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给姻缘- 第51部分

　　
　　月老汗擦得更猛，急急唤：“葡萄……”
　　
　　那仙使却不说话，直对我笑：“你叫葡萄。”
　　
　　月老站起身来，对着仙使一拱手：“上仙，葡萄这孩子人实诚，你可别吓着她，你俩玩得尽兴。老朽先去后头瞧瞧，咳咳，有几桩棘手的案子。”
　　
　　仙使恭恭敬敬道勒声好，月老同我耳语：“你原来不识，这便是蒙昭！好好和人说话，人家不是来找茬的，是来邀你去赏花的。”说罢真去了后殿。
　　
　　我一个人石化杵那儿一字吐不出来。这厮若是蒙昭，那我上回同他说的那些话，可当真傻透了！
　　
　　拔腿就跑罢，人家是战神，一个怒气把我劈头盖脸给毁个容啥的，我真不知道那玉帝老会不会为我主持公道。
　　
　　蒙昭绕到我跟前，对我和气地笑：“葡萄。”
　　
　　我侧过脸躲了下，他又绕过身来唤：“葡萄。”
　　
　　我被喊烦了，瞪了他一回：“呃，上仙，上回当真是小仙我僭越了。我说的那些个瞎话，都是为了办差说的权宜话，呵呵，权宜。您可莫要往心里去。”
　　
　　蒙昭甚有气势，背着个手，道：“我却都往心里去了。”这算什么意思！
　　
　　小心眼还有理了？
　　
　　我搓搓手，小心翼翼问：“那您打算怎样？再去凡间，把您那大印补上？可不兴啊，您这样的上仙，一言既出，若是反悔了，可把您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蒙昭笑得不大好意思：“哪能啊，走罢，咱赏桃花去可好？一路上聊。”
　　
　　那年节天上的大小神仙但凡想勾搭个仙娥，都是这招。这恶俗到了一定程度，就称了谁都免不了俗。
　　
　　蒙昭一看就是个呆子，他能会什么？便也学着别人领着我往那桃林深处去。
　　
　　我听了那句赏桃花，这厮的来意，也知道了个八九。心里也并不排斥，觉着这人又不会把我怎样。
　　
　　后来？后来桃花映红了他的脸，他拱着拳头问我：“葡萄，你可愿嫁与蒙昭为妻？”
　　
　　我吓得差点摔着，他这……这也忒神速了罢，不带任何过程的。
　　
　　我连连问：“这是怎么说起的呢？上仙，你可莫要吓唬我。我不过是冲撞了你，也也也……不带这么整人的。”
　　
　　蒙昭脸更红了些，还抱一个拳头：“上回相遇，念念难忘。我知我这人有些死板，可只是不知葡萄可愿陪伴我，将我变作个灵活变通知冷知热的厮？”
　　
　　呃，这话还是我上回胡诌的。
　　
　　情话固然讲得是傻了点儿，倒也实诚，至少我不觉得他有心机与我开这样的玩笑。
　　
　　比起财神殿那些个算盘脑袋的傻厮，蒙昭也算英伟魁梧，我暗忖，若摊了这样的一个丈夫，不知多少仙子羡煞。
　　
　　也成，反正我这一阵一向也没个人追，有个那么个又好又傻的家伙，我不要白不要，便假装羞涩，把头轻点了点，还道：“你别老抱个拳，我便答应。”
　　
　　那日在桃林下，蒙昭同我把从他祖宗八代，至他从小到大的主要经历，全同我汇报了个大概。把我听得头都晕。
　　
　　我脑子本来不够使的，他这是考验我的记性么？
　　
　　而后……人家庄严地吻了我。
　　
　　做甚说庄严？那是当真庄严，他一本正经地问我：“葡萄，你就快是我的媳妇了。我可以吻你么？”的确有些傻兮兮。
　　
　　我也没甚经验，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的唇贴上来，触碰着我的，桃花林里风儿吹拂在身上，亦吹打着我俩纯洁的情意。
　　
　　自然是纯洁的，我心头没有一丝邪念，我想他也没有。
　　
　　蒙昭爽快得很，当晚就定了婚期，定在明年桃花开时。
　　
　　我便只需再等上一年，居然就要嫁人了，我是个成天司管世人幸福的小神仙，我晓得，我的姻缘自然是好的。
　　
　　我只知道蒙昭对我一心一意。
　　
　　蒙昭很忙碌，此后常常会来看我，也会带些玩意儿来逗我，却总只得一会儿。
　　
　　软语温言蒙昭是不会的，风花雪月的他也不怎么懂。
　　
　　当然了，这事儿我也木讷，虽然我这人面子上并不怎么正经，其实私底下心虚。
　　
　　但好歹也虚心。
　　
　　蒙昭也虚心，总算慢慢开始懂得了些，直到平日里该待我温柔些，走的时候亲亲我的面颊，搂上一会儿。
　　
　　越来越熟悉时，咱们也会闲聊，譬如他说：“葡萄，咱们相识于那个凡人将军的帅帐，我在云头听了你说什么‘解了战袍，好事入港’，只觉得你这丫头甚是不正经。”
　　
　　我玩着自己的头发，道：“我不正经么？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什么不正经的人。”
　　
　　他动情揽着我：“我却巴望着，被葡萄解下战袍呢。”
　　
　　原来是个雄性就会求欢，蒙昭都不例外。
　　
　　可我哪里懂这些，我心里咯噔一下，没羞，却是吓惨了，脸恐怕都是白的：“蒙……蒙昭，咱不是都快成亲了么。”
　　
　　蒙昭见我紧张，也着了急，轻声安抚我：“葡萄别怕，我真没有强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怪想你的。”
　　
　　这厮也会体贴人了，还顺带表白了句，总算不容易。我心头欢喜，便主动亲了他口。
　　
　　离我与蒙昭的婚期还有三个月的时候，我俩才把婚事公开了出去。
　　
　　片片祝福递来，各种贺礼收得堆成了山。
　　
　　正好，玉帝的调令业已然到了，命我成了亲才取财神殿报道。我琢磨，到时候赵老儿不至于为难我个新娘子罢？
　　
　　财神殿的也给我包来了一个大礼包，我笑着打开那个大包裹。这些算盘脑袋好歹算是友好。
　　
　　里头竟然不是一份，是两份。
　　
　　一份写明是赵公明领着财神殿众送了贺礼，另外还有一份。
　　
　　另外这份，比老赵一群人送的更沉，我小心打开，里头是个玉雕的酒坛子，老大一个。
　　
　　玉确确是上古的好玉，刻工糟糕无比。倒是不知道紫瑞这什么用意，送个那么古里古怪的玩意儿，又贵重得我难承受。
　　
　　为的这个，我还专门上了趟财神殿。这还没到任呢，我得先跑去谢礼去。
　　
　　因为我瞧上头落款，这玉酒坛，竟是财神殿的左财神紫瑞星君单送的大礼。我觉着纳闷，没记得我和这位大神有甚交情啊。
　　
　　谢礼是假，我是去探探那紫瑞的口风，我这人记性忒差，万一人家真是我什么旧交，慢待了倒显我多不识抬举。左财神，人家巴结都还巴结不来的人物。往后我还指着人家多罩着点儿。
　　
　　结果人不在，下凡办差去了。我随手抓了财神殿一个绿豆眼的仙官来问，紫瑞长什么模样，胖还是瘦？
　　
　　人家不认得我，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三个上下，才笑嗤：“成日里好些小姑娘来探听我家星君，都问的甚是到点，他爱吃什么，平日里又爱做些什么。你这姑娘倒稀奇，连星君长什么模样都不知，却跑来此地犯这样的花痴。”
　　
　　我听得一头雾水，缠着绿豆眼打听半天，才知这紫瑞，是个天界难得的才俊，文武双全，品貌非凡，最关键……人见人爱。
　　
　　这样的人我可真不认得，要有这样的，我自己还不早早自己想法收了？
　　
　　咳咳，这自然是说笑的。我家蒙昭，他哪里就不是才俊了，我回回挽着他强壮英武的臂膀招摇过市，总能遇上仙娥们艳羡的目光呢。仙子们倒不避讳瞧他，反是他，每每被我挽得甚局促。
　　
　　可我就爱那么挽着，横竖咱是未婚夫妻，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关于紫瑞如何如何好，那都是绿豆告诉我的，我又试着探问：“那这星君，是不是特客气，好给人送个礼什么的？”
　　
　　绿豆更不齿了：“那些仙娥们送来的礼，我们星君若是照单全收，那他的屋子压根没法住人，厚此薄彼的收谁的好？如今是一概不收。”
　　
　　我摇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紫瑞他，是不是好给那些个仙子，嗯，送个礼什么的。”
　　
　　绿豆抱着自己的胳膊，思虑片刻：“我只知道我们星君知礼数，该随的份子，自然是从来不少的，可谁会好个送礼？你好么？星君向来对追求他的仙子们，不加辞色，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我说你个小姑娘，是哪家仙娥呀，问那么些没头没脑古怪问题。”
　　
　　我八卦了句：“喂，紫瑞这么惹人爱，他老婆不吃醋么？”
　　
　　绿豆肃然起敬：“我们星君，还未曾成亲呢。不过，倒是有个青梅竹马情深意笃的未婚妻子，只是人常年不在身边，星君思念得紧呢。”
　　
　　这么招人个厮，平日里诱惑无数，哪里还会一心一意待着自己的青梅竹马，玩笑。思念，顶个鸟用。
　　
　　我不以为然咳了口：“小兄弟，你是太天真，殊不知，这出来混，老婆迟早是要换的！”
　　
　　眼前这绿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便撤了去。那个传说的紫瑞总得回来，到时候我再来打探不晚。不过迟些道声谢。
　　
　　至于还礼，他不是不收礼？虽然人家也不一定就驳了我的面子，可我还是随大流的好。本来么，上仙的便宜，占占无妨。
　　
　　那玉雕的坛子我用着甚好，已然盛了酒了。
　　
　　也不晓得，人家紫瑞知道了，会不会觉着我暴殄天物。器皿本就是用来盛东西的么。
　　
　　离婚期还有两个月的时候，蒙昭打凡间出差回来看我，我兴奋地跑去挽住他，心道这厮怎么瘦了。
　　
　　却教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我一向没甚心肝，居然还知道体贴地道：“蒙昭，以后要是觉着累了，你就歇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