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即将爬上马车的时候,陷在混乱中的夏水希惊慌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无法自控地喊道:“风夜炫——”
他站住了
她踮着脚尖拎着裙摆,光着两条腿飞快地奔上前,从后面狠狠抱住他,强大的冲击让他踉跄一下,差点不稳地栽倒在地!
这一刻,仿佛周遭一切的事物都静止。
围在街道边的人,奔驰在马路上的车,行驶在地下的地铁,全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马路边的红绿灯,无声地转换着颜色——
“风夜炫,只要你不将我推开,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她抱紧他,抱得好紧,“你不会推开我的,不会的是不是?是不是?”
风夜炫背脊僵硬挺直,就仿佛被石化了般。
良久他才扳开她的胳膊,折身将她抱进怀里:“白痴,当然不会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变调得厉害,“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推开。”
她也抱紧他,脸在他的胸膛不断蹭着:“嗯,那我就会永远陪着你……永远……”
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去管了吧……这一刻,她才感觉自己是完整的,只有待在风夜炫身边,才能找到幸福的感觉。
风夜炫一愣,将她的脑袋从怀里拎出来,捧着她的脸,看她微红的脸颊,就像幸福害羞的新娘。他的内心一阵波动,紧接着是滔天的喜悦和幸福。
他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打横将她抱上马车:“我们去约会——”
直到那辆栽着幸福的双生花马车开走,众人才呆怔中回过神来,欷 不已地讨论。她们怎么也没有料到二皇子对蓝茜茜的感情已经这么深,到了订婚的程度!看来,“维拉斯加”很快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太阳由明亮转为炙热,仿佛被那种光刺痛了眼睛,坐敞逢车里的杨洋飞快低头,手背不经意地朝眼前一抹,放下来时,居然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3、这样的自己好奇怪
夏水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妈妈给她的奇味糖果,贺乎乎甜蜜蜜,塞进嘴里幸福的口咸*着每个味蕾。每当风准备炫靠近,她就变得手足无措,大脑是空白的,感觉那一刻天地格外安静,都可以听见风吹动裙子的声音。而只要他离开,留给她冰冷的背影,心脏瞬间直线跌落,眼睛湿湿的风一吹就会有泪掉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感觉这样的自己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每次视线和他相对,她都惊惶失措地想要撇开视线,却仿佛他的眼睛里有一只无形的手,固定住她的视线让她无法移开。然后她会通红着脸,感受心脏在胸口一阵强过一阵地打鼓。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都这样不知疲倦地黏地黏在一起,手牵手去婚纱店,去电影院,去篮球场,去“拉罗拉”小镇的海滩……在人头攒动的地方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在小小的冷饮店大杯的情侣冰淇淋,或者坐在天台上讨论天气讨论喜好讨论梦想。
他喜欢逗她,会突然抱着她转圈,给她制造浪漫的小惊喜。
她总是在他逗她时气得大叫,在他抱她转圈时脸通红,而接受他给的惊喜时哇哇惊叹。她发现自己不但变得奇怪,还越来越小女人,一天之内情绪波动超级厉害,只因他一句话哭一句话笑……连睡觉前都会盯着天花板发呆傻笑。
真的变得好奇怪啊,夏水希撑着玻璃柜台,叹息。
“怎么了?”见她叹息,风夜炫探头过来,宠溺地揉一下她的头发,“奇怪,这里的戒指也都被预订了,到底是啊个家伙这么大手笔?!
从早晨出来到现在,他们已经去过大大小小十几家首饰店,居然惊讶地现在,所有首饰店里的戒指都被人事先预订了。每次他问首饰店里的老板预订的人是谁,回答都说是神秘的Y先生!
“一定有人在捣鬼!”他蹩眉,“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将戒指全部买走。茜茜,你说……”
“你猜对了!”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他,口气慵懒有着极度嘲讽的意味,“的确有人在捣鬼。”
风夜炫和夏水希惊讶地投去视线——
玻璃推门边,接待员殷地接过来人摘下来的一顶帽子:“Y老板,您终于来了,您预订的戒指我们都包好了,请问您什么时候……”
“我知道了,按照这个地址送过去,会有人结帐。”那人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摺耳猫和一张纸片递给另一位接待员,摆手让他们下去了。他这才噙着笑意侧头过来,透过从门外洒进来的阳光,可以看到他好看的唇角和倾国倾城的容颜。
风夜炫俊眉蹩紧。
夏水希怔怔地看着来人,竟有些失神,直到一只手递到她眼前,执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绅士一吻。
“流晨星,你……”她眨眨眼,正欲说点什么,忽然左手腕一紧,身边的风夜炫攥住了她。而这时,执着她右手的流晨星也并未将手松开。
“是你?!”风夜炫用充满敌意地目光上下打量了流晨星一遍。
在这以前,他还从未和流晨星正面接触过,只是三年前作为两国的交换皇子时,匆匆地打过一次照面。流晨星和成淡星拥有同样出色的面容,这种出色是不容易让人忘记的,所以他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叫你这么做的吧?”风夜炫眯起眼睛,口气很冲地问道,“告诉我,是不是你的哥哥——成淡星指使你这么干的?”
流晨星只是耸肩,并不回答他。
此时,他执起夏水希那只手,让她手指上的淤青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本能地想要抽回手隐藏住它们,可是他的力道不允许她这么做。
阳光伴着透明窗沙,在考场里曼妙飞舞。
三角钢琴前,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在琴键上一路飞跃。琴声响起的瞬间,所有景物从夏水希的世界退去,只剩黑白琴键,只剩十指和干净流畅的音符——
而周围,也在旋律回旋的那刻变得轻柔,缓慢,时间静止,所有评委的呼吸声都变得轻微。直到一曲终了,他们没有从美妙的琴声回过神来。
夏水希收回手指,嘴角慢慢漾起温和的笑意。
本来在路途她一直担心成淡星会突然出现,因为她答应了他,遇到困难一定会寻求他的帮助!然而她终究还是选择自面对,丢下了他可以为她披荆斩刺的双手!她只是不想让他她担心——按照计划拿到金牌,要求国王赦免妈妈的罪!然而,她就可以丢掉“蓝茜茜”的外壳回到过去了!
放学后,由于专心练习歌舞,夏水希离开舞蹈室已经很晚了,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站岗的御卫。她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走出学院,那个嘲讽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
“骗人很好玩吗?”
夏水希一惊,发现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跑车。褐发少年将脑袋探出窗口,看着她,薄唇噙着嘲讽的笑容。他的刘海很长很长,斜斜地遮住了右眼,左眼瞳漆黑犀利。一只色泽漂亮的苏格兰摺耳猫,正眯着眼爬在他的双膝上。
是早晨见到的那个少年!
“果然,小时候喜欢骗人的家伙,长大后依旧如此——”不等夏水希回话,他的嘴角上扬,继续嘲讽优雅地微笑,“夏水希,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蓝茜茜’的?”
夏水希瞬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个人,他……
“你……你是……”
她颤抖着伸手过去,想要拨开少年的刘海看清他的脸。然而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他刘海的瞬间,他闪躲开来!
她的手指冰凉地蜷缩在半空,脚步不稳地退后两步。
“忘记我了吗?”他好笑眯起眼睛,左眼瞳更加犀利,像尖刀一般刺着她身体每一寸肌肤,“‘丁斯香兰’国的皇子,流晨星——”
“轰——”的一声,仿佛有一道雷在顷刻间撕裂了夏水希的天空,她的脑袋白茫一片!
“喜欢欺骗别人的家伙,是不可能会得到幸福的。”流晨星目光一剑,忽视夏水希眼中的失神和惊慌,“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因为,我要看你玩的什么把戏,看你如何撕心裂肺地痛苦!”
他的嘴角始终挂着嘲讽的笑容,长长的褐色刘海遮住了右眼,左眼比鹰眼更为犀利。没等夏水希反应过来,他已经发动引擎,跑车急速消失在马路尽头,就如同它出现时那般突然地,消失了……
空气里隐隐飘浮着阳光的温暖味道,夏水希却全身冰凉,仿佛正置身于冰天雪地里一样,冰凉得刺骨!她长久地站在那里,长久地望着跑车消失的方向,等她怅然若失地收回视线时,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从车里走下来一个西装革服的保镖模样的男人。
“请问,是蓝茜茜小姐吗?”他朝她略微鞠躬,脸上有着干净的笑意,“我收到命令,要带小姐去一个地方。”
3昨天是什么日子
半个小时后,黑色轿车直驱“第四人民医院”。直到雕刻着龙形浮雕的房门推开的前一刻,夏水希还在猜测她要见的会是什么人——
病房里很干净,温暖的阳光,柔和线条,与门对应的是一个很大的落地窗阳台。窗外洒满夕阳,阳台上种着许多争奇斗艳的花,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少年背着落地窗坐在靠椅上。在他的面前立着一个画架,夕阳将他尖削俊朗的面庞勾上一层淡淡的金,他执着笔杆,正在描摹一朵开放灿烂的双生花。
世界一片柔和宁静,当病房门“嗄吱”打开的,少年听见响声,在橘红色的夕阳中轻轻回头过来——
“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
保镖大叔刚掩上门出去,风夜炫就歪着头,看着呆愣在房门口的夏水希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的脸色非常苍白,原本尖削的下颏因为消瘦更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