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你以为!美死你了,倒碗水自个照照。
说,这个人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以笑吧,笑掉大牙。
爱笑不笑,笑掉狗牙齿免得流行狂犬病。这个人是谁?
不告诉你可以吗?
告诉我可以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
你以为我是你的谁?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的,三分钟就可以来电。不要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哈?
爱上你又咋的,不爱你咋的,关你什事?!
蓝荻眼睛红红的,犁花带雨的样子。江枫一下泄气了,仿佛一个猎人扛着雄赳赳的大炮准备打老虎,却发觉猎物原来是只小松鼠。
过了好半天,江枫终于缓过神来:
好了好了,该准备后事了,我已经是土埋到嘴巴的人了。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保重你自己。唉唉唉不说了不说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一会儿帮我收拾行李吧明天我就走。记住我的名字哟我叫江枫。
往哪走?
不知道。
为什么要走?
呀,汤司令开除我了,全国人民都知道,蓝荻!你失忆了你?
他是要开除你,但我不同意。
啊?!
江枫瞧着蓝荻,把瞳孔都瞪大了。
“怎么了,要吃了我吗?” 蓝荻嫣然含笑。
“居然笑得出来。”江枫气得交牙切齿。
“我,不可以笑吗?”蓝荻的笑得含苞欲放。
“要是我眼睛可以杀人,你肯定死定了!死一万次!” 江枫恶狠狠地瞪着蓝荻,眼珠都快飞出来了。
“你瞧呀,你瞧死我呀!世上真有这种死法,我死一万回也可以。”
江枫索性闭上眼睛,懒得理她,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忍不住,“不爱理你,好男不跟女斗!省点口水养牙齿!”
“好女不跟男斗!爱理不理,你以为你是谁,香港的刘大麻似的!你以为我是谁呀,观音再世知道不!告你吧,咋晚我作了一梦,梦见自己手拿净瓶,普渡众生。”蓝荻边说边手舞脚蹈,在江枫额头上弹绷绷。
沉默,江枫象死猪一样沉默。
“真没劲,看你这个样子,好象天塌了一样!不就是不能军训了吗?”
江枫再也忍不住了,蓝荻的声音每每让死猪起死回生:
你以为我喜欢军训呀不当机器人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能军训就等于被学校开除了我的大小姐!被学校开除了也就是被社会被家庭开除了然后老子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东游西荡成天象条狗一样夹作野巴你娃懂不懂!
好吧,瞧你这死去活来的样子怪可怜的,让本姑娘念个咒帮帮你吧。天灵灵,地灵灵,我蓝大小姐显神灵,让江枫这臭小子继续读书不军训!
哈哈哈……蓝小姐,麻烦你看一下,我这儿,怪痛的。
你这人原来毛病很多,毛病深沉!
看一下吧,求求你,看我牙齿掉在地上没?!
江枫一头砸在枕头上,这回看来死硬了。
但蓝荻是闲不惯的,把着江枫摇来摇去,哄小孩似的,唱着催眠曲, “小宝宝,睡觉觉,睡呀睡觉觉,呢个啷个呢—呢个啷个呢—呢个啷个呢个啷…”
江枫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我刚才作了个梦,梦见回到了老家,老爸买了头牛,让我当放牛娃呢……我是快要永垂不朽的人哪,蓝小姐,保重啊,下回晕倒了,可没有英雄救美喽!”
“我说江少爷,后悔了吧!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美女可不是好招惹的,比如本姑娘我。”
“后悔,肠子都悔断了。如果后悔有用的话,我愿意悔一万次。”
“后悔什么?”
“后悔忘记了农夫和蛇的故事!”
“你是说下回我晕倒了你再也不救我了?!”蓝荻来劲了,一脸的 认真。
“我可不可以沉默?”
“不可以!”
“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你以为我还有机会看着你晕倒?”
“假设,假设!我说的假设,你怎么是个榆木疙瘩!”
“对不起,我现在对假设的东西已经没有兴趣,我不喜欢青天白日作阳春梦。”
“好好好!江枫,我就知道你假惺惺的,好象全世界的人都欠你债一样!”蓝荻突然怒气冲冲,掏出一份复印件摔在床上,夺门而去。
摊开纸张,上面赫然写着:
“训导处主任汤排长:
国庆在即,我校正紧锣密鼓地准备国庆献礼。现特调新生江枫、蓝荻参加文艺彩排,请速办理相关事宜。
北方大学 校长:白若冰
……”
啊?!怎么回事,江枫呆住了,这不是梦吗?! 。。
(15)哥哥你走西口
江枫的确没有作梦。
第二天就有校车来接,新兵们用“五颜六色”的眼睛行注目礼,看着桑塔娜屁股一冒烟,“嘟”地一声,江枫和蓝荻便从军营消失了。
原来,蓝荻的家庭背景相当辉煌。
辉煌到什么程度,蓝荻每每以“天机不可泄漏”作答,江枫也懒得深究。管他妈的,就算蓝小姐家住中南海,我江枫也是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自己干。
但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是蓝家把自己从汤司令的手心里救了出来。谢谢,谢谢。
江枫和蓝荻表演的节目是双人舞《走西口》。编剧是潇瑟。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实在难留,
紧紧地拉着哥哥的手,
送哥送到大路口……”
唱歌的是雨蝶,声音忧扬婉转!
但蓝荻表演硬生生的,怎么也不来电。
江枫气得不行,拉着蓝荻说戏。
你想想你自个想想,我们自幼相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明天我就要走了,远你而去。
嘻嘻,你跟谁两小无猜呀,我猜不着。
你听着,不去是不成的,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一去之后,离家万里。
你走好了,谁跟谁!
蓝荻你听着,我这是在说戏,淳淳教导!不要让我以为你是空心大白菜!
是是是,江大爷,我应该牵着你的手,小鸟依人,这样对不对!
盯着我!
这样成不,含情脉脉!被人盯惯了是不是。
蓝小姐,蓝大小姐!你听我说下去,我江大爷,江老爷子我今天就求你一回,这一辈子就求你这一回!
嘻嘻,你求吧,我没意见。
好,你听着。我这一走,发不着财,少不得忍饥挨饿,餐风露宿。人心不古,杂痞当道,特别是女流氓,四处丛生,本公子属于特别容易受伤的一群。还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回来呢。不,发不了财肯定死定了,并且肯定是穷死,三百六十五种死法里最痛苦的一种……发了财呢,发了财就是大爷,鬼大爷才回来呢!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靓妞遍地都是,谁还记得你这个臭蓝荻!
唉,你就说这个!拐着弯骂我是不是?你才臭呢!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南方男人是不好的东西里面最坏的东西!
你属牛,我这是对牛谈琴!
你属猪,一头大瘟猪!
……
“唉唉,怎么回事?戏台怎么成动物园了?”看到两人吵上了,潇瑟度步过来。
江枫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有什么办法,我撞着冷血动物了!”
“我看是你死老筋,不开窍!两个人不能多交流交流吗?”
“还说我是冷血动物,我看你还是一截木头呢!木头,W…O…O…D,朽木不可雕也……”
“贪吃贪睡—不可教也!”
两人盯着江枫,异口同声。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看来应该和蓝荻沟通沟通了,兴许能在舞台上整出闪闪光芒来,把牛大麻眼睛烧疼。
江枫正琢磨着,“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呀,是小花小猫还是小狗?”
“你才是狗呢,一只笨狗狗。我来了你都嗅不出来吗?”蓝荻正站在门外。
嗅出来了,我还以为是一只花狐狸呢。
花狐狸美丽动人是不是,一天尽想着美事美死你了。
你?凭你这形象也想美死我,你也太瞧不起江大爷了吧。
是是是,本姑娘丑得吓人,但有你扛着,撑死了也就第二名是吧?
哈哈哈,你不但丑,而且还丑得有眉有眼有个性。我说丑太婆,嫁给我吧,干脆我俩丑在一起得了。
你梦吧,哪天坐在磨子上打瞌睡把石头梦转了来。
莫要乱说话惹我生气!本大爷严正警告你哪天气死了我你就是第一你就丑得哭。
你死去吧,本姑娘甘愿登峰造极一回。
不!为了让你勇敢地丑下去,我说啥也要活下去。
……
猪头,走了走了,气死我了!
(蓝荻转身拉开了门。)
站住!
你要干什么?
我错了行不?
(江枫声音顿时低了八度。)
你错了哈,你也有错的时候。
逗你玩的。我说小姑娘,其实我正准备找你。
又来了又来了,迟不找早不找我来找你你就记起我了,你们南方人咋这么虚伪?
我?—虚伪?!
瞧你假惺惺油腔滑调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批评你了。
得得得,不知道怎么批评嘴巴就休息一会儿吧,没人当你是哑巴,省下晚上作梦的时候自我批评成不成?
两人走出校园,乘着月光,沿着流花河走。
流花河盘在北方大学门外。名称作河,其实和南方一条小溪差不多。
两人默不作声,旁着河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过了半天,不见反应,“你怎么成哑巴了?”
“我不是在听吗?”
“是是是,又是我的错。好好好,我开始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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