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我跟前来,说的却是:“可不么,你只能祸害我。”说完就亲上来,猝不及防。
我不晓得该怎么办,轻轻捶打了几下,他好似不打算理我。我教他亲的人都软了,他灵活的舌头滑进来,我一着急,狠命咬上了他的唇舌。
他揉着唇,低声咒骂:“臭丫头。”
我终于晓得,梁颂也是惦记着我的。
他不说,我不晓得,可他吻了我,那般炽烈,我若再不知道,便真的是个傻仙了。
对这样的他,我心动不已,再咬不下口。
我的心思,却得让他知道,便招招手:“颂哥哥,再来呀。”
揽下梁颂的脖子,不由分说我便亲上去。
他顿了顿,转眼欢天喜地,双手环上了我,忘了吃的亏,比前次更投入。
脚底下的流云几许,那天我们是没工夫数的了。
咱俩磨蹭到了夜里,卯日星官都收了工,还不愿回去。
我们肩并了肩,靠了坐在一朵云上,观下边的闪闪的星子。
只这么卿卿我我的,按说没多大意思,却怎么的,都不够。
而且还总说些毫无意义的废话,譬如梁颂自信满满地问:“喜欢我很久了是不是?”
这厮自恋,我开始掐他,还言不由衷地道:“我是琢磨着,若招亲,论麻将,没人是你的对手。”
梁颂拢了我的肩膀,顺我到自家怀里,洋洋得意:“那是,你总打那些小算盘没用,我老早就想好了,哪能让你祸害了旁的人。”
说得和个救世主似的,我纳闷:“我就没点好是吧,尽让你操心了。”
他却用额头抵了我的:“谁说的,让我操心就是你的好,我愿意操心,为你操着心,我才知道,你不曾跑了。你上回跑了,我寻了快一年才寻到,觉得自己真是没用。你还跑不跑了?”
我摇摇头:“我就在你看的见的地方跑。”
他揉乱了我的头发:“我不在的时候,不准红杏出墙,不准照猫逗狗,不准招亲。听见没?回来咱就成亲,一刻也不等。”眼睛里光芒点点。
我忆起他说的:“几时你成了亲,到了临睡,我便不给你梳头了。”
我心头邪念丛生,握了他的手,挽到跟前:“梁颂,不如趁着这夜色,我将自己,给了你罢。”
说话边解了根衣带,身上的衣衫应声落下,我光溜溜的身子,就这么还在梁颂怀里。
他原本还在说:“你早就是我的了。”结果瞧愣了,一动不敢动弹。
“梁颂,天为被云为床,咱趁夜圆了房,你再走不迟。”我不知羞地道。
梁颂却转过脑袋,不敢瞧我,只傻呆呆道:“哪有还没成亲,便圆房的道理。媒聘一样全无,怎好这般委屈了你。你……你总是我的,还怕你跑了去。再说,此行吉凶未卜……”
我捂了他的嘴,硬扯了他的手,直往我胸上搁:“梁颂,你……不欢喜么?”
他却缩了缩,依然不敢看,哑了嗓子:“怎会不欢喜。葡萄,你等我,待我回来,我一刻也等不得。”
我抬头望望头上的天,我俩脚底下也是天,我们在天上。我不晓得怎么说服眼前这个迂腐的家伙,却在低头时分,瞥见我们坐的旁边,是一株桃树,桃花开得正好。
就着底下的星光,我捏了桃枝细细辨。
梁颂推推我:“不高兴了?瞧什么呢。”
我扭头对他笑:“梁颂,你晓不晓得,桃花都是六瓣的?”我开始胡扯了。
梁颂见我没再紧逼,撤了脑袋回来,望我的眼睛,却不敢低头。我的衣衫还不曾着上。
这个没胆的傻小子。
他听了我的话,道:“哦?”
我点点头:“嗯,都是六瓣的,我们打个赌,好不好?我赢了,你得应我件事。你赢了反之。”
梁颂笑得极迁就,没有拆穿我的意思:“什么事?”
我道:“我闭了眼睛,随手扯下一朵桃花来,若不是六瓣的,就算我赢。”顺道凑上去亲了口。
梁颂眼神迷离,仿佛失了判断,只得呆呆道:“好。”
这厮言不由衷,这当口全不知道桃花究竟该有几瓣了,哼。
我一个顺手就带下一朵来,晃在他眼前:“瞧,五瓣。我赢了。”
他忽有些紧张:“你要我应你什么?”
我再次牵过他的手来,搁于我的胸:“你瞧,你逃不掉了,你认命罢,梁颂。你个小傻瓜,你都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这么个馋猫,怎么还能让你跑掉?我不愿意等五百年,此刻我就要你。”
其实我心更忐忑,接下来该怎么着,我是一概不知。梁颂低下脑袋,喃喃低唤着我的名字,细细密密亲吻,吻落在我的肩头,胸口。而后往下。
仿佛压抑了好久,再难自持。
亲在我的小腹时,他试探地问:“葡萄?”试图褪开我多一些的衣衫。
我小腹被他呵得痒痒了,咯咯笑,他有些挫败地抬眼望我,我抚抚他的眉头:“梁颂,这飘着的云朵上,多不踏实。既然是圆房,你好歹,得同抢亲似的,扛我上个平整些的地方去才好。”
这厮言听计从,扛起我便往那大石块去。他倒细心,挥落了石块上的棋子,又招了朵云来铺上,才置我在那上头。
才缓缓褪去我余下的衣衫。
我心头被他给的蜜浸透了,知道过了今夜,梁颂便是我的。
然而当他缓缓攀上我的身子,摸索到了路径,逆流而来时,我毫无准备,刚碰着点就撕心裂肺“哇”了声,手上更是硬生生推了把。
梁颂没敢继续,迅速撤开了去,为我掩了些衣衫,复又攀上我的身子,亲昵道:“葡萄,你瞧,这样不行,你还太小了,我怕……我怕伤了你。再过五百年,待我回来,再好好疼你,啊。”
我流了满脸的泪:“梁颂,梁颂,是我太不能忍了,兴许……兴许再试一次就好。”
梁颂轻轻吻去那些泪水:“听话,待我回来。”声音严厉起来。
我不住流泪,晓得这厮心意已决。我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我俩却相拥在这大石上,宿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俩难舍难分耳鬓厮磨好一番,梁颂方别了我,踏上了去南海的路。
别前,他打我怀里抽了块白色的丝帕:“酒坛子随身不方便带,再予我一方帕子,我好时时闻见你的味道。”
我打他黑漆漆的眼睛里,除了浓浓情意,只看得到我自己。
**
梁颂走后,我便回了月老殿,安安心心当差,心无旁骛地等他。
因为专心致志,月老告诉我,再过几年,说不定,我便可以在月老殿当个正式的仙官了。
尽管没有梁颂的日子,变得不再流云般飞快,究竟还是淌过来了,说话间,五百年时限已到。
我兴冲冲请了假,便往那好菜坞去。这五百年间,我也常找人打探些魔界消息,每每不曾听得任何噩耗,便放下一颗心,晓得梁颂一定还好好的。
我直直入了蛇老儿的院门,迎面见了人,我便问:“小武师兄,梁颂回来了么?”
小武师兄神情严肃:“我们在南海战了些日子,师父带了梁颂,为救小师妹,追着那恶魔伏龙,上到九天之上的那一层天上去了。恐怕得耗上好一场激战,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说完摇头叹了气,仿佛情形当真严重。
梁颂追恶魔,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他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说了等他,便定然是要等他的。五百年等得,哪怕五千年,我还不是一样等得。
我嘱咐了小武师兄,有了梁颂任何消息,都请捎了信,上月老殿知会一声。
小武师兄一向晓得我对梁颂情意,很体贴地答应了下来。
我便转身回去了。
此后每隔五百年,我便回一趟好菜坞,回回得的消息,都和上回一样,蛇老儿不曾回,水灵儿也不曾回。
这一大家子,都消失了。
我越长越大,月姑望着我,夸我是真的长开了。
我早就转了正,渐渐混成了月老殿的老人。
不知是因为梁颂太好,还是我心当真坚韧,甭管外头的男仙如何追求示好,依然心无旁骛。
当我第十次打算告假回好菜坞的那天,小武师兄也托人稍来了信:梁颂回来了。
五千年了。他回来了,如何不先来寻我?
我顾不得计较那么许多,只晓得,这五千年的悠悠期盼,总算是盼到了尽头,不管不顾地往回冲。
冲入蛇老儿的院子,却见水灵儿的手,搭在梁颂的肩头,梁颂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她说笑。
我气呼呼站在梁颂跟前,梁颂狐疑地望着我,不言语。
我问:“回来了?”
他点点头,而后……而后他开口问道:“您是……”
我呆呆向后连退了几步,他还问:“请问……”
我没有回头,疯一样往回跑,也没回月姑的宅子,径直回了月老殿。
下午时分,有人告诉我,殿门前有人寻我。
我道是梁颂,想着这厮若认错,我便假意生会儿气,才能原谅了他。
结果,门口的人,是水灵儿。
水灵儿神情间成熟了许多,她告诉我,她从小到大,没办过多少让她爹爹省心的事,如今才知道安生。
水灵儿说,她与人私奔过,兜兜转转,回了头,才发现梁颂才是她心头唯一的那个人。她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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