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在有了第一个客户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付费去做。我很想利用工作的时间试图挽救。但是,毕竟我对老郭有过曾诺。我不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估计是我整天没精打采的样子,让老郭察觉到了什么。他给我安排了一个让我欣喜若狂的工作。让我出差去北京一个月。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以权谋私,但是,把我感动的一塌糊涂。临行前他告诉我别耽误工作,一定要做的漂漂亮亮的,这样对谁都好。
我收拾完需要准备的东西,给小涛去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要到北京呆上一个月,可以随时的帮他一起在那边弄网站方面的事。小涛很高兴,告诉我别管什么网站,只要我来了,他一定尽地主之谊,吃好喝好玩好。我问他用不用给二饼打个电话。他停顿了半天,说要打你给他打吧。你来了,没准他能和咱们聚聚。
北京就是不一样,第一次到北京的外地人,下了火车都会在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来接站的是小涛,二饼果然没过来。我在下车之前给他们都打过了电话。二饼说他那边有点事情,就先不过来了。弄得我和小涛心里五味俱全。
小涛把我带到我们公司要求住进的酒店。在帮我安顿好一切以后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他从哪叫了一辆高级轿车。拉上我到了北京有名的鬼街。
我一边吃着手中的虾爬子,一边和小涛聊着网站的事儿。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是二饼打过来的。他问我现在在哪,我告诉他在鬼街吃小吃那。他说那地儿有什么好的,下层人去的地方,我现在开车往三里屯赶哪,你和小涛赶紧过来吧,房间都已经订好了,到了给我来个电话。我把二饼的话给小涛复述了一遍,小涛叹着气说:“这孙子真他妈的,”
在去三里屯那边的路上,我和小涛在车里沉默的抽着烟。小涛开着车,表情麻木的盯着前面的路。
到了酒吧,二饼早已经到了。见到他我很高兴,估计他也一样。他像是主人招待客人一样,笑着给我让座。客气的好像我们彼此只是一般的不能再一般的朋友。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却一边张罗着喝酒,一边把一个服务生叫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几分钟后,十几个坐台小姐在我们面前占成一排。我忽地有些恶心,像是之前遇到的某个让我不愿意提及的场景。
二饼很大方的站起来,笑着告诉我随便挑。我摆了摆手,告诉他不用了,咱们挺长时间没见了,大家一起聊聊天就可以了。他愣了愣,告诉我如果我不选他就帮我选一个。我看着他热情的样子,胡乱的指了一个。
本以为我们两年多没见,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可是,我现在似乎很难和二饼再多说些什么。倒不是我的变化有多大,而是二饼不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小子了。
我们三个说着不疼不痒的话,音响里传出一个又一个那些小姐们唱的歌。二饼还是不能喝酒,一瓶啤酒喝下去,连身上都变成了红色。他拉着我的手,看也不看小涛,对我说如果在北京有事就随时给他打电话。我听他说话的态度,就像他是一位江湖大哥,而我只是他的一个江湖朋友。至于我身旁的小涛,甚至什么都不是。
一打啤酒和两瓶红酒在我们离去的时候,大部分基本维持在原封不动的状态。
回去的路上,我对小涛说:“二饼说他现在在北京哪个部门上班?”
“我哪知道,总之你看他今天的样子,哎……”小涛开着车说。
我和小涛都不再说话。
到了酒店,小涛说明天早上九点过来接我。去他住的那个地方待一天。临了他告诉我要给我介绍几个玩乐队的朋友。我告诉他没问题,明天等他的电话。
十
在实习了一个月以后,我拿到了我的第一份正式的工资。像个财迷,几张一百元的钞票,在我手中点了一遍又一遍。
这也难怪,过年回家的时候,我就有点愧疚的感觉。过去吃家里喝家里的特仗义,谁要说我一句,我有一万个理由来维护我的正义行径。可现在总是想自己都到了应该赚钱的年纪,再靠着家里人养着,像是个混吃混喝的废物。
梅莎看我数钱的样子,大声的笑着。弄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晚上回到寝室仔细的想了想,这一个月,我学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学到。至少实际的工作无非就是一些跑腿儿之类的活。和我想象中的会计岗位,有很大的差别。也许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以后慢慢的会有我施展才华的机会。以前看电视剧,很羡慕那些城市的白领,大公司的财务总监。他们在现代化的办公室里挥斥方遒。说起方案来头头是道,动辄就是上千万的投资,在我看来,光是让我想想就挺牛的了。这在我的潜意识中,无疑是为我竖立了一个未来奋斗的榜样。上学的时候,我曾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每一次都是笑着醒来,接着又开始一天天行尸走肉的生活。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家人我今天开工资了。赚到了我人生的第一笔正式的“小金子”。妈也很高兴,告诉我别太可着这些钱花,多吃饭少抽烟,要是不够了再管家里要。
之所以说是第一笔正式的工资,是因为我之前做过几次兼职,也赚点小钱。只是,那点钱在当时全部都用来和寝室的哥们喝酒。往往是忙活了几天,请他们喝顿酒,还要再倒贴上不少。
我又给华姐打了个电话。华姐听说完我的话也很高兴。她问我开了多少?我说八百。华姐告诉我别着急,慢慢来,还说她现在在忙一些事情,等忙过这段时间就来看我。
“也不知道二饼这孙子怎么样了。”我很想把这个喜讯告诉他,可是,我前些天接到过他的电话。他说他在那边的工作不是很理想。听说工人的工资有时候都拖欠几个月。所以。我怕我的消息刺激到他的神经,决定暂时不和他说这件事情。
发完工资的第二天,我精神抖擞的去上班。邓姨安排我去工商局和税务所弄一些手续。我高兴的应允。梅莎说要和我一起去,邓姨同意了。
在办手续的路上,梅莎问我这一个月工作做下来,感觉怎么样。我说还可以,只是离我期望的工作内容差的太远。
她看着我笑了笑,说:“有些话本来我不应该和你说,但是,这段时间的共事,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抱负的人。而且刚刚走进社会,有些东西你不了解。”
听她说的话,好像她比我大很多,我不服气的说:“给我感觉,你这怎么像是我的前辈在教育我那。”
梅莎没理会我的反应,继续说:“其实,你到这个公司来,我能看出来,你至少也想做象我这样的出纳。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公司这次要招聘吗?”
我摇了摇头,倒是对她的话有了点兴趣。
她告诉我,公司的财务其实她和邓姨两个人就能忙过来。只不过有时候需要有个人去做一些基本的事情,就比方说你之前的工作。而邓姨岁数大了,不太方便。
说到这,我打断了她。我问她你不是年轻吗,你怎么不跑。
可是,任由我怎么猜测,我都得到了一个我绝对意想不到的答案。她告诉我她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女儿,也正因为这样,她爸才让她到公司来做负责现金方面的出纳。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不解的问。
“你应该去一个适合你的地方,而不是在这里浪费你的时间。”她认真的和我说。
我叹了口气,她的话仿佛刺痛我内心深处最敏感的一处神经。我没有和她再说什么,只是默然的向前走着。这倒是解除了困扰我心中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她能经常去酒吧里买醉。
这一个月,我也发觉离我的理想渐行渐远。每天像一只无头苍蝇,满世界的乱撞。今天粘点票据,明天搬点凭证,后天又不知道做什么琐碎的事情。梅莎的话,是一种善意的提醒。她让我清楚的知道,以我的能力替代不了邓姨,而替代她的工作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沉默了半天,我问她:“你总去酒吧,回家那么晚,家里不管吗?”
她似乎不愿意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说她的父亲管不了。
“哦,那你母亲不管吗?”我问。
“我母亲去世了。”她淡淡的说,好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女孩。正如她说的,我们共事了一个月,她在观察我的时候,我也在不经意的观察她。梅莎虽然年龄比我小两岁。可是内心至少要比我成熟许多。她是一个善良的人,否则她不会告诉我这些事情。而她的家庭,在我听到的只言片语中,我也能大概的了解一些东西。
梅莎忽地笑了,看着默不作声的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神秘的啊?”
我点点头。
“其实没什么,父亲又给我找了个后妈,年龄和你差不多。我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与其我那么早回家,让我们俩都尴尬,还不如我把自己弄的迷迷糊糊的。回到家来招呼都不用打,直接睡到天亮。”梅莎略点忧伤的说。
“什么叫和我年龄差不多,还没有共同语言,我感觉和你挺有话唠的啊。”我故意换个话题,担心勾起她伤心的回忆。
她果然笑了,说我太贫了,听我说话有时候特有乐子。
手续办的很顺利,因为有梅莎在,毕竟她的实际工作流程比我经历的多。
“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吃饭,晚上你再请我去酒吧喝酒,怎么样?”我说。
她很高兴,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心说这傻丫头果然视金钱如粪土。又得挥霍多少银子啊。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我给梅莎讲着我在学校的那些荒唐事。有些比较糗的事情,我把主人公统统换成了二饼,而那些我自认为英明神武的事情,主人公责无旁贷的全落在我的身上。弄得梅莎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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