍了好几下，确实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末了叹气道：“原来，你就是改变我一生的人啊……”
司马战饕警惕的向后偏了偏身子，男子笑了起来，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与恶意，又道：“是你把燕歌送我那儿去的吧？”
“……燕歌还活着？燕歌在你那儿？那你……”司马战饕实在有点混乱。
翟天道：“简单的说就是，燕歌穿越到了几百年后时代，遇上了我，然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又跟他穿越回来了。”
司马战饕疑惑的望着他。
“别不相信我，我不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吗？”翟天继续道：“司马舞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虽然不是这身打扮，但你确实是她哥哥没错。”
“小舞……她也跟你们在一起？”
“一个星期前……或者说几百年后还在一起。哎，说来话长了，慢慢说吧……”
然而翟天正要把司马战饕拉到一边去谈一谈，南宫晴奔了过来，一把拉住司马战饕的袖子，慎重道：“司马大哥，到前面去探路的人，说前方驻扎了大批人马，远远的无法确定是敌是友。”
一听前方有变，司马战饕立马对翟天摆摆手，示意有什么事稍后再说。翟天也不忙着说，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孰重孰轻。于是让司马战饕先去处理情报。
翟天是前天落到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的，刚一到脚还没站稳，便被正在游击的清兵追着砍。所幸他反应快，假装跳崖断了追兵，但还是擦伤不少。他对森林里的草药毫无认识，正自担心不会就这么感染死在这种鬼地方了吧，便撞上了那个游医。
游医姓李，名霈岚，当时听见他自报家门翟天就郁闷了：“难道中医都姓李？！”
“呃……当然不是，你为何这个反应？”
“……没什么，只是以前也被一位姓李的大夫所救。”翟天真不知道这是他上辈子欠李家的，还是这辈子欠李家的，或者这两人其实就是一家的？郁闷了就想掏出烟来抽，而那边那位中医立马夺了过去检查，说烟草不适合病人，便没收了。
然后就这样了。
司马战饕离开后，翟天大大松了口气，绷了两天的神经终于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