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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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嫁给了他-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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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我友好地微笑。我立刻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他看了看座位号,又看了看自己的票,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我立刻猜到这个位子是他预订的,便站起身用英语说,“对不起,我没有预定到座位。这是你的位子。”说着我要向外走。他按住我的肩,也用英语说,“没关系,你坐好了。”然后在我对面靠门口的一张贴着“预订”标签的空座上坐下。   
  火车开了,那个座位的主人没有来,但是我心里一直不安,因为那人随时可能上车。   
  我向那青年看去,他正面带笑容地注视着我。他的笑,怎么形容呢,是一种能融化一切陌生和矜持的笑。我一下子被感染了,微笑着向他点头。   
  “你是游客?”他问。   
  “是的。你呢?”   
  “我是意大利人。家在那波里,在罗马工作,刚度完假,现在正要回罗马。你去哪里?”   
  “威尼斯。”   
  “啊,美丽的城市。”   
  “是的,很美丽。意大利都很美丽。”我由衷地说,还在心里加了一句:尤其是有你们这些美丽面庞的点缀。   
  “你喜欢意大利?”   
  “当然。谁会不喜欢意大利呢?”   
  他笑,然后问,“你从哪里来?”   
  “中国。”   
  他显得很意外。我想他一定以为我是日本人,很多外国人都会这么猜。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美丽的中国女孩。”他说。   
  类似的话在这次旅途中我已听到很多次了,而且并不觉得是一种恭维。老外喜欢的东方面孔,如刘玉玲、吕燕之类,我们中国人并不都认同。   
  当下我淡淡地一笑,问,“你见过多少中国女孩?”   
  他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回答,“一些。我母亲是中国人。”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我再一次认真地打量他。怪不得他的脸有着那样柔和的轮廓,而且,他有着黑头发和黑眼睛。我忽然想起父亲的话:“你至少得嫁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感到脸略略发烧,心里骂自己:该死,你怎么这么快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你会说中国话吗?”我问。这是我父亲最后一个要求了。   
  “会一点儿。不过说得不是很好。”   
  但是接下来我们开始用中文交谈。   
  当他告诉我他是空军的一名飞行员时,我惊喜地说,“一名飞行员?太好了,我一直想认识一名飞行员,像《小王子》的作者那样。”   
  他愣了一下,说,“你喜欢《小王子》?我也喜欢。”   
  我喜出望外。“太好了!我还喜欢圣埃克苏佩里的《风,沙与星星》。那样的书,也只有他那样的飞行员才写的出。”   
  “是的,我知道。”他凝视着我说。   
  他的眼神是如此平静、清澈,我明白他不是在敷衍我,他是真的理解那个人和他的书,他们心灵间的联系比我与圣埃克苏佩里的要更为密切。我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恐慌,好像前日我站在佛罗伦萨的Duomo前仰视那瑰丽雄伟的建筑时所感受到的,那是一种融合着惊叹、激动、敬畏,甚至令人虚弱乏力以致想要回避退缩的感觉。   
  这时他笑了。我只觉一阵阳光拂面,也不由笑了。我真切地感到,我们之间建立起某种新的联系,某种比种族和语言更有力的联系。       
  车到站时,对面座位的拥有者上了车。乔立刻起身让座,我也站起身,但他再次按住我的肩。“不用,你坐吧。”   
  “不行……”   
  “听话。”他柔声道。    
  我听话了。   
  他靠门站着,我能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脸上,我也不时抬头看他,看他的脸,看他的笑容。   
  靠窗的一位妇女很快下车了,我身边的乘客友善地挪到窗边,于是乔便在我身边坐下。   
  其后的一个多小时中,我们热切地聊着天。我从未和陌生人这样交谈过,但是他不一样。他与我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喜欢他,信任他,甚至沉醉于他的脸所呈现的那种超越凡尘的光芒。   
  火车进入罗马近郊时,他的神情流露出明显的落寞。   
  “你到过罗马吗?”他问。   
  “是的。”   
  “太可惜了,不然我可以做你的导游。”他不乏感伤地笑了一下。   
  我默然。   
  他也沉默了一阵,又道:“如果你和我一起下车,我明天可以用飞机带你俯瞰罗马。”   
  “我很愿意,可是我的行程很紧。”我犹豫着,但还是这样回答。   
  “我明白了。”他叹了口气。   
  下车前,他说,“我会记住你的。”然后他俯身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在他耳边说,“我也是。”   
  他走了。   
  除了我,车厢里其他人都在罗马下车了,然后再次被新的乘客填满。还有五个小时的路程才到威尼斯,但是我一直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心里像被蚀空了一般隐隐作痛。   
  23   
  第二天,我或者漫步于威尼斯的小桥与小街,或者在圣马可广场回荡着小提琴声的餐厅午餐,或者坐着gondola(缆车)穿梭于各水巷。晚上,我躺在威尼斯一间很整洁的意式家庭旅馆中,呼吸着从窗外弥散进来的带着水息的空气,耳边隐约有人们在gondola上的歌乐。一切都像大卫·里恩的Summertime中的威尼斯那样宁静和谐,可我的心情就是一直沉郁着,无法像之前的旅程中那样对一切都怀着新奇和欢欣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我来到火车站,打算坐车去法国。   
  我站在候车大厅的车次告示牌前看车次,听见有人喊我的中文名字,回头,乔就站在我身后。   
  我想都没想,与他紧紧拥抱。眼睛湿润了。   
  “天哪,你怎么会在这里?”当我们终于分开时,我问。   
  “我想你。我太想你了。我怕如果我不到威尼斯来找你,就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和你一起旅游。”   
  我才注意到他脚边的旅行袋。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是的。”   
  我再次拥抱他。然后,尽管我极力想忍住,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你在哭吗?为什么?”他轻声问。   
  “我太快乐了。”   
  他吻着我的头发。“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现在你是我的导游。”   
  “我们去罗马。我在罗马只待了两天,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尤其是还没有坐飞机鸟瞰过罗马市。我要你来当导游。”   
  “遵命,长官。”   
  随后发生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是个美丽得使人眩晕的梦。   
  我跟着乔再次来到罗马,但这次我不再注意那些游荡在车站上的目光诡谲的人了,我心里脑子里只有乔。   
  他把我带到他的住处,很规矩地让我睡卧室,自己睡在客厅里。直到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那是在他的飞机上。他开着一架小型机带我在罗马上空盘旋了一阵,然后开始让飞机旋转翻腾,一边逼我答应嫁给他。   
  “什么?这不行。”我当时结结巴巴地说。   
  “为什么不行?”   
  “我们才刚认识。”   
  “可我觉得我们已经认识了一辈子了。”   
  “我们还太年轻。”   
  “不算年轻了,小姐。朱丽叶认识罗密欧时才十四岁。”   
  我的天。可是他是对的。“我得考虑考虑。”   
  “那你就考虑吧。不过你不答应我是不会着陆的。”   
  我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只好同意了。   
  然后他又去请了假,不过这次是婚假。我们来到那波里,见到了他的意大利父亲和中国母亲,还有他的祖母和一大堆亲朋好友。结果我们的婚礼就像《我盛大的希腊婚礼》般热闹。乔为我带上了他母亲从中国带来的祖母绿戒指。   
  我在意大利多住了一个月,计划中的西班牙和法国南部当然是去不成了,不过乔带着我把那波里地区的边边角角都去到了。那波里本不在我的原定行程中,因此当我发现它的风景也别具一格时,真有意外之喜。   
  我依然每天打电话给家里,但没敢告诉父母我闪电般的婚事,等回去再说吧。我也接到过雷教授的电话,告诉他我一切都好,简直乐不思蜀了。   
  到了八月下旬,我一定得离开意大利了。九月份要开学了。与乔的一家依依惜别后,我从罗马直接飞回了伦敦。   
  24   
  我并不是个很浪漫的人,我知道。在机场与乔告别后,当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在我眼前消失后,我们家族遗传的理性冷静的一面渐渐在我心里苏醒。我开始疑惑这一切是否只是个梦,醒来后我会发现自己只是在书桌上打了个盹,而咖啡壶里一壶咖啡刚刚煮好。         
  后来我确实打了个盹,但是醒来我还在飞机上。手指上是那枚祖母绿戒指。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非我的一场春梦。我心里一阵甜蜜,但也有些许不安。我该如何向父母和雷教授交代呢?   
  到了伦敦,我在机场买好第二天飞上海的机票,然后打电话给雷教授。    
  听见我的声音,他惊呼,“天哪,你总算回来了。我几乎要报警。”   
  我拿着给雷教授带的礼物,去他家找他。   
  他开门看见我,一脸欢喜,与我拥抱。   
  我也很自然地抱着他。也许因为心已有所属的缘故吧,我感到踏实,再也没有以前看见他时的兴奋却又局促的感觉了。   
  他俯下脸要吻我的嘴唇,我避开了。于是他吻着我的眼眉。   
  终于他松开我。我们步入客厅。我把礼物给他,是一副皮手套。   
  “教授……”   
  他挥挥手。“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叫我爱德华。那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当然喜欢,只要是你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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