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踏不到底。英一拼命拨开海水游往沙滩边缘,等他到达水深及胸处,才发现州协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还穿着整齐,看来是惊于自己溺水才冲进海里来。
“我不是说了会突然变深吗?”
“来不及了……”
不爽于英一的回答,州协转身准备向海滩走去,有点想恶作剧的英一故意抓住州协的手绊了他的脚一下,整个人跌进海里的州协全身湿透。看着他一脸呆相的英一愉快地笑了。
“笑什么?”
“抱歉、抱歉。”
“你别跑太远,旱鸭子在沙滩上玩玩就行了。”
州协甩开英一的手回到沙滩土。英一觉得好像好不容易抓到的鱼给溜走了一样。
英一在海中游着。他是说过自己不会游泳,但也不是完全不行。浮在水面慢慢前进倒是没问题。海水的味道令人莫名地怀念,他几乎忘了海水是咸的。他边游边回头看,州协一直看着自己这个方向。英一心想为什么不下来游呢?于是朝着他招招手。但是,州协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个方向,没有回应。
也不晓得游了多久,大概是三十分钟或将近一小时左右吧?越游越冷的英一回到沙滩上一看,州协闭着眼睛躺在原地不动。英一从上方俯视他时,假寐中的州协倏地睁开眼睛。
“你不游吗?”
“不游。”
“也不是因为常常游?”
“也不是这样。”
州协把湿发拨向脑后,柔和的月光映照着州协,他有一张好漂亮的脸。英一突然有吻他的冲动,他想吻州协。但是,州协迟迟不转过来,按捺不住的英一冲动地吻了他的脸颊。
州协回过头来一脸惊愕的表情。惊愕瞬间变成愤怒,他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快步离去。
“州协……等一下!州协。”
英一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个吻,州协就这么生气。“他们做过比吻更严重的事啊!英一追在州协身后叫着他的名字,但是州协始终没有回头。
被吻的州协大吃一惊,事实上那个吻并没有严重到令人吃惊的程度,就像骗小孩似地吻吻脸颊而已。但是,这已经足以让州协产生激烈的反应。
“你先去洗吧!这里没有热水,就将就一下用自来水。”
这是回到家后州协对英一说的第一句话。从前的农家都是用柴烧水根本没有热水器。有田站在浴室前一直凝视州协。
“干嘛!”
“我们可以一起洗啊!你也想早些舒服一点吧?”
当然想。但是,州协对自己的下半身没有把握。即使有田是男的,即使那时不是自己,但是州协的确抱过这个身体,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生理反应。
“怎么?你不方便吗?”
有田的说法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一样,不服输的州协一言不发地迅速脱掉衣服。有田也随即脱掉身上的衣物,不过也只有一件小泳裤而已。两人背对着洗澡应该看不见对方的裸体才对,但是有田擦拭身体的声音和水声,却令州协产生了无穷的想象力。
“我先出去了。”
即使有田出去了,州协对眼前所发生的恐怖事实,还是迟迟直不起身来。
整理好自己悲惨的情绪后州协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有田还是穿着跟中午一样的衬衫、牛仔裤,坐在门缘发呆。
“你不换衣服吗?”
“我忘了带。”
有田不好意思似地垂下头。
“我记得应该有放在里面。”
……州协探头到中午打扫过的壁橱里去。母亲把祖父母的遗物几乎都清理掉了,不过应该还有留下一些东西。州协从壁橱内一个铝制置物箱里拿出大概是祖父穿过的睡衣。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穿上它吧!是我爷爷的睡衣。”
“谢谢。”
接过州协手上的衣服,有田走到室内一角换上。
“会不会很奇怪?”
褪了色的和式睡衣非常适合纤瘦的有田。
“还好啊!”
有田走到坐在门缘的州协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身边,现在正是个好机会,说不定可以跟他把宫泽的事说清楚。
“喂!有田……”
“嗯?”
“呃……”
该从哪里说起呢?首先得先让他知道宫泽的存在。
“我……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吧?”
有田不解地歪了歪头。
“我是说……有时缠得你喘不过气来,有时又说话很冲吧?”
“我觉得没什么改变啊!”
这个一开始就不进入情况的男人,让州协感到烦躁。
“怎么会没有改变?你没感觉到吗?”
“我自己也很奇怪啊!”
有田笑着说。
“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也变了啊!”
“什么意思?”
州协皱起眉头,有田的嘴角像挑战似地微微扬起。
“被男人积极追求才变得脑筋有问题。”
“你想吵架吗?”
“开玩笑的啦!”
有田低着头突然握住州协的手,力道大得出奇,握得州协的手腕不禁发痛。
“该怎么说才好?”
他仰视着州协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令人联想到女人献媚般的眼神,虽然让州协感到不快,但是他可以肯定有田是在诱惑自己,体内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燥热。刚才在浴室因为水声而激起想象时,州协还利用了有田在床上的媚态解决了突发的生理问题。现在他又这么靠近自己,州协不敢保证自己会没有反应。
“平常的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甩掉有田紧握的手。但是,下一瞬间,焦急的有田整个人扑进了州协怀中,州协像抱住了一块灼热的熔铁一样,鼻尖还闻到他半干发上传来海水的味道。
“我不会做这种事,也不会说这种话。”
有田梦呓似地喃喃说完后送上自己的唇,州协没有抵抗地吻了上去。他记得那嘴唇的触感,在理智敢动之前身体已经开始发出需求。长长的吻结束之后,有田的眸子里泛起一层迷雾。明知道这不应该,但是无法战胜那甜美如蜜的诱惑,州协抓住有田的衣襟慢慢向两边拉开,那还残留在胸前的红痕和诱人的乳首。
我不是来做这种事,我是来告诉有田事情的真相,告诉他抱他的人不是我,然后让他对我死心……。州协凝视着有田白皙的前胸,心里还在挣扎着。明明知道不行,他还是把脸凑近含住了有田的乳头,享受那柔软而甜蜜的触感。
“管他的。反正抱一次跟抱两次也没什么差别,而且是他先来诱惑我的。”
这一瞬间,冲动已经战胜了理智。
州协不记得他们是怎么从门缘扯进蚊帐里,只是在早晨醒来时。发现两人赤裸着交缠地睡在凌乱的被褥上。
看到还在沉睡中的有田,州协的神经立刻被悔恨给占领了。
因为喝醉而隔天在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床上醒来就是这种感觉吧?在后悔的驱使下几乎有想把有田丢下而先行离去的冲动。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跟他在一起,我就会变得失去控制,我明明不是那个想要占有他的宫泽啊!
有田的每一个翻身都足以让州协惊跳,在不知道是第几个翻身后有田眨眨眼终于醒了,看到身边的州协还微笑一下。州协觉得自己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无法动弹。
“早啊!”
“……啊。”
那种难以喘息的感觉几乎让州协连开口回答都难。
“现在几点了?”
州协慌忙探出头到蚊帐外面一看,柱上的时钟指着十点整。
“十点了。”
“……睡得真舒服。”
有田伸了一个懒腰,伸手掩住即将脱口而出的阿欠。
“州协。”
他呼唤州协的声音里带着点隐约的甜腻。
“过来。”
州协回到有田身边,看着他不发一语送上自己的嘴唇。犹豫了几秒钟后,州协吻住了眼前自动送上门的红唇。有田肌肤的感觉是那么熟悉,昨天明明已经做了好几次,现在却仍因一个吻就足以勾起欲望。
“不行……”
“什么不行?”
有田讶异地问,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诱惑会招致什么后果?州协虽然后悔,但是抵不过肉体诱惑的他,还是遵从欲望,再度把有田压倒在身下。
州协不禁要自问这趟旅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遗忘目的的状态下已经过了五天。两人无所事事,只是一起吃饭、做爱、睡觉,每天就是重复这些单调的模式。没有人提起要回去,刚开始感觉到的后悔,也早已消失无踪。道德这两个字此时此地一点意义也没有,只要伸手就能拥抱的身体,只是对他好就能得到加倍的回报,他那含笑的眼梢还有含情的嘴角。
开始下起雨的黄昏让一天变得更加短暂。州协走到在门缘呆望着庭院的有田身后抱住了他,不安份的手指伸进他敞开的衣襟。
“不要啦,要是有人来了……”
“到目前为止有人来过吗?”
“但是……”
有田并不是真心抗拒。州协理所当然地把他的衣服拉下肩头,开始吻了起来。
“在我之前你有跟谁做过吗?”
有田对于这个突兀的问题着实吃了一惊。这个疑问今天一整天都缠绕在州协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越不愿去想越是在意。
“在这种时候你还……”
这的确不是在行为正要开始时应该说的话。州协粗暴的腰部律动让有田不禁呻吟出来。
“回答我。”
有田的眼光中透露着责难,但还是噘起嘴回答了州协。
“……没有。”
州协边在心里责骂着自己的卑劣,却又想到自己是有田的第一个男人,而对这种无意义的独占欲感到满足。他用力地抱住了这个令自己疯狂的身体。
“不要啊!不要、不要!”
他觉得自己的易身体像杂草般,被人从不知名的地方用力拔出。噩梦中的英一在自己的尖叫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