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嘴的老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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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嘴的老国王-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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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之名寻找一种认同感。这是极度私人与自我的探险,主动蔓伸自己或被别人牵扯到另一个领域中间,与陌生的肢体彼此勒紧,相互套牢……
  见过蔓藤植物的那种需索无度没有?炮仗花或九重葛或蒜香藤这类半木本植物算是客气了,而茑萝这类一年生草本蔓藤则是采取一种哀怨的方式攀附着一切。我认为她的攀附类似于一种自我惩罚,因为这种一年生的草本蔓藤的美是那种只属于天上的,所以她的攀附便成了一种小姐依赖着流浪汉,所以就成了一首凄美的诗。
  无论怎样,像茑萝这种植物是属于一种强势的悲戚者,用着须藤套住任何她能碰到、能接触到的东西,勒索着。
  我也是一样,我看来比别人高级也不过是因为我把自己打扮成让人心碎的样子,就像是珊瑚藤那种碎紫,谁也没法拒绝那种淡淡无助哀怨的攀附。我攀附着我的女人,攀附着生活,攀附在网络上,攀附在一切我视线可及的东西上面。
  最后,我宣告他们其实是因为需要我而活着的,我才是一切存在的意义、价值。在这个冬季,在第一个寒流降临时,整个宇宙将因我的死亡而死亡。
  失去我后的女人会怎样呢?是否会因此而自杀,然后又会采取哪一种自杀方式?于是我的脑海里开始构思自杀的方法,跳楼、割腕或是服食安眠药……或许这才是我该去做的,在冷静时我这样想,因为被失去的人是我,所以自杀的应该是我。而女人将会有着别的男人,这是真理,但却是我不想面对的。
  没有我的网络会是怎样的网络?我常去的鬼混的地方失去了我那的人因此就找不到性伴侣了?我是株四处蔓爬不知羞耻的蔓藤,但同时我又是支撑着这宇宙的支架,失去我后世界将会开始内陷、垮落——我为自己架构的虚拟世界。
  我的心是空的,我只是徒具外观的渣滓,一个气球。
  我需要人家需要我,可是我的身子不够支撑别人,你见过哪株蔓藤曾承担过另一株蔓藤?我是个连自己都撑不起来的家伙,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催眠自己与催眠别人——我的美丽是宇宙不可缺的。
  不要戳破我的美梦,不要告诉我,我不过是恒河中一粒微不足道的沙子。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知道而已,没有人愿意面对自己的无能,面对移去面具后那破碎的容颜。
  人迟早都要接受验证的。我但愿传说中的永生只是个虚幻的童话故事,这世界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将死人唤醒,然后要他面对自己的虚无。当创造者问起我的生命时我将无法回答,无论是善或是恶,我无法为我做的一切交代些什么,因为我只是全然的虚无,我从没真正的活过。
  我唯一坚强的是我的蔓须,以及我柔软可以卷绕在任何之上的身躯。
  天气已然开始转凉,秋天就要到了。对面屋角的那珠珊瑚藤会担心些什么吗?很快的她将会枯死,成为腐朽,成为丑陋的一堆枯枝。于是,那面墙将会发现冬阳是这样的愉悦,在不知觉中他竟然错过了三季的艳阳。最后,珊瑚藤的一生成为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会纪念它,它只是个多余的自大狂,甚至连“传奇”都称不上的。
  今晚我依旧会失眠,这已经成为一种诅咒,就像是珊瑚藤转世后还会是珊瑚藤一样。
  谬西2002。09。03
  经常,我们会把“了解”这个词挂在嘴边,然后开始绝望,开始自怨自艾。例如,我的母亲不了解我;例如,我的丈夫、或妻子或情人不了解我;例如,我的孩子不了解我。因此,我们常处在一种无端的哀怨中,认为受了绝大的委屈……
  只是,我们曾了解过自己吗?
  在众多宗教经典中,神对人通常用的是“知道”或是“清楚”。神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些什么,知道你会犯出怎样的罪,但神却不会说“我了解你”。大部分的神是陷在一种悲哀的情绪中的,它若是了解人,又怎会悲哀呢?因为祂根本就会放弃导引这些无望的家伙走向正途啊!
  了解的定义是什么?是一种百分之百的将心比心,也就是将我化成了你。
  初谈恋爱时我们常会发生这种幻觉,以为自己成了对方的一部份,是那么的深入,难分难舍……但是,你的左手真了解过你的右手吗?为何你胃痛时脚趾不跟着一起哭泣引发痛风呢?就算是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毕竟还是分开来的,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一模一样啊!
  于是在婚后不免就生出了怨怼,在争执后嘶声怒喊,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我,从来都不了解我……我认为,这发现实在是晚了些。我没见过谁真的了解过谁的,就算是了解也只是那种极细微的片段,我们自以为的了解其实多半只是知道,知道对方下一步会干出什么,然后我们误将这知道以为是了解。
  母亲在某一段时间是完全了解她孩子的,因着一种神秘的血缘关系,她几乎是同步知道孩子的饥渴、冷暖。但慢慢的知道开始取代了了解,没有人能一直去模拟别人的生命,就算是亲如母子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是以个体的方式在成长着,然后孤独的步向死亡。
  从来我对我一对儿女就非常的知道,我知道他们何时会欺骗我,我知道他们怎样才会高兴或是生气,但说到了解,只能说了解一点表面的东西吧!女儿对穿裙子有种狂热,我知道是因为曾有人嘲笑她像男生,我跟她有着同样的愤怒,我帮她买了许多裙子,但终究我不清楚——为何因为一次的嘲笑就需要记挂上这样久?
  在神学里经常有所谓牺牲的事情,神为人牺牲,像是耶稣被钉十字架,像是观音菩萨誓不成佛。这牺牲的理由绝对不是因为了解,而是因为怜悯,这种无限大对无限小的怜悯翻译出来就叫莋爱。我认为,要是神祇们真的了解我们这些人类,大概世界末日早就来了。
  知道一个人其实不难,受过一点逻辑训练大概就能轻易做到了。我们能从一个人的言语、文字、说话态度、口吻中猜出个七、八分事实,测谎机不就是用类似的科学原理去知道一个人吗?知道,其实是很冷漠的一件事情,甚至带着种滴着血的解剖刀味道。
  当别人说了解我时,我通常会打个冷颤。他不一定了解我,但他可能用刀将我割了又割,在其中细分出哪儿是肌肉,哪儿是骨头,至于牙齿,我有两颗是刚做完根管补完镶过的。
  于是我对我女儿用的是爱而不是了解,因为爱就代表了全部,包容了一切的一切。有了爱,了解就不是这样重要了,我女儿并不需要我对她的了解,但绝对需要我去爱她。看着她执着着要穿裙子,我心疼的笑着,带着爱,就无条件的让她都穿裙子了。
  我说我女儿一点都不了解我。但是她回到家跟我提到SARS时,她说老师告诉他们死了好多人,然后哭着抱住我要我一定不可以得到SARS。
  其实,别说我不了解我最爱的女儿了,我甚至一点都不了解自己。或许有人透过某些我写的文字了解了我,但是在那瞬间我又起了变化,于是他了解的乃是之前的我,那个我已经死去,消失在无垠的宇宙中。生命本来就是起起灭灭、生生不息的,于是除了爱,还能用什么去包容捉取一切呢?
  我爱我许多的朋友们,也有许多的朋友们爱我。他们不会在意我癫狂的个性,也不会在意我偶发的失踪,突发的自闭症。他们不了解我,一如我不了解他们,他们知道我定时会发作某些怪癖,我也知道他们会容忍我。我们用一种相知相惜来容忍彼此,这就是爱,就是真朋友了。
  谬西2003。05。25
  有一段时间了,我懒,所以一直说要写下来却始终拖着,拖到有些过程都记不清楚了。事情发生时天还没这样热,还是春天,那时前后院子里的猫儿还叫得惨烈无比呢!其实有些事情记不清楚比记得清楚好,太清楚反而是烦恼不断,不若糊里胡涂……
  某天家里女人跟我说,儿子告诉她说不想活了,还当场用头去撞墙——这一切只因为跟女朋友分了手。我脾气坏、性子急,儿子聪明得很,通常是采取隔空放话的方式与我沟通。
  要是别人儿子,这就叫笑话了,只因为失个恋便如此这般——我立刻打电话找到儿子的妈,问这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不是很好公开……总之,只知道这对年轻人分手已有好一段时间,前妻说她认为儿子这些时日更显得是神清气爽、精神好……于是我CALL儿子,要他翌日一早来家里报到。
  就这么一夜事情就发生了转机,儿子见到我第一句话就说:“没事啦!已经和好了……”昏!
  接着他诉说两人分手这段时间里他的种种忧郁(或快乐),喜欢他的女孩其实不少,他也试着去接近以前他想追却不敢追的(我倒喜欢那位女孩,因为她父亲生前是我最好的朋友,文静、乖巧又漂亮),这女孩似乎也接受了他。但就在前天,他突然发现不对,他发现了自己的真爱。
  接着他又花了至少一小时来说他女朋友的种种缺点……说到后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像这样百般不好的女孩,又为何要赔上生命去找回来呢?
  最后,我只告诉他,我了解,然后这事情就算是过了。
  我喜欢像这样的爱情故事。
  《红楼梦.第五回》说到王熙凤时是这样的:“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众人对这话自有千百般的解释,但我却想把它放到爱情里面,说谈恋爱的过程其实就是——算计,不断反复的算计。
  早年北京人做生意,习惯透过中间人在袖子里讨价还价,这该算是算计的最高艺术境界了。古人不时兴谈恋爱,他们用作媒的,两方透过媒婆好好算算对方的斤两,再算算自家的身价合也不合……后来,民智开放,家长便从第一线退到第二线,让年轻人面对面的自己去算计了。
  谈恋爱本来就是一种算计——我要付出多少才不吃亏?我放出感情后他会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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