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为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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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兽-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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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的天性让我闻到那寒刃上沾染的血腥味便欲作呕,便觉得四肢乏力……

神兽杀生则反噬其身,自古以来虽然也有王命令神兽杀人,但也都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却始终不明白上川近,他好像时时刻刻都要我准备着杀人似的,甚至连工具都帮我备好,丢掉了也要捡回来送还到我面前。难道他不怕反噬得久了,即使是治愈能力最强悍的神兽也要被反噬致死吗?

但为了复国,既然一百年前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而甘愿牺牲雪凌,那么如今的他又岂会不舍得牺牲将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我将匕首放在枕头下,仰面躺倒在床上看向白纱制的床帐顶,叹了口气。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陪着他就是了。相比于普通的人类,我们也活得够本了。

不过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我曾用匕首干掉了那么多条人命,怎么一次都没有觉得身体不适?好像没有一点反噬的感觉呢……

……

失去神力的第八天,发鬏十五从后院的假山石下面抠出来两块硕大的灵芝,准备让我吃掉补身体,讨论着究竟是清蒸还是水煮,如此一天无事。

失去神力的第九天,一个小发鬏被抓到偷着豢养天楠花,我毕生最讨厌的植物,被管事的发鬏十九罚去扫雪凌花的花瓣,居元老头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树林里偷雪凌花酒,被正在悲伤葬花的小发鬏逮到,戴罪立功,如此一天无事。

失去神力的第十天,那种持续了很久的不安和担忧从早晨睁开第一眼开始便纠缠着我,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眼前总是会出现上川近,梦里也是,偶尔出神时也是,情景却都是惊人的相似:

他站在悬崖边上,漆黑的世界里只有他手中长剑反射的微光,然后突然有一只手从暗处伸出来,猛地推向他,跌入万丈深渊……

当我今天第七次从这样的幻象中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沉入西天的地平线,神殿的圣光在夜晚焕发出无以比拟的光彩。

还有三个时辰,这最危险的阶段便过去了,我知道只要我老老实实地等在将离殿,等到神力恢复,便可以不用再担心我和上川近的安危。只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是一种危险濒临到极致的直觉……我绝对不可以再等!必须到上川近的身边,否则,一切都太迟了。

于是,神力丧失第十日酉时末,我悄悄换上夜行衣,带好匕首,离开了将离殿,却是直奔西州侯独女花容住的宫殿……

第四十九章

一出了将离殿便觉得王宫内不同寻常,巡逻的士兵似是比往常多了两倍,而且面孔都很陌生。空气中是浓郁的雪凌花芳香,如轻雨般在月色下飞舞的花瓣泛着银白色的柔光,无声地落在王宫内的石砖地面上。

我跃入将离殿与金宫之间狭窄的永巷中,分别有两队侍卫从两边过来,我刚好被堵在当中,情急之下只能翻上围墙,凭双臂吊在城墙之上。

凝神屏息中,只听下面两部分人已经接头,当先一人道:“对面是哪部的兄弟,怎么到这里来轮岗了?”

我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宫内侍卫统领林全的声音,他是当初卧龙山上的一百二十八山主之一,是上川近的嫡亲下属,看来今夜情势果真非同小可,连他都亲自出来驻守巡岗,王宫内怕是要出大事。

另一队侍卫中也有人回应:“陛下密旨,近日王都内暗流涌动,今夜恐生变动,命我等加强守卫。”

“哦?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等密旨?兄弟可有令牌?我看着怎么有点面……”

林全“生”字还没来的及说出来,便一声闷哼,随即是数十把佩剑落地和身体软软倒地的声音,我心中一惊,低头向下看去,却发现林全手下一队侍卫已尽数倒下,那号称奉密旨的一路人出手极快,也不知究竟是用了什么招数,竟让这些宫廷内一等一的好手连还击之力都没有。

这一路人也不说话,但是行动干净利落,配合极为默契,只见其中的首领连续打了几个手势,便有几人无声出队,迅速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拖走,而剩余的人继续若无其事地巡逻。

待那些人走远,我才从墙上跃下,看向对面灯火通明的金宫,略微犹豫,最终还是转身向花容暂居的宫殿赶去。

按理说,王新进登基即位,定是日日处理政务,寸步不离金宫。但是我内心强烈的直觉却分明告诉我,上川近此时定是在花容那里。

果然,途中碰到两个内侍提着灯笼交谈,只听他们二人低声絮语:

“陛下连着几日不离花容姑娘的翠微宫,不理朝政,甚至命人直接将奏折送过去,这恐怕不太妥当啊。”

“王即将迎娶西州侯独女为后,这众所周知,有什么稀奇的了。”

“正是如此,才当避嫌。”

“听闻陛下当初做大王子时曾在民间结交豪侠,对世俗礼教看得颇轻,行事随性。”

“但近日朝中可是有不少反对陛下的势力,这样下去只怕……”

“嘘!勿论政事,你这脑袋不想要了!”

“罢了,这也不是咱们能操心的,眼下还是侍奉好了翠微宫里的那位才是正事。”

“就说是的……”

二人渐渐走远,远处传来更声,又有一阵迅疾的脚步声传来,我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面,但见这一队过去的侍卫和刚刚那些“奉密旨”的人一样,虽然是一身紫衣的侍卫打扮,但是与王宫中正常侍卫的装束稍有不同,他们的腰带不是白色,而是暗红色。

眼看着遇到的巡逻队伍着白色腰带的越来越少,而暗红色却越来越多,我虽然心中大感不妙,但迫于神力尚未复原,也不敢轻举妄动,仍是掩匿了踪迹向翠微宫的方向行去。

戌时过半,距离恢复神力一个半时辰,王宫内除了暗自倒换的侍卫,并无大的动静。

翠微宫位于西南,处于王宫外围,但是布置别致精巧,玉架飞阁,曲水流觞,一直用来招待尊贵的女客,因此并不属于王宫内主人的居所,照理说这里的侍卫应该不多,但今晚显然是个例外。

一群宫娥在游廊中匆忙来往,或是捧着果品,或是端着香茶,我便跟着她们,果然在一处滨水暖阁中看到了上川近。

最开始听到那两个内侍的议论,我还以为上川近是被人软禁,失去自由,哪想到我向那暖阁遥遥望去,竟看到上川近正一边慢慢喝茶,一边望着对面的人温雅微笑,目光落在身前桌案,上面黑白子交错满盘,原来是正在与人对弈。

因为有窗格挡着,我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隐在窗外竹桥上,所以看不清对面那人的样子,但从露出来的那只持黑棋子的纤纤素手来看,这与君王深夜临水对弈的,定是那位传说中的西州侯独女花容。

“陛下,这一局容儿又输了。”玉手中棋子一掷,下棋之人娇嗔。

我听到那一声柔媚悦耳的“容儿”,险些吐出一口心头血。还容儿,装什么可爱,撒娇卖乖也不看看对象……

然而上川近显然没有和我一样吐血的冲动,而是勾着嘴角将茶碗放到一旁,黑眸亮若星子,调笑道:“哦?这么轻易便认输?”说话间若有若无地向我藏身的地方扫了一眼,眉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

“既然已成败局,纵有不甘,也无力回天,容儿是识时务之人,不做徒劳挣扎。”花容声音如落盘珠玉,动听有如弦歌。

上川近将指间一直把玩的白棋子轻轻一弹,变成了花容所执的黑色,然后将棋子落入棋盘中一处,却沉默不语,只是继续端起茶盅慢慢品茶。

过了半晌,花容才娇笑一声,轻轻拍掌:“妙招,妙招!想不到必败的棋局倒是让陛下给扳回来了,容儿自愧不如。”

上川近淡然道:“可见面对一盘必输的棋,究竟是力挽狂澜还是一败涂地,往往只在一子之间。容儿这么早就弃子认输是不是后悔了?”

我听到上川近回叫“容儿”,喉头一甜,本以为这位花容定会娇声几句,做小伏低讨得王的欢心,不料她却只是平静道:

“容儿不后悔。”

上川近挑了挑眉,那意思是“愿闻其详”。

花容道:“如若容儿不认输,陛下又怎肯指点必胜之法呢?”

上川近略一沉吟,点头赞道:“以退为进,虎门无犬女,容儿不愧为西州侯爷的千金。”

“得王谬赞,花容不敢。”花容破天荒地不自称“容儿”,语气不卑不亢,但声音仍是柔柔弱弱,如春风贯耳。“只是……陛下这样却令自己身陷绝境了。”

“也不尽然吧。”说着,上川近又执起一枚白子落入盘中,围死了更多的黑子,这样一来,黑棋比之刚才陷入死局时的情形更加惨淡。“说不定我刚刚那样帮你本来就居心不良。”

“陛下运筹帷幄,怎能妄自菲薄。”

“从始至终容儿都不改颜色,不论我如何落子都能沉着应对,倒像是已经将我的每一步棋成竹于胸,我都不禁怀疑这些日子对弈是不是你有意相让了。”

“陛下说笑了,容儿只是有恃无恐,知道无论输赢……陛下都不忍责罚容儿。”说到最后,莺啼燕语,娇媚而不造作,直把人酥到骨子里去。

上川近开怀大笑,一把拉住搭在案子上的素白手臂,沉声道:“你又怎知我不忍责罚你,嗯?”

“陛下……”

被上川近这么一拉,花容软软地跌在桌案上,将满盘的黑白棋子拂到地上,棋子溅落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在这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滨水暖阁中显得格外暧昧。

而花容那张娇俏却不失温雅的雪白小脸蛋也在这一拖一拽间闪进了窗口,跃入我的视野,只见她美目流转,抬眸向上川近深深一望,朱唇轻抿,似情非情,半羞半怒。上川近垂首看她,英俊的侧面被屋内的烛火映得柔和,他勾着唇角慢慢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双剪影在房中彼此重合……

大脑轰地响了一下,在第二口心头血吐出来之前,我已经握紧了匕首从竹桥上一跃而起踏过门外静立的宫娥肩膀踩着窗棱踢翻棋盘破窗而入,一把将花容推开挡在上川近身前!

“离王远一点!”

我警惕地瞪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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