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鹿容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敲门声。
老杜觉得应该是外卖到了，刚要起身，苏砚说道：“我去开吧。”
他坐在靠近门的那侧，开门方便一些。
众人都没在意，继续吃吃喝喝，却听开门的苏砚惊呼一声：“付城，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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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鹿血神丹：荒村古墓
说到这个付城，苏砚还是有点印象的。
他和鹿容两人刚到申城的那天，顾若昀带着他们俩去吃夜宵，苏砚和鹿容就是在那时候和付城见的面。
付城是顾若昀的初中同学，俩人上学时关系不错，称得上是形影不离。付城家境不好，顾若昀却是富家公子哥，所以毕了业尽管不舍，仍旧各奔东西。若不是两人还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怕是联系都不联系了。
顾若昀是个念旧情的人，得闲的时候经常会约付城出来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付城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据顾若昀说，付城本来是个挺开朗的人，虽生活困苦，却知足常乐，也从来不招摇说自己有个有钱朋友什么的。按付城自己的话说，就是挣多少，花多少，什么样的命过什么样的人生。
以前，顾若昀每次邀约，付城不管来或不来，都会给个准信，把情况说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两年，付城变了。
第一次见付城的时候，苏砚对付城的印象就是邋遢，怯弱，不善言辞，阴郁谦卑的气质，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这一次，看到付城的样子，苏砚甚至觉得他根本就不像个人了！
他还是一头蓬乱如鸟窝的头发，只不过上次是单纯的乱，这次不仅乱，且脏，不知名的污垢凝结成块，粘了他满头满脸。身上，是早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汗衫，缩水似的紧紧地裹在皮肤上。一根根肋骨的痕迹，透过汗衫清晰可见，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古代被包裹在动物毛皮中的干尸。
苏砚看向他的脸：颧骨高高突起，眼睛几乎要蹦出眼眶，嘴唇因为缺水而干裂，皮肤干且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声，与影视作品里的丧失如出一辙。
苏砚不由皱眉。犹记得，付城虽然瘦，但也没到这种皮包骨头的地步。这第三世界难民兄弟的模样，莫非是上次他有大一号的西装大衣做遮挡，所以没看出来？
付城见开门的是苏砚，他认得人，一双鸡爪一样的手钳住了苏砚的双肩，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惊恐。他紧紧地盯着苏砚，低吼道：“太好了，太好了……你们还没走！”
“我们本来是打算今天就走的，你有什么事，别着急，慢慢说！”苏砚想挣开他，却发现付城的手虽然枯槁如老树皮，但力气出奇地大，捏得自己隐隐作痛，偏还挣脱不开。
付城大口地喘着气，喉结上下滚动着：“那个会做法的师父呢？叫鹿容的那个！”
“他在……他在！”苏砚双手从胸前一挡，将付城的手挣开，反手抓住他的一只手腕道，“跟我进屋，进屋说，顾若昀也在。”
苏砚关了门，拉着付城往前走。付城也没反抗，任由苏砚把他按倒在大厅的沙发上。
“付城？”
顾若昀看到付城，也大吃了一惊。小怡的事情解决，他本来是想找个时间，问问付城的情况的，顺带也把喜帖奉上，没想到付城自己找上门来了。
顾若昀是有把这里的地址给付城，嘱咐他有事就来这里找自己，但付城从没有来过。这次主动拜访，对于顾若昀来说，当真意外的紧。
兴许是在众人的包围下感到心安的缘故，付城没有一开始在大门口那样的歇斯底里了，而是恢复了苏砚第一次见他时的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若昀让小怡进里屋去，即使和付城是朋友，但以付城现在的精神状态，顾若昀也不愿让小怡在此处多待。
小怡离开以后，付城的目光又扫向老杜。老杜倒是自觉，见状主动站起，端起两个菜笑道：“我到卧室看电视去。”
“去吧。老杜，两个菜够你吃的吗？”顾若昀摆手道。
“放心，不还有外卖吗？我就一个人解决了！”老杜笑笑，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聊，不会让任何事情打扰你们”。
剩下的三人想，老杜也走了，总该开口了吧？谁知付城又看向了顾若昀。
顾若昀怒道：“干什么？这可是我的家！别忘了容哥是谁介绍给你的，难道连我也要回避吗？”
这一下付城总算开口了，脸色有些为难，表情看上去很恐怖，但至少让他看上去像个人了。
他说：“若昀，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不想连累你……”
顾若昀丝毫不在意付城身上的污垢，揽住他的脖子大笑道：“咱们这么久的交情了，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而且，不怕你不相信，我刚刚才经历了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有天大的事，也吓不倒我。”
付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顾若昀对苏砚两人撇撇嘴，意即“死而复生应该算是最不可思议的事吧”。
“好吧，”付城叹了口气，道，“你想听就听吧，但你最好不要参合，我不想你有危险。”
“我保证！”顾若昀四指朝天，发证立誓。
付城看向鹿容，缓缓说道：“容哥，我还叫你容哥吧！上次你给的符，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鹿容给的可是毫无作用，用水瞎画的玩意儿啊！
原来，正因为是瞎画的玩意儿，才出事了。
付城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时间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有一对姓付的兄弟，没爹没妈，天生地养，勉强活到了二十锒铛岁，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活不下去了？穷啊！
小的时候，随便弄口吃的就能活，可是人一长大，哪哪都要钱，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光着屁股到处要饭不是？两兄弟从小混皮了，让他们踏踏实实地找份工养活自己根本没可能，又没有别的本事，于是年纪大的那个就想了个办法，盗墓。
盗墓那都是好听的，要说这盗墓也得分专业和不专业。人家专业的，去深山野林里溜达一圈，看着天上的星星，就能找到古代王公贵胄的墓，随便往外弄出点东西，够吃一辈子。
付家兄弟不会这些，他俩扛个铲子，甭管有没有碑，看见土堆就挖，跟一些偏远农村里的刁民没什么两样，其实就是挖坟刨坑，称不上盗墓。
兄弟俩也不傻，那时候国内虽然对这方面管制也不严，但是明着干总不好，所以两人多是在荒村野地里找目标。这些地方多是埋穷人的地方，无名氏居多，自然也没什么油水，不过让两兄弟勉强混口饭吃还是可以的。付家兄弟也不贪多，就这么一天两天的混着。
有一天，年纪小的那个听别人说了个消息，说是山上荒村里发现了一个古墓，还没被行家看上。
两人挖坟也挖了一段时间了，一个像样的墓都没见过，弟弟玩心重，便撺掇哥哥一起去挖，挖着什么另算，总归是个经验。
哥哥比较谨慎，问为什么没人看上？
弟弟回答，那个村是荒村，之前都被泥土盖着，这不前两天山上泥石流，把墓给冲出来了。有人上山时偶然发现，消息还没传几道，就被自己打听到了，该的是兄弟俩的机遇。而且此墓的规模不大，估计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那是相对那些行家而言的，对于我们，那是天大的赚头。
哥哥想了想，觉得此事做得，说干就干，两人也没准备什么计划，当天晚上带着自己的家伙什就上了山。
按照弟弟得到的消息，两人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荒村。微凉的月华洒落在大地上，两人静静地注视着地上黑黢黢的大洞。
泥石流的威力着实可观，这个非常明显的大洞，就处在荒村的中心地带，洞口散落着几块黑色石碑，看那石碑的造型风格，不看碑上内容都知道是古代的东西。
想必这就是两人要找的古墓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倒是白拿工具了。先拿长木棍探了探底，不深，于是由哥哥打头，弟弟在上面接应，等确认没有问题后，弟弟再下去。
哥哥在腰间栓了根绳子，从洞口跳了下去。
弟弟一个人守在洞口，无聊地打着哈欠。地上盘着的绳子，一截截往地下延伸，那是哥哥在墓中探索，不一会儿，弟弟发现了一丝异样。
绳子不够长。
两人带的绳子，是那种自己手工搓的粗麻绳，廉价却结实，长度少说也有几百米长，这没一会儿，竟然到头了！
这墓有这么深？
弟弟疑惑着，轻轻拽了拽绳子，示意哥哥绳子到头了，不行就先回来再从长计议。谁知不拽还好，这一拽，洞里面像是跟他较上劲了似的，本来没剩多少的绳子疯了一样往洞里钻去，像是一条黑黝黝的大蟒蛇，想要赶快回到自己的蛇窝里去。
弟弟死命地拽着绳子的尾巴，但另一头传来的怪力竟把弟弟整个人都拽的飞了起来！
弟弟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眼看着自己也要被拽进那未知的黑暗之中，突然，绳子那头的力量消失了，紧跟着就是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脚步声。
只见哥哥惊慌失措地从洞里爬了出来，二话不说，拉起弟弟就往外跑，什么东西都不要了，连头都不敢回。弟弟也被吓得不轻，什么也不问，只是跟着哥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