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不是应该打电话跟他澄清一下,他们医生才是笨蛋呢。鸡毛信就是用于地下活动的。舒远拿起手机按几个数字又停下,不行,这厮狡辩,既然是喜欢的,为何当时电话里故意装不认识自己?哼!不给他电话,就让他为难,就让挣扎,谁让他强词夺理来着?
舒远吃过妈妈买回来的感冒药,总算在一夜未眠疲累欲死后小睡了一觉。
醒来后很幸福地喝妈妈熬的鱼汤。
舒妈妈趁机与女儿闲聊:“其实这次我特别感激董医生,你这次大病,你爸不在家,你外公外婆年纪又大了,你在手术室里的时候,我吓得够呛。幸亏董医生说,他会一直在手术室里,我这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舒远知道,这几个月,妈妈受的罪,不比自己少,难得煽情一回:“妈,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舒妈笑笑,“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比啥都强。”话锋一转,步入正题,“我那天和董医生聊天,说起他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朋友,人家说了,虽然长得像,脾气可一点都不一样。”
舒远眼睛瞪得都快脱窗了,“妈,你还和那家伙谈到他女朋友?你、你,妈,俺崇拜你。”
舒妈妈鼻子里哼一声,“闺女,你崇拜,妈受得起。你别怪妈?嗦,妈是为了你。”
舒远不吭声,心里寻思,反正你问都问了,那就全说给我听吧。
没想舒妈妈也不吭声,安心看电视。舒远坐不住,“妈,你倒接着说啊。”
第38节:第五章 鸡毛信(6)
“说啥?”舒妈妈整个儿襥到不行,“你要问我才知道该说什么啊。”
被妈妈耍?舒远GING半天,鼓足勇气,“妈,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舒妈妈得意,当即口若悬河,舌粲莲花。
“我听董医生说呢,他前女友姓岑,叫雨婧。董医生第一年到医附院实习的时候遇到的。他是实习医生,岑雨婧是实习护士,在一次舞会上一见钟情,顺顺当当谈了六年恋爱,正要打算结婚的时候,雨婧却提出和董医生分手,说是倦了,工作单调繁琐,未婚夫也慢慢变得乏味无趣,她不想这样过下去。”
舒远惊讶,“这个理由?那董医生答应了?”
“没有啊,董医生是不答应,一直想挽回。谁知岑雨婧另外认识一个美院的画家,董医生没办法,只好分手了。跟董医生分手后,岑雨婧搬去和美院的画家住在一起,谁知道刚过小半年,和那个美院的画家也分了。”舒妈妈深叹口气,“董医生说那段时间,岑雨婧过得很不快乐,喝酒也喝得凶,影响正常工作。董医生很担心,想劝劝她,岑雨婧有提出复合,但董医生又觉得他们之间横了太多波折,只说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至于能不能再做恋人,要看缘分。之后没多久,岑雨婧因胰腺炎入院,是董医生给她做的急救,但竟没救回来,亲自送她走。”
舒远眼圈红红,强咽一口鱼汤忍回去,嗓子哑哑的:“那时候他一定很难过。“
“嗯,除了难过还后悔。董医生一直觉得,当时如果答应岑雨婧复合,可能,她不会生病,也不会死。他为此压力很大的。所以,见到你,忍不住移情作用,会对你特别好。”
就是这个让人忍不下去嘛,舒远犟脾气上来,“谁要他对我好了,我才不稀罕。”
舒妈妈这次却是替董立彬说话:“你不稀罕?妈倒是很稀罕的。其实设身处地为董医生想,他之所以那样很容易理解吧,换成是你遇到这事儿,你做的未必会比董医生好呢。何况,他还能比较清楚地分析自己的情况,有勇气约你。”
舒远吓到,“妈,你怎么知道他约我?”
“早上电话里说起过啊,”舒妈妈收拾碗筷,找机会教育女儿,意味深长,“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最喜欢要求的就是什么爱情的纯粹度。可事实上越是纯粹的东西可能越不长久,人生没那么纯粹的,感情这回事里往往包涵太多因素,刚开始可能味道有点怪,但时间慢慢过去,你只要坚持下来,可能又觉得味道越来越好呢。”
舒远不解,“ 妈,什么意思?”
舒妈妈真是无奈极了,“怎么说呢?就是,问问你的心,朝着心的方向走,不要别扭,不要骗自己,你够坦白,生活才不会为难你。就这个意思。”
好深奥,什么叫只要够坦白,生活就不为难啊?舒远挠头,她的头发还在掉,现在舒远觉得,因为发愁的关系,死掉太多脑细胞,头发掉更多了。
晚上舒远吃感冒冲剂的时候,横下心,多吃了一包。她以前感冒不舒服,就会一次两包,退热效果很好。唉,无论想做什么,先退热再说吧。
有考虑过要不要给董立彬一个电话,不过舒远晚上听见老妈给某人电话过,仔细说清楚了自己的状况,所以,还是算了吧。让她打电话过去,只怕重点有偏差,寻医问诊的结果,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拌嘴或调那个情?
第39节:第五章 鸡毛信(7)
舒远睡到后半夜药性发作,汗出如浆。
之后后背冷得像是在飕飕跑风,没奈何只得把所有的毛巾被紧紧裹在身上。
不过,倒是真退热了。
看看钟,后半夜三点,哦,惨,好像又睡不着觉,怎么办?
舒远拿起手机,翻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瞎琢磨,要不要骚扰一下谁?看看谁倒霉咯?结果,盯着刚输入不久的,董医生的电话号码,定格。
妈妈说的,朝着心的方向走。妈妈还说了,只要够坦白,生活就不会与人为难。
问题是,现在要是把一个睡沉了的人从床上拎起来,他会不会与我为难?
舒远沉思未定,手机短信声音丁冬响起,这么晚,咦,董医生?这男人想干吗?
舒远打开短信,医生说:“不敢睡,怕你的热度不能控制,也因此睡不着,练毛笔字散心。知道发这个短信,睡着了的你不能看见,不过是想,早上起床后,无论如何,要告诉我你的情况好不好?”
这个医生哦,舒远心里暖暖的。她振作点精神靠在床头,回复:“半夜三点练毛笔字,总不会在写岳飞的满江红吧?是想用才艺吸引狐仙的注意吗?居心叵测。”
医生说:“对,我真的是在练满江红,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那只有法术的狐仙?”
“你见过会生胰腺炎还要被你们这些医生开刀的逊狐仙吗?至于猜到你写满江红,那太容易了,就凭医生您那一脸严肃的革命相,也知道你不会拿李清照开练啊。”
“哗,这话,让我怎么接呢?算你聪明吧。对了,为什么还没休息?又失眠吗?”
“不是,因为多吃了一包感冒冲剂,出了好多汗,现在觉得冷,就醒了。”
“你为什么要多吃一包?真是被你气死。以你现在的体重和体质,你哪里禁得起两包感冒冲剂?你是不是忘了你那受损的肝肾啊。下次不许,退热了没有?”
“退热了,头也没那么晕。”
“快休息吧,你需要睡眠补充体力的。明天一早发现又烧起来,给我电话,我去接你,你最好回来做检查。”
要来接?不用那么严重吧?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舒远吐吐舌头,回医生:“那明天早上再说吧。我睡了,谢谢。”
发短信还挺耗精神的,舒远丢下手机,这次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还真是又烧回来了。舒妈妈直接拎上钱包叫的士,一路嘀咕:“去医院,哎呀,你身体不会是又出什么毛病了吧?”
舒远坐在的士里,路过街角永和连锁店的时候,方才想起,外公家其实离医附院很远,打车要一个多小时呢。坐地铁中间还要换线,也差不多要一个多钟头。不知道前天晚上,在这家店里等自己的董医生,是怎么赶来的?怎么等的?怎么回去的?
因为黄医生在专家门诊轮值,舒远不需要找去住院部,当然也没看到董立彬。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被断定就是感冒而已。医生建议舒远慎用空调,多喝水。舒远一一答应。
还有两项检查要等四十分钟。妈妈让舒远找个人少的地方等,检验室附近来往病人多,她生怕舒远抵抗力差再被传染了。何况时已近午,打算吃过午饭再回医院大堂。舒远不想走太远,拜托妈妈给她去食堂买份银耳汤给她,她在医院后院等母亲。
其实,舒远是想老实一点等在长廊那边的。不过,她突然想起春天住院的时候,董立彬口袋里的含笑花,传说,那种话出自后院。舒远忍不住离开长廊,往院子里那片浓阴深处走。
第40节:第五章 鸡毛信(8)
通往食堂那边的一架紫藤旁边的花坛里,种了几株将近一人高的含笑,叶子油绿,生机勃勃。夏日的阳光穿过饱含了雨水的高大梧桐,筛下无数珍珠样的光点,落在舒远脚下的草地上,空气里融合着草木香和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很舒服。舒远索性坐到梧桐树下的长椅上,
舍不得离开,反正妈妈从食堂回来会经过这里,她一定会看见。
口袋里手机乍响,舒远接听,“午安,狐仙。”嗯?董立彬,这是他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舒远坐直身子,前仇旧恨,此时不报,还待何时?“你是谁?不认识,打错了。”话是如此,手机并不断线。
“你真是小气。”舒远听到这句话的音有点重,却见董立彬从身后的梧桐后转出来对他笑。他的白制服干净得没半星灰尘,还是那么青山绿水般的人。再次回到医院见这个人,舒远心情仍会激荡,是真的喜欢他吧,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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