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怎么有空来首尔凑热闹?”连日来的绝食,滴水未尽,让圣优夜原本红润的薄唇出现了龟裂,口干舌燥,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喉咙就像一团火燃烧了着一样。
“不错嘛,五天不吃不喝还这么有精神,没出现眼花缭乱的状况吗?”圣夜辰将手中的果汁递了过去,望着地下的雪。
“五天而已!”
“小夜,别怪舅舅,他是害怕你出事,这也是为什么最疼你的舅妈这次也没来帮你,我们……还是回香港吧,首尔这个鬼地方不适合我们圣家!”圣夜辰越来越有种奇怪的感觉,圣家……似是被这个城市诅咒了一般,哥哥圣夜星的死,妈妈圣云乐的死,还有现在的优夜……
“不行!我还有未完成的事!”圣优夜将果汁用手背推了回去,除非放他出去,否则他宁可这样继续下去。
“你有没有想过舅舅和舅妈,他们一把年纪了,说句不好听的,百年之后你忍心看到他们无子又无孙送终吗,人活一辈子,不是只有爱情至上,还有血浓于水!”圣夜辰知道他说再多,圣优夜也听不进去,不过他还想尽最后的努力。
“老叔,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如果你放我出来只是为了让我欣赏一下冬天的雪景,我不会感谢你的!”圣优夜看到四周至少二十个保镖时不时盯着这边,冷冷地说。
“你对韩影那个女孩子有感觉对吗?”
“我喜欢她!”
“也爱她?”
“我爱的是忆贝!”圣优夜非常清楚地回答道。
“呵,天生多情啊!这样对女孩子可不公平,尤其是那个你只喜欢但却还不到爱的程度的女孩!”圣夜辰摇头微笑道。
“所以必须让她觉得我一点都没喜欢过她,因为我要比她离开,她只有一个命了,这一个月…就让她开开心心地跟家人是生活在一起,别在为我烦恼了!”圣优夜低下头,带着深深的歉意,脸上的笑容就像炙热阳光下的寒冰,只能用惨字来形容。
“如果要你在忆贝和她之间选一个,你会怎样选?”圣夜辰的语气跟闲聊没什么两样,但双眼睫毛明显地垂下不少。
“我跟忆贝订婚了!”圣优夜笑道,他的选择,在踏上红地毯那一刻不是揭开了吗。
“我是说,如果在生命到了最危急的时候,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选择谁?”
“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忆贝,但现在……我两个都不愿意放弃!”人若无情,便与禽兽草木何异,当日圣家婚礼上的爆炸,的确,圣优夜想要救的是车忆贝,但放眼现在,如果再遇到相同的事情,他会很难抉择。
“优夜,有些人,有些事,很难得兼,不可能得兼,人生,就算得到了全世界,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空白之页,那是为书写遗憾的,懂吗?”圣夜辰的话就像一步步将圣优夜所面临的痛苦分解拆离,意味深远。
“老叔,你今天的话很奇怪!”
“你要记着,你不仅有爱人,还有亲人,至亲的人!叔想知道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如果忆贝和韩影同时性命堪忧,你只能救一个,你会选择谁,不,是抛掉过去,此时此刻的你会选择谁?”圣夜辰眼里一抹未曾有过的焦急一闪而过,这让突然回头的圣优夜猛然捕抓到了。
“老叔,你有事瞒着我?”圣优夜顿了顿,慌张地问:“是不是忆贝出什么事了?”
“不仅是忆贝,还有那个你喜欢的女孩!”圣夜辰回避了圣优夜犀利的目光,佯装轻松地说。
“影?影她怎么了?”圣优夜不自觉地抓住圣夜辰的手腕,紧张的样子让后者顿时一呆,到嘴边的话又立即咽了回去。
圣夜辰自嘲……原来自己也是偏向于忆贝……
“呼,怎么说呢,优夜,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那个问题吧?”
“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我谁都不会救,因为救哪一个都势必让我失去另外一个,这样我宁可她们都离去,然后我随她们而去!”圣优夜的回答让圣夜辰踟躇,心里麻乱不堪。
若不是圣云泽见微知著,恐怕事情真会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小夜,你今年是十九岁还是二十岁?”
“老叔,你到底想说什么?”圣优夜总觉得有事情发生了,焦急地问,尤其是身体的虚弱让他眼前突然一阵模糊。
“上天给我们定下的幸运指数,一般都不会太高,相反磨难指数却会一直上升,这就是所谓的命格!在我告诉你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之前,叔想你答应我一件事!”圣夜辰长长地吁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他,虽然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
“什么?”
“在做任何事之前想想用尽生命才把你带到世上来的母亲,还有临死前都还在为你的未来幸福做最后安排最后努力的父亲,他们对你的爱和期望,以及你身后血浓于水的亲人,做任何无法理智无法驾驭的事情之前,都要想想,可以吗?”圣夜辰担心地看着眼前这个酷似当年哥哥的侄子。
“好,我答应你!”圣优夜颔首答应。
“韩影自荐接受脑细胞匹对检查,检查结果……与你一样!”圣夜辰死死抓着手中的杯子,闭上眼,低沉地说。
“一、一样?这…这是什么意思?”圣优夜脸上仅剩的淡笑也完全消失了,脸上是不可置信的震惊和呆滞的目光。
“也就说韩影为你赌上最后的一丝运气,而这运气……符合了你们三个的命格,简单地说,就是她想保住你,代替你!”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圣优夜就像遭到晴天霹雳般,摇着头,一个劲地往后退去,然后奋力往别墅大门处跑去。
“小少爷,请不要为难我们!”跑没一百米,圣优夜立即被保镖团团围住,焦急不堪的心和难于割舍的感情让他这一刻彻底愤怒了。
“让开!”
圣优夜一声怒斥,全身上下散发着狂风暴雨骤临的慑人的气息,血红的眼睛散发着噬人的光芒,生生把所有历经无数实战的保镖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全部给我退下!”圣夜辰挥了挥手,下令道。
“夜辰少爷,这……”为首的小队队长为难地看着圣夜辰和圣优夜。
“放心,我自会跟舅舅解释!”圣夜辰走到圣优夜面前,将果汁递上前:“不管你现在是准备到忆贝那里还是准备到韩影那里,都先补充点能量吧,不然我怕你会晕在路上!”
圣优夜将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然后奋力往外跑去,中途又折了回来,奋力往车库跑去……
韩家,此刻正开心地在聚餐,张惠兰今天生日,亲自下厨为她的儿子和女儿做了顿丰富的晚餐;而明落基坐在上头上独自一人望着天际发呆,他并不想掺和进去打扰人家的天伦之乐。
“妈,生日快乐,祝你年年有今天,岁岁有今朝,,月月有喜事,日日有人追,时时笑开心,分分捡到宝,秒秒平安!”韩明递了个精美的礼物,嘴甜到不行,笑呵呵地说。
“哥,你把话都说光了,那我说什么?!”韩影不满地瞪了下韩明。
“让我看看你这臭小子送我什么东西?”张惠兰开心接过礼物,正准备拆开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横空拦住了。
“妈,还是别拆的好,物轻情义重啊!”韩明眼里闪着尴尬之色,想也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可能值什么钱。
“别关系,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张惠兰欣喜地点了点头,拆开礼物……里面是一套睡衣!
“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工作赚的钱,只够买一套睡衣,我又不像妹这么有钱!”
“傻瓜!”张惠兰感动地敲了下韩明的头,身为母亲,她真正要的不是多贵重的礼物,而是那一份孝心。
“妈,我的愿望是如果有来世再成为你的女儿!”韩影从旁边的椅子上拿出一个放画的的画筒,带着最灿烂的微笑,最真挚的感情,闪着泪光,不舍地说。
韩影的话让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欢乐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张惠兰地接过这来自女儿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一时间语结……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自责和疼惜地看着她。
“妈,今晚我们一家人不管其他的,好好醉一场,好吗?”韩影举起桌上的酒杯,认真地说。
“好,妹,哥陪你!”
“妈也陪你们!”
“干杯!”
天伦之乐欢快而令人心醉,可又有多少人注意到过平常日子里的这种幸福……莫待失去再回忆。
山上,任明落基再怎么专注地看着雪景,到底还是无法忽略突然坐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明落基按捺不住好奇,不解地问。
“你看你的天空,我看我的雪,一起沉思,很有诗意啊!”申子凌回过头,更不解地看着明落基。
“神经!”明落基可不认为这深夜零摄氏度的天气有什么诗意,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明显地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你不也一样很神经吗,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韩影?”申子凌话锋一转,试探着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事情?!”明落基冷淡地说了声,然后起身准备离开,好好的一个人静思,偏偏就被人打断。
“因为只有我能帮助你!”
“你能帮助我?呵,请问我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的吗?”明落基好奇地反问。
“呃……没有!”申子凌的话让明落基差点倒地。
“神经病!”
“你不觉得痛苦吗,你这么爱韩影,而韩影爱的却是整颗心属于忆贝的优夜,只要你肯再努力向前一步,你一定可以俘虏韩影的心的,只要你再最后的时间里让她快乐,让她喜欢上你,优夜和你们大家都不会再那么痛苦了,不是吗?”申子凌对着明落基渐渐远去的身影大喊了几声,顿时让后者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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