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一片雪地,把十三岁的莲诺抱在怀里,像抱住了一个太轻太轻的梦。他怕他用力,她就会破碎,他怕他松手,她就会飘逝。她的头发拂在他脸上,她太有风味的五官埋在他的衣领。
他已不能失去。
她终于还是推开他,用一种让他一生都无法参透的眼神看他。她善用的眼神,他却读不出来。
然后她笑笑,转身走进风雪呼啸的冬夜里,汽车一排一排的车灯把她的影子剪成寂寞的模样。
他被时空的错觉卡在七年前那一片冰天雪地里,毫无知觉,泪流满面。
我已不能回头
天
它可愿意帮我
你在何处飘流
你在和谁厮守
我的天涯和梦要你挽救
我已不能回头
天
你要伤我多久
多么愚蠢是我
多么爱你是我
才会守着不走你给的寂寞
这愚人码头。
敬良把一身好牌子的衣服穿得破破烂烂,坐在校长办公室的沙发上,不言不语。
他走过去。
敬良毫无反应。
他就这么看着敬良。
敬良就这么目不斜视地坐着。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也许,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在那个绝对静止的空间里,他呆呆地看着敬良。
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他说,哥儿们,你将来要是出息了,一定要把我忘了。
转身离开。
你要慢慢原谅你,你要日后成大器。
敬良依旧被封在这静止的时间里,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北京开往伦敦的飞机一班又一班起落。
罗灰卫把自己永远地留在了那片云彩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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