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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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站在爱情的芒上-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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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整天云里雾里,冥思苦想阔宅背后的秘密,一下班就跑回来到处踅摸,希望能发现买房人的蛛丝马迹。我强烈感觉买房人是位女性,这从装饰风格和家具选用的细微之处可见一斑。比如,特地设置了一间儿童房,小床小桌小椅小柜完全是为小梦量身而制;另外她心思太缜密了,考虑太周全了,做事太小心了,这么大手笔高难度的事儿,让她办得天衣无缝而且不留任何痕迹,大老爷们儿累出屎都达不到这种境界;最重要的,她让我感受到了一颗女人特有的善良之心。不管她的钱来路如何,能这样慷慨对待盛建军的遗孀幼女,一般的好人和一般的坏人都很难做到。
  有几天我帮迟丽到旧货市场卖家具和厨具,大物件都被她在上一次搬家时处理掉了,这次都是些小玩意儿,我俩要价都不狠,又很容易被人砍下价来,因此东西出手很快。我还负责把盛建军收藏的宝贝卖了,好烟好酒卖到了杂货店,古玩字画卖到了文物店,还有一些礼品杂物甩给了当铺。
  几番折腾,迟丽家就仅剩房东的东西了,不过她也多了几万元的进账。迟丽拿着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哭罢又笑道:好啊,四大皆空了。
  我木立一旁,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卖完家当,迟丽要请我和柳叶吃饭。我对闹离婚之事守口如瓶,柳叶也没再找迟丽的麻烦,所以迟丽还蒙在鼓里,否则她又要神经过敏如临大敌了。
  我说:柳叶一见咱俩凑到一起就憋气,她肯定不会来吃你的饭,就是来也只会坏了大家的兴致,所以你还是请我自个儿吧。
  迟丽说:这倒也是,不过用不了多久她就高兴啦。
  我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儿。迟丽走了,柳叶开心了,可我该怎么办呢?
  我们在品海楼酒店吃了顿大众海鲜,由于是迟丽做东,我找遍借口没点贵的东西,但依然有些奢侈,各色海鲜满当当地摆满了餐桌。我们都装傻,避开了一些沉重的话题,结果吃得过瘾聊得畅快。我想开了,反正留她无望,与其死缠烂打不如由着她去,只要我离了婚,只要我还爱她,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所以这次她要走要留都无所谓了。
  聊到“甲天下花园”的房子时我说:费了不少劲儿也没查出什么名堂,我看咱们把房子卖了算了,你带着钱回去,生活也有个保障。
  迟丽正色道:盛建军就毁在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上,这房子不明不白的,我怎能说要就要呢?刘角,我希望你能按我说的做,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房子即使空着也不能卖,将来这房子万一出了问题,房子在我就不用怕,要是卖了房又把钱花了,那还能说得清吗?
  我惭愧地说:放心吧,我一定按你的意思办。
  我喝了很多啤酒,加上心情舒畅,那感觉就像在天上飞。迟丽也没少喝,脸上红云暗渡,光彩迷人。我说:我们去唱歌吧,我要把所有会唱的歌都为你唱一遍。
  迟丽笑道:你的歌不用唱我都能听见,回家吧,叶子还等着你呢。
  我先把迟丽送回了家。在她家门厅里,我头脑发热地说:迟丽,我今晚不走了好不好?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迟丽羞红了脸,打了我一下说:尽说胡话,快回家吧,有啥话跟你们家柳叶说去。一边说一边将我往门边推。
  我忽然上了邪劲儿,双手一箍便将迟丽搂在怀里。迟丽挣扎了两下,很快就显出了几分温顺。我勇气大增,用自己的嘴唇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嘴唇。我们热烈地亲吻,她嘴里的酒气和口香令我更加意乱情迷。
  我将迟丽抱到床上,果敢地压上去,一边亲她一边反复地说:迟丽,我爱你,你知道吗?迟丽拘谨地回应着我,嘴里也嘟囔着:我知道,我也爱你。
  我翻起迟丽的毛衣和内衣,让她的乳防赤裸在我面前。和我想象的一样,她的乳防不再挺拔,但依然饱满白皙,轻轻一晃便荡起动人的涟漪。
  我抚弄和亲吻迟丽的乳防,忽见她面容沉楚双目紧闭,泪水正滑过眼角的皱纹,无声地隐入耳根的乱发。我停止动作,诧异地问她怎么了。迟丽抹了一下眼泪,有气无声地说:我没事儿。
  我为迟丽戴好胸罩,又将她的内衣和毛衣扯回腰际。迟丽的眼泪让我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亡夫盛建军,一个是她的女儿小梦。她的乳防属于盛建军,她的乳防属于小梦。我已经觉出了自己的卑鄙,那感觉令我无地自容。
  我为迟丽擦干眼泪,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直起身子,逃也似的离开了。我关上大门,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走廊里的自动感应灯很快就熄灭了,黑暗中我确信迟丽不会出来召唤我,这才落寞地下楼。
  外面下着雪,我没有叫出租车,也没有乘公汽,而是徒步在雪中独行。我不想去什么地方,也没什么人在等我。我走了很久才走到中山路,这条路往东是回家的方向,朝西则通往“甲天下花园”。我稍作犹豫,就往西走下去了。今晚我和迟丽有了肌肤之亲,她的身体和她的眼泪感动了我,使她在我心目中更加重要。我想,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我都已没有往东的必要了。
  我走到马栏河后实在走不动了,就上了一辆出租车。经过富国街时,黑黢黢的体育馆在车窗外一闪而过。我心里一动,想起几年前齐秦在体育馆开个唱的事儿。入场时太拥挤,柳叶两只皮鞋的袢儿全被踩断了,结果她背着鞋我背着她才得以进馆。那晚我们的嗓子唱哑了手臂挥酸了,伴着我们走过高中走过大学的偶像,继续伴着我们走过青春的迷茫。而如今,我的爱情已经陷入泥潭,如同千疮百孔的齐王之恋。我似乎突然间衰老了,已经不需要谁的歌声陪伴,甚至不需要昔日的爱情。
  为什么大地变得如此苍白,为什么天空变得如此忧郁,难道是冬雨即将来临?……我下意识地唱了两句,感觉脸上有热泪滑下。
  车子进了“甲天下花园”,我付钱下车,慢悠悠地走向楼门洞,也许是因为刚才走了太远的路,脚下软得像踩在沙滩上。
  载我的出租车刚走,车库通道里突然蹿出几条黑影,未等我有所反应就已被他们撞倒在地,头、胸、腰、腹等部位同时受到乱七八糟的肢体重击。我边喊边爬起来反击,突觉腹部被冷器扎了一下,同时扩散出撕心裂肺的疼痛,滚烫的液体顷刻间泻至裆部。
  黑影们呼啸一声隐入夜色,有一个刚跑两步又折回来掠走了我掉在地上的手机。楼区里很安详,没有人出楼,也没有人路过,只有我倒在脚印杂乱的雪地上,脑子里一锅糨糊。
  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楼区大门口,让保安赶紧送我去医院。保安见我浑身是血,惊问怎么了,我说没事儿,自己走道摔的。
  我在医大二院一住就是一星期。腹部的伤口是水果刀捅的,只扎破了肠子,别无大碍。我没通知柳叶,就给迟丽打了个电话,谎说柳叶出差赶不回来,求她来医院可怜可怜我。迟丽的辞职交接期快满了,很轻松地请了几天假来护理我,幸福得我忘了伤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儿自捅一刀。
  出院前一天,我给柳叶打电话说我快死了,死前很想见柳苗一面。半个月来,我和柳叶没见过面,也没打过一次电话,但她到底是我的老婆,一进病房就哭成了泪人儿,责怪我这么晚才告诉她。柳苗起初很紧张,见我不像垂死之人,就又恢复了以前那副逼样。
  柳叶查看我肚皮上的绷带,问我是谁干的。我看着柳苗说:我为什么叫你带柳苗来呢?你问问他什么都清楚了。
  柳叶吃了一惊,忙问柳苗怎么回事儿。
  柳苗说:又不是我干的,你们看我干什么?
  我下了病床,缓缓走到柳苗跟前说:蓄意持刀伤人,也可能是故意杀人未遂,抢走价值数千元的手机一部,你说公安局会不会抓你们?法院会不会判你们?
  柳苗小脸儿刷地白了,但依然很嚣张地说:无凭无据,当心我告你诽谤!
  柳叶也在一旁说:刘角你可别乱说啊,柳苗是得罪过你,但你也不能这样毁他呀。
  我指着柳苗的鼻子说:就你这德性也配讲证据?我的手机被抢以后往外打过几个电话,这条线索对你们不够致命吗?一群猪,进局子不用电棍伺候就招了,还用得着证据吗?
  柳苗立马灭火了,脑门儿上的冷汗嗞嗞往外冒。柳叶见状大骇,摇着柳苗的胳膊说:真是你带同学干的?好傻呀你,万一把姐夫捅坏了怎么办?快给姐夫陪个不是,求他这回放过你们,下次可不能再胡来了啊。
  柳苗硬撑着说:是又怎样?吓唬谁呀?有本事现在就叫警察来抓我。
  我肺都气肿了,一喊伤口就疼:小样儿,不看你姐的面子我早报案了,还留着你在这儿装逼?既然你强烈要求,我也就不客气了,你回去组织那几个学渣上澡堂,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坐牢吧。
  柳苗也喊:你装逼还是我装逼?你把我姐害成这样,捅残你我都不解恨。快去报警吧,我他妈要是求你就不是人!说完摔门而去。
  柳叶想追柳苗又顾不上追,不住地向我哀求道:刘角,柳苗跟你亲弟弟没啥两样,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肯定会劝他给你赔礼道歉。
  我气呼呼地说:我长这么大,蚊子没叮过臭虫没咬过,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牛痘疤,现在可好,活活挨了小舅子一刀,我他妈冤不冤啊我?赔礼道歉能解决问题吗?赔礼道歉能把我流的血受的罪赔回来吗?
  柳叶怔望着我,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我放缓口气说:不过你别怕,我到现在都没报警,不就念着这层关系吗?但我有个条件,第一,你去把我的手机要回来,第二,你把咱俩的离婚协议签了。
  柳叶惊呆了,半晌才含着眼泪说:刘角,你不是人!说罢掩面出门。
  我追出去,惊见迟丽站在门口。她冷冷地说:我什么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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