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辞- 第21部分

　　我说道：“好。”

　　这天晚上，我在卧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文起在外间厢房听到动静，问道：“哥哥，怎么了？”

　　李世民在太原府找了个死囚，冒充是悬薄山的匪徒头人张大彪处死，把文起的盗贼历史抹煞干净，又把他当做是舍人收养到济世救命，跟我住在一起。

　　我踌躇了阵，说道：“文起，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文起推门进来，“什么事？”

　　我说道：“你走进些。”

　　文起走到我榻前，点燃桌上的烛火，温言问道：“怎么了？”

　　我犹豫了阵，自被子底下掏出柳庆给的玉牌，交在文起手里，“这样东西你帮我收着。”

　　玉牌根本没丢，只是我不想轻易还给柳庆，所以私自藏起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欺骗柳庆，心里忐忑不安。

　　文起借着烛火扫了玉牌一眼，“这是什么东西？”

　　我说道：“我不知道，你小心收好，”我沉吟了阵，“我有预感，这物品一定有大用处。”

　　文起若有所思的笑，“这样啊，”他想了想，把玉牌小心收进衣内，说道：“我明天拿去清风观，找魏征看一看。”

　　我说道：“那个人信得过么？”

　　文起笑着说道：“放心，信得过的。”

　　九月二十四，因为悬薄山的盗贼问题业已解决，圣上决定北巡，只是把时间后移到十月中旬。

　　九月二十六，李世民安排去孟门山的家将搜索出卢迈，秘密执回太原。

　　九月二十七，李建成和李世民两兄弟，带着经过孔慈改造的破阵舞女伶团进京，请清商直长淳于量审核，李玄霸押着卢迈悄悄混在伶人团里边，充当乐师。

　　十月初二，李世民从长安送回消息，破阵舞通过淳于量审批，获得在圣上跟前汇演的机会，当然，卢迈功劳至大。

　　十月初三，我收到李世民暗中差人送来的密信，他在信中嘱咐我，在他离开期间，如果有雁门关来的人，要求拜访他，那就是始毕可汗差来的信使，让我负责接待。

　　十月初四，有个自称是叫做张五逊的人，到太原府求见柳庆，说是他的同乡，听说他在此间当差，特意过来拜访，守门的家丁进济世救民通报，柳庆当时正在写字，听到这消息，脸色刷的雪白。

　　我问道：“是来要玉牌的人？”

　　柳庆点头，他握着毛笔的右手轻颤，笔端墨汁撒了一纸面。

　　我于心不忍，很想脱口说出玉牌就在我手上，其实并没有丢失，但是话在嘴边打转良久，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柳庆深吸口气，放下毛笔，出了会神，跟着出门去见张五逊。

　　当天夜间，他没有回府。

　　我失眠了一整晚，到天明时候，终于下定决心，要把玉牌还给柳庆。

　　我进到厢房摇醒文起，“文起，把那面玉牌还给我。”

　　文起睡眼惺忪，“什么玉牌？”

　　我说道：“就是我之前给你那面。”

　　文起没做声。

　　我心里开始发毛，“你该不是把玉牌弄丢了吧？”

　　文起还是没做声。

　　我额间正经开始冒汗，“丢在哪儿了？”

　　文起说道：“哥哥你别慌，玉牌没丢，只是这会儿不在我手上。”

　　我暗自松口气，“那在哪里？”

　　文起说道：“在魏征手里。”

　　我说道：“你即刻去替我拿回来。”

　　文起说道：“好吧。”

　　他穿上衣服出门去拿玉牌。

　　但是直到这天中午，文起也没有回来。

　　柳庆也不见踪影。

　　我如坐针毡。

　　等到傍晚掌灯十分，家丁进门通报，说有一个叫做裴虔通的人，从雁门关来，要求见二公子，说是有要事，现在二公子不在，问我是否可以代为接待。

　　我心里一跳，想起李世民出给我的密信，这个叫做裴虔通的人，多半就是始毕可汗的密使了。

　　我让家丁把他领到书房。

　　裴虔通见到我，打量了一阵，说道：“是晋阳县令刘文静大人吧？”

　　我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裴虔通笑着说道：“许多年前，在长安明大学士的府上，有幸见过先生一次。”

　　我干笑，“是么？”为什么我全不记得他？

　　裴虔通笑道：“是，”他想了想，说道，“那天是中秋，我到明大人府上兜售小丫鬟，你到明大人府上喝酒赏月，我和你错身而过，看过你一眼。”

　　我心里惊讶，“一直记到现在？”

　　裴虔通含笑说道：“对，我记忆力惊人，而且眼力也极好。”

　　我沉吟了阵，转口问他今次的来意，“你今次找二公子，是为什么事？”

　　裴虔通笑道：“我有个口信，要捎给他。”

　　我说道：“他不在，去长安了。”

　　裴虔通皱眉，“这样啊，”他斟酌了阵，“那么他有无交代由谁负责接待我？”他补充出自己身份，“我是始毕可汗的信使。”

　　我说道：“有的，我。”

　　裴虔通露出笑容，“很好，那么刘大人，烦请你跟我走一趟雁门关吧。”

　　我心里一跳，“去雁门关做什么？”

　　裴虔通笑着说道：“当然是见始毕可汗，二公子差人盗走可汗的狼头令，不就是为了要见他一面么？”

　　我额间开始冒汗，吃吃说道：“话是不错，但二公子只吩咐我接待你，可没说要让我和你一起去见始毕可汗，这样重大的事，还是等他回来，由他自己处理妥当些。”

　　裴虔通呵呵的笑，“等不及了，一天都不能耽误，你即刻启程跟我走。”

　　我心里暗暗叫苦，定了定神，说道：“我可以跟你走，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不知道二公子到底想要跟始毕可汗商议什么内容，你把我叫出，也谈不出所以然来的。”

　　裴虔通说道：“这个你不用操心，”他意味深长的笑，“始毕可汗对于二公子想要和他商议的内容，有非常明确的认识，你今次去见他，只不过是把他的意见带回来，反馈给二公子知道就可以了，其他的，你不必多想。”

　　我无奈说道：“好吧，我跟你去。”

　　这时裴寂推门进来，“文静，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裴虔通眼中波光微动，全身肌肉绷起，“你听到我们谈话了？”

　　裴寂冷笑，“听到怎样，没听到又怎样？”

　　裴虔通狰狞的笑，“很好，”他出其不意攻到裴寂跟前，单手掐住裴寂咽喉，他的手坚实有力，转眼之间，裴寂面色青紫，眼珠翻白。

　　我连忙说道：“住手，别杀他，他是二公子最亲近的人。”

　　裴虔通狐疑看着我，扣住裴寂咽喉的拇指微微松开，裴寂大口呼吸，剧烈咳嗽。

　　我心念千转，“这样好了，你带他和我一起去雁门关，见始毕可汗，”说完又补充一句，“二公子差人盗狼头令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他投入二公子门下的时间，甚至比我还长，是二公子很信得过的心腹。”

　　裴虔通沉吟了阵，说道：“好吧，那就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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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品　阿含经　第二十三章　遇险

　　（起2Q点2Q中2Q文2Q网更新时间：2007…1…6　13：39：00　　本章字数：3129）

　　当今圣上喜欢乘坐龙舟出游，继位以来每年都在大力拓展水路交通，本朝的水路运输网络因此前所未有的发达，我们今次去雁门关，走的也是水路，从太原府外城码头出发，沿着西海道，经过燉煌、贾胡堡，就可以进入雁门郡内，按照行程估计，我们头天早上出发，第二天上午就能到达。

　　船是裴虔通找的，不大，但非常坚固。

　　我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西海道出神。

　　十月秋高，夕阳璀璨，金色阳光洒在海面上，碎碎点点，像是金叶子落在水中央，闪闪生光，刺得人眼睛生痛，天空高远，雁字成双，齐齐飞向南方，我叹了口气，说不出的惆怅。

　　裴寂听到我叹息，撩开船舱的珍珠帘子出来，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说道：“沧海多么辽阔，再也不能回头。”我今次去见了始毕可汗，自此以后，是真的要生死都和李世民绑在一起的了。

　　裴寂说道：“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没做声，我不害怕，我只是后悔，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会约束自己的好奇心，不收明月做书僮，不要卷入这些无谓的纠纷。

　　裴寂宽慰我：“文静，你相信我的眼光，二公子有野心和抱负，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你没有跟错人的。”

　　我苦笑不已，裴寂说的不错，李世民确实是个有野心也有抱负的人，而这正是我担心的。

　　我个性谨慎保守、消极退让，而有野心和抱负的人，不需要谨慎保守、消极退让的僚佐。

　　所以迟早有一天，李世民会发现，我不是个可以辅佐他的人。

　　那一天，就是我的死期了。

　　裴寂说道：“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

　　我满肚子的心事，还要打起精神敷衍裴寂，“没想什么，裴寂，你到太原府的时间比我长，李家的几位公子想必你都认得了吧，能不能帮忙介绍下，我想知道他们各自的脾气性情是怎样的。”

　　裴寂笑出来，玩味的打量我，“太原李家这一辈的公子爷，一共是有四位，都是唐国公的正妻窦夫人生的，分别是大公子建成、二公子世民、三公子元吉以及四公子玄霸，除了四位公子以外，唐国公还有四名妾室，前后一共生有二十四位小姐，这二十四位小姐当中，最为有名的就是五小姐昭，今年好像是十六岁，已经许给了临汾柴家的小公子柴绍，说是明年中成婚，至于李家这些公子小姐的性情，”他圆滑的笑，“说不好，个人立场不同，见解自然不一样。”

　　我哦了声，小心的问到点子上，“关于大公子建成，你有什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