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尹宰英你这个白痴,怎么又哭了?流你那无谓的眼泪又有什么用……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啊……怎么又哭了,真是个没用的白痴。
“我先走了。”
我狂奔着夺门而出。比这两个女生的行为更让我不能忍受的,是老板的眼神。他看我的眼神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那是一种有些奇怪的、跟最开始完全不同的眼神,好像我真的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一样。让我没办法忍受。
我做错什么了,荷娜的两个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荷娜,林荷娜!你到底对她们两个说了什么?你说了我什么坏话,她们两个非要这样对我才解气?
平时都是好朋友,哪儿都没的说,可只要一听说恩谦交了女朋友,马上就变得比终结者还恐怖。说起来,恩谦交过的女朋友最后全都变成废人了吧,啧啧。
我想起了南植曾经说过的话。恩谦交过的女朋友最后全都变成了废人,一想起这句话我就开始害怕,好可怕,好恐怖!不,不会的,没理由这样的。荷娜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一个叫民基的活生生的男朋友?不会的,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突然,有人打我的手机,是荷娜。
“宰英姐,你没事吧?真不好意思!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对不起,真对不起!”
“不会啊,我没事。”
“真对不起,宰英姐。虽然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可我根本不信她们两个的话,姐姐你不可能那样的。你知道她们比我还小两岁吧,都是因为小,不懂事才惹你生气的。对不起哦,真不好意思!”
是啊,荷娜没理由那样对我的,一定是我自己神经过敏,荷娜不是那种人。跟荷娜通完电话,我还是无法止住眼泪。
我的脚步停在了泽勤和南植的练舞室门前。本想就这样走开,可是听到里面传出的音乐声,还是忍不住想下去看看泽勤是不是在里面。我轻轻打开门一看,泽勤和南植竟然都在里面。怎么可能?南植怎么会在这儿?
“哟,这不是宰英吗?”
南植就在练舞室,可恩谦还在外面找他……
“南植,你没看到恩谦吗?”
“恩谦?刚才不是在校门口跟他分开了吗?”
“你刚才没打架?”
“啊?你在说什么啊!我回家吃过午饭,然后就跟泽勤一起到这儿来了啊。好端端的我干吗要打架?”
“怎么会这样……”
如果是这样,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我不安极了,发疯一般按下了恩谦的电话号码。
“豆!”
“哦,恩谦,你在哪儿?在哪儿呢?”
“唉,烦死了。崔南植这厮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恩谦,南植就在练舞室。”
“什么?真的假的啊?”
“真的。”
“你怎么会知道?”
“我也来这边了。”
“怎么会!什么啊,这是?被玩儿死了!等我,我马上过来!”
还好,恩谦好像没出什么事。我却顿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好奇怪。”
“你怎么了,宰英?”
泽勤问。可我现在根本没力气回答。泽勤把一言不发的我搀到沙发上,安顿我躺了下来。完全没办法镇静,我的心跳得厉害。
“喂,崔南植君!”
是恩谦。
恩谦,恩谦,你现在必须留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会撑不下去的。
我还是没办法平静,在恩谦和南植吵闹的对话声中强迫自己闭着眼睛。
“妈的!哪个混蛋以我的名义整人?没来电显示吗,有没有打回去?”
“好像是公用电话,打了没人接。”
“恩谦,宰英有点儿不对劲。”
“豆?怎么了?”
“不知道,你快过来看看吧。”
泽勤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恩谦叫了过来。恩谦过来一看,大吃一惊,马上抓住了我的手。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宰英!尹宰英!”
来到我身边的恩谦把我扶了起来,我一把抱住了他。
“呜呜……”
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决堤了。实在太折磨人了,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永远忘不了老板的眼神,也忘不了短发的演技和中伤。想到这里,我的泪又流了下来。这时,我隐约想起了荷娜的话。
——虽然我现在不一样了,可喜欢恩谦的人还是很多。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哦。
难道那个短发也喜欢恩谦?
第七章 除了恩谦,我什么都不要
为什么要哭呢?一想到还要收场,我就不自在地急出了一身大汗。尹宰英啊尹宰英,你怎么这么爱哭鼻子呢,一天到晚惹麻烦!七点一到,恩谦就说自己必须回家,离开了练舞室。我很清楚他要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心里泛起了些许苦涩。
南植出去买巧克力了,练舞室里只剩下我和泽勤两个人。房间里多了一台电视机。
“哪儿弄的?”
“买的二手货。”
“哦,这样啊。这下真的有家的感觉了!”
“想离家出走的时候可以腾出来给你。”
“真的?这主意倒不错!”
泽勤也真是的,就算我真的要离家出走也应该阻止我才对吧,说什么到时候借给我用!不过也是,也许这才是泽勤的风格。
“对了,泽勤,你上次提到的伪装者的事……”
“嗯?”
“以后……以后一定要告诉我哦。”
“好的。”
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虽然恩谦在打什么工我心里清清楚楚,可我会一直装做不知道,保守这个秘密。既然恩谦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我也会选择配合他的。
“我该回家了。”
“好吧,我送你。”
“不用了,没关系的。”
“恩谦说今天必须早回家,走之前嘱咐了我好多次,让我务必要把你送回家哦。”
“是吗?”
我和泽勤一前一后出了练舞室。泽勤果然比较有成熟气质——跟南植那个淘气鬼和我可爱的恩谦比起来。
“泽勤,总觉得你很成熟呢。”
“呵,我吗?”
“嗯,跟南植和恩谦比。”
“哈!”
“干吗?我的话很好笑?”
“不好笑,可是你说错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泽勤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为什么会这样?他有时很喜欢做这种表情,令人好奇的表情。
“我们三个人要论成熟,金恩谦肯定是第一位。”
“啊?恩谦?”
“嗯。”
“切。”
“以后吧,以后告诉你。我这么说的理由……”
又是这种无法参透的禅语!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机会变成透明人,我一定要钻进泽勤的内心世界看看。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泽勤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恩谦的父母在做什么呢?”
“都很忙。”
“忙什么呢?”
“工作。”
“恩谦是独生子吗?”
“不是,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哇,真的啊?我居然第一次听说!他弟弟妹妹都在哪儿?”
“他妹妹特别聪明,现在在首尔一所精英学校上学,住学校宿舍。我以前见过她两次,长得可以说是万里挑一吧。”
“哇,是吗?不错嘛!另外那个呢?”
“他弟弟上初中,是个足球运动员。平时总要训练,所以基本不怎么回家。”
从学习天才到足球运动员,这样两个人的开支一定不是个小数目。恩谦的父母大概会十分操劳吧。这么说,恩谦去当服务生是为了分担父母的负担?哇,这样的孝子还真是难找呢!泽勤应该没骗我吧,他的话还是前后一致的。最成熟的人是恩谦,和这句话也刚好符合呢!太好了,我的心结多少解开了一些。
“晚安吧。”
“嗯,路上小心!”
“怎么那么开心啊你?”
“呵呵,有好事呗。泽勤再见!”
“嗯,再见!”
泽勤真是个好人,走之前还不忘帮我解开疑团。呼,真是太好了!
一进家门,只见老妈正眉飞色舞地和什么人通着电话。宰媛似乎对通话的内容很感兴趣,竖起耳朵站在一旁偷听。
“干什么呢?”
“姐,姐!你还记得民永哥吗?”
“啊?谁啊?”
“就是那个啊,以前和咱们家住邻居的超级美男!”
“那又是谁嘛?”
“哎哟,急死我了!真想不起来?你那时还哭着闹着非要嫁给他不可呢,怎么就全忘了?脑子进水了吧你?”
可是我就是完全不记得了啊。我连一点儿印象都没有的事情,真不知宰媛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民永哥不是上初中时就去美国留学了吗?那时你还哭着不让他走呢!可是民永哥说他没别的选择,于是你就说了啊。”
“说什么?”
“你说:‘等你回韩国以后,一定要跟我结婚!’”
“什么话,我根本不记得有过这种事情!到底是谁?我的奇怪言论还真不少!”
“头脑简单!无知透顶!”
一下子被宰媛骂得有点儿愣住了。被她这么一折腾好像还真有了点儿印象,可是怎么会忘得这么彻底呢?
“民永哥今年二十六岁,他现在工作很拼命,正准备接手他老爸的公司呢。不错吧?前途一级棒,家庭条件一级棒,长相也是一级棒哦!”
“他去美国是什么时候?”
“十六岁的时候。”
“什么?就是说,我那时才十岁?”
“嗯!”
“那你才七岁啊!你怎么会记得?”
“其实我只记得他的脸啦,在老妈旁边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其他的。”
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不去理会宰媛的教训了,真是万幸!我进了自己的房间,最近都没有清扫过,里面乱糟糟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