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的过程是充实而又乏力的。
小哀坐在不远处的冰饮店,托着腮看着海边来回奔跑的少年们。他们仍然象在学校里一样,没命似的比速度,虽然没有了乾学长的蔬菜汁,但比一般人强好几倍的自尊心让他们依旧拼命的跑。
结果依旧一样,全部正选同时到达。
小哀冷冷的起身,抬足走了过去,“休息一下,然后接着跑。”
“什么——”瘫坐在地上的少年们倏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位长着天使的脸孔,心里却狠的要死的新经理。
“没听清楚吗?”小哀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不是不是。”同时摇头。
“那就好。”小哀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回过头说,“如果让我不满意的话,中午别想吃饭。”
瞪着那人略嫌消瘦的背影,少年们大气都不敢出。
——魔鬼
众人不约而同的想。
虽然自从新经理来了之后,他们不用再饱受乾汁的折磨,但某人地狱式的训练方法真的让人吃不消,偏偏罪魁祸首还头头是道的分析说什么体能上升了,技术也会随之提高,说的他们牙口无言,简直不乾学长还乾学长。
于是龙崎教练笑呵呵的说灰愿说的有道理。然后就把监督集训的任务很郑重的交到了魔鬼的手里,最后,就有现在这出让人痛苦的戏码。
等到正选们气喘吁吁的回到别墅之后就看到某个无良的教练正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新闻,要多悠哉有多悠哉。
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抱怨自己受到的是多么非人的待遇,只盼着胜雄能够快点做好香蓬蓬的咖喱饭。
对于这些饿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少年来说,吃饭,显然是一件让人舒服的叹息出声的事。
长长的方形餐桌上,少年们埋头猛吃,活像饿了五百八十年的饿死鬼,小哀唇角微扬,一个快乐的微笑即将形成……
“呜——恩奥起啊(很好吃啊)……”嘴里塞的满满的菊丸讲出一句不知是哪国语言的话。
桃城从咖喱饭中抬起头,“兼拨,以缩啥嘛(前辈,你说什么)。”
一向吃饭规矩多多的海堂斜了桃城一眼,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白痴。
或许对别人桃城还可以忍让,但对他一向没什么耐心,立刻站起来对着海堂大骂:“你说什么,臭毒蛇?”一开口,饭变喷了海堂一脸。
抹了抹脸,他站起来凶神恶煞的说:“说你白痴啊,怎么样?”
“你想打架吗?”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来啊,有种就……”
“海堂,桃城,去饶别墅跑三十圈!”手冢眼皮也不抬,冷冷的说。顺便夹了一块猪排放进自己的碗里。
“啊……”两人同时发出惊加,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四十。”
“HA——I”语气里颇有心灰意冷的意味,
两人起身,离座,抬足往门外走去,突然——
“等一下。”
清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人眼中顿时闪过期待的光芒,“经理……”
“先吃完饭再去,别耽误人家洗碗。”
“……”
在这时,吃的差不多了龙马,调侃似的扔出一句“madamadadanei”,害的回到坐位上的两人很有默契的朝他呲牙裂嘴。
回到房间,龙马和小哀不禁再次感谢龙崎教练——幸好这次的房间只是双人房,而不是一群人挤在一起,不然……
回到房间,龙马和小哀不禁再次感谢龙崎教练——幸好这次的房间只是双人房,而不是一群人挤在一起,不然……
“卡鲁宾呢?”小哀突然想起来,疑惑的问到。
龙马一边走向浴室,一边淡淡的开口:“亲戚家。”
小哀哦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
已经三个多星期了呢……
距离她从米花町出来,已经有三个多星期了呢?
原来……
没有工藤的日子……也并不是痛苦的活不下去,至少现在,她很快乐。
平凡的生活,平凡的前辈,平凡的初一,还有……看似平凡的她和他。
脑海中依然常常出现工藤说“我会保护你”时的专注神情,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骄傲和自负。
那个人,那个除了姐姐之外,第一个说要保护她的人。
他说——保护
仅仅就只是保护而已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一直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上帝创造了她,只是为了让她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吗。
一直以来,不管生活或者命运多么的坎坷,她都不曾想过要死。某种信念,毫无道理的一直存在于她心灵的某个角落里,一路的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好像就只是为了寻找它,寻找与那种信念相契合的感觉。
现在……
她找到了吗?
她看着他放在床上的白色FILA帽发呆。
猛然间,她的脸变的煞白,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冰蓝色的瞳孔里尽是惊慌与无措。
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呢?
小哀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要慌,那……那是不可能的事。
爱上他,比爱上工藤,离谱一百倍。
他和她,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在人生的某个点上相遇,然后有匆匆的各奔东西。不久之后,他们将不会再有交集。
他不会留恋,她也不会回头。
这样想着,小哀说服自己,只不过是他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她,所以她对他有着不一样的信任而已。
小哀仰头躺在床上,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龙马走出浴室,待看清楚之后,不由的撇了撇嘴——
这女人真是的。
他走近,看着她单纯美好的睡颜,心里不觉一窒。
她很美。
他一直知道。
说来有些讽刺。越前龙马一直是个在某些方面神经大条的笨蛋,该忘的不该忘的,他经常会忘,没有任何理由的,就那么忘了。
为什么?
他没想过。
是——入了眼,却不入心吗?
无从得知。
龙马,一直是很懒的人,想不通就不会想下去,他不喜欢在一个让他头疼的问题上纠缠。人生就应该快快乐乐的,不是吗?
就像打网球一样——一切只需尽兴即可。
就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对灰原哀是什么感觉。
一直以来,他不过是照着自己的感觉做事。
而这次,感觉告诉他,那个人,那个毒舌的女人,他放不下。
放不下她一个人面对四面冷壁,放不下她一个人体会孤单绝望。
虽然她不说,虽然她总是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
他的感觉告诉他,那个女人对于孤单,从来没有免疫过,她拼命的学习如何战胜孤单,却又比任何人都害怕它。
她眉目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但他知道,她渴望温情,犹如他渴望网球一般。
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越前不知道,那种感知,在他第一次望见她的眼时,就深入心底了。
他没有探究,也不想探究。
那太麻烦了,越前龙马不是会自找麻烦的。
他看着她,然后拿起帽子,默默的走出房间……
等小哀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了望远处海天相接的景象。即将消失的夕阳耀着火红的光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海角。
她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下楼。
然后,她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龙崎教练和几个在厨房忙碌的一年级,她匆匆的走下楼梯。对着龙崎教练说:“对不起,我疏忽了,他们呢?”
龙崎教练朝她笑了笑:“灰原啊,觉得舒服一点了吗。真是的,不舒服就不要硬撑嘛,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乱来,仗着年轻就这样挥霍自己的健康,那个谁说的来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一定要小心一点啊……”
老人还在唠唠叨叨,小哀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不舒服?
这哪跟哪啊……
难道……是越前。
心里倏的一暖。
不是他,还有谁呢?
那个看似冷冷冰冰,迷迷糊糊的少年。
“教练,我去找他们。”
小哀向龙崎教练鞠了个躬,没等她答话就跑了出去。欧巴桑还在自顾自的讲着,等到小哀摔门而去,她才猛的从沙发上跳起,“灰原啊,你慢点,他们下午没有在那里练习啦,而且他们也快回来了……”
看着已经紧闭的门,龙崎教练摇了摇头,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说风就是雨的,“樱乃,晚饭煮好了吗?”
“快了,奶奶……”
小哀在沙滩之上奔跑着,迎面吹来的海风拂过她姝好的面容,让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的泛起红晕
来到上午集训的地方,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他们的影子。
小哀疑惑的蹙起黛眉,在冰饮店的椅子上坐下,呆呆的望着夕阳。
一分钟……
两分钟……
……
十五分钟……
……
半个小时……
小哀还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夕阳慢慢下落,感受着越来越大的海风和闷湿的空气。
——快下雨了。
她微微苦笑,站起身来准备回去,反正他们又丢不了。
突然,一个淡薄的身影闯入了小哀的视线……
那是一个小女孩,梳着可爱的羊角辫,看起来不过五六岁。最让人注意的,是那白嫩可爱的小脸上的两道明显的泪痕和一双充斥着泪水的大眼睛……
她好可怜……
一时间,小哀的胸腔里,脑袋里只剩这就话。
她抬足,向她走去。
正选们回到别墅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只有一丝微微的余光。外面下起了丝丝小雨,带着无限柔情,但又像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真是的,现在的天怎么说变就变啊。”菊丸揉了揉微湿的头发,不满的抱怨。
“是啊,大家都要小心一点,时时注意加件衣服,不然生病了可就不好了,我们这次集训可是很重要的,下一个对手可不好对付,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才是,不要让这次集训得不偿失……”
大石发挥保姆本性,不停的唠叨。
“根据数据,这次的雨还要下一阵,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