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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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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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们仰天长笑:“人生至憋屈之事:我的前任,前任不是我。”
  有时候想,如果这种神经病也能叫做女人,我就去医院安个JJ,跟女人划清界线。
  等紫伊酒醒,老杨送她回了寝室,返回的路上顺便把我捎到丢丢家楼下。
  “你不上去跟丢丢备个案?万一你老婆找他对口供呢?”
  “不用,没事儿。”杨思冠语气淡淡的,抬头看了楼上的窗口一眼,“你回去好好休息……哦对了,今晚是你第一天上班吗?那我不去卡萨布兰卡了,晚上给你捧场去。喜欢什么花?可别说你喜欢水果篮儿,跟探病似的面子上不好看,想吃什么等下了班我再给你买。”
  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这人实诚,不要脸皮,单喜欢能吃能喝的。
  我可劲地想了半天:“这花吧,我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你拣便宜的扎一捧就行了,最好撕心裂肺喊着我的名字冲上台来献花,然后再被保安拳打脚踢地撵下去,这样大家就会误以为我小有名气了。”
  杨思冠哈哈大笑:“好吧好吧。”
  我也跟着笑。笑归笑,我不会傻到相信他真敢冲上台。
  像他这样的身份和性格,往顶浪漫里揣测,也只会鬼鬼祟祟地倒提着一束玫瑰花,像拎捆大葱似的给我搁到后台化妆间,碰上个把好奇心重的人发问,可能还会胡说八道“我是她表叔”以逃脱著名作家姘上酒吧歌手的嫌疑。
  其实我真不稀罕花这东西,姐们以前逢年过节就给楼下花店提供货源,人家只按40%的价格回收就够我在KFC逍遥俩星期的。最特殊是刚认识尹风不久,碰上圣诞节,他送了我6朵玫瑰。当时我羞怯得小脸通红不敢吱声,晚上悄悄跑去问孙姜,送6朵花是什么含义。他说这在音阶里念“拉”,就是人家想跟你拉倒的意思。
  我的心都碎了。
  后来才知道当时尹风所有零用钱只够买6朵玫瑰,孙姜那解释纯属妒忌。
  这就是不团结邻居的代价。
  那以后尹风就把我这货给订了,不许我再跟花店老板狼狈为奸,于是放风出去说我有花粉过敏症,谁给我送花得搭两根虎鞭解毒,小伙子们作鸟兽散。
   。。

青春的庙 31(1)
我变成深灰色
  光线不会再爱我
  这世界总会有人欣赏我
  在落叶的背面
  我在等我的春天
  天黑前我希望被人发现
  我在白天像一只蝴蝶
  为了做梦才飞到黑夜
  我在晚上像一只蝴蝶
  找白天没有的一切
  很喜欢陈琳的这首《十二种颜色》,歌词十分精致,像吴虹飞的那首《蝴蝶》。
  “有谁知道蝴蝶在用黑色的唇歌唱,有谁知道蝴蝶夜里她们在哪里游荡,有谁曾经真心真意爱上一只蝴蝶,有谁知道蝴蝶从来不能自由地飞翔。”
  不过吴虹飞的声音实在太聒噪了,跟刚投入装修的新房一样。
  我不知道杂志上那些赞扬她歌声美妙的家伙都是用身体哪部分听声儿的,多半夸的是伴奏部分。老实说听她的歌很折磨人,调儿一起就气喘吁吁的,我都恨不得钻进MP3里替她顶那些高音。主席一大把年纪了还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咱就实事求是地夸她身材脸蛋儿不行吗?
  苏涟一听我批评吴虹飞就不高兴了,说我们家虹飞哪儿招你了?觉得她声音不好听那是你审美有问题,你老说吕燕长了张迎面撞上轧路机的脸可不照样有人觉得她是美女吗?
  我赶紧撇清关系:我没说你家虹飞的歌声跟吕燕的美艳一个档次。
  苏涟自知口误,咬着小辫梢儿一扭身跑了。
  所以说,一个粉丝素质不佳,可能毁了偶像辛苦一辈子塑造起的形象。
  第一天上班比我想象中顺利,既没有哭着喊着上来抱我大腿的也没有忍无可忍轰我下去的,证明我的声音还不至于令人犯罪,仅在悦耳的范畴之内。
  这个事实多少让我有点沮丧,同时明白迈克尔杰克逊为什么花钱雇人冒充歌迷往舞台上冲杀。
  ——歌手的成就感与歌迷的理智成反比。
  杨思冠居然很守信,在我唱歌的时候捧了束花上来送我,文质彬彬的,保安也没好意思打他。
  花不是玫瑰,我不认得,反正宵夜的时候丢丢长叹了口气:“折现都够你一天工资了。”
  我听了一阵肉痛:“你还不如扎一卷人民币送我呢!要这么贵的花有什么用?我屋里只有半包一次性纸杯,你看我捡个酒瓶子回去能将就插插花不?”
  老杨依旧气定神闲:“那改天我送你个花瓶。”
  丢丢掐了他胳膊肘儿一把:“死鬼,对大姑娘倒挺殷勤,给我送的签名书呢?”
  “在签……正在签……”老杨唯唯诺诺。
  我看着两人眉眼传递间饱含深意,倍儿别扭,扬手把老杨肩膀一拍:“签个名儿还要费老鼻子劲儿?你当是刻碑啊?就是没书送也犯不着自惭成这吧,瞅你这羞答答的小模样儿,甭提多惹人怜爱了,看不出你一大把年纪还有老玻璃的潜质。”
  老杨皱起眉头不理我。
  丢丢立刻轻斥:“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想吃芝麻馅儿汤圆。”知趣改口。本姑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杨小伙儿不说话。
  三碗汤圆端上桌,我瞟见杨小伙儿仍然神情阴鸷,沉默不语地吃着汤圆,心里既尴尬又难过,于是编了个故事试图逗他开心:“跟你们说,小时候我们家特穷,有一年我斥巨资跟表妹团购了一碗汤圆,我担心她嘴大吃得比我凶,就骗她说汤圆心儿里是烫的,我先尝几口,等凉了再叫她一起吃。我才吃了几个,她忽然指着碗惊呼‘姐,你看那坨芝麻好像是苍蝇’,我心想小嫩狐狸还想跟老猎人比心眼儿,睬也不睬她继续大口抢食儿,结果吃到最后发现果然有一头苍蝇,我恶心坏了,表妹却笑嘻嘻地说,谁让你只顾吃汤圆不理我,活该你丫吃苍蝇……”
  杨思冠终于破臭脸为笑,随即又板起脸:“来段儿《卖汤圆》,唱得好才理你。”
  我只好拿碗挡住脸,满腹委屈地当街献丑。
  杨思冠摇头晃脑地打着拍子,不时给我提词儿,还指出我的声音太小了。
  我恨恨地想,你拽什么拽,你丫唱歌还不是跟蚊子大喘气似的。出名人不打逛语,杨思冠唱歌我真的听过,啤酒上头的日子里他没经得住我军刑逼,给我哼了几首歌,尽是些百度搜不到的,什么达明一派的《上路》,李国祥的《摘星的晚上》……全他妈是七、八十年代的粤语歌曲,欺负我年纪小听不懂。老杨摇摇头为我惋惜,说粤语歌里精华多了去了,我搜肠刮肚地想起一首歌,庄严地对着他唱:“害鸡,贼系你地旮……”
  我问他最喜欢哪个歌手,他不说话,在我手心里写“文二三人禾”,我脱口而出:“齐秦!”

青春的庙 31(2)
“嗯。你也喜欢齐秦?”他一脸惊喜。
  “我喜欢周杰伦。能猜出齐秦来有什么稀奇?七十年代的文化人儿不都是在他的歌里泡大的吗。”
  老杨一脸惆怅。
  这娃就是爱故弄玄虚,按李琦老爷们儿的说法就是“不好好说话”,你直接说喜欢齐秦我又不会怀疑你性取向,非要人猜字谜。我心想他说不定###都用文言文的。杨夫人得多么博学才能配合他啊。邻居们得多么憨厚才能不报警啊。
  想到这里,我叽叽嘎嘎地傻笑起来。
  丢丢同情地看着我,嘴里衔着块儿汤圆含糊不清的:“这孩子严重丢脸导致精神分裂了……你这不光是卖唱,还卖笑呢?”
  “怎么样,笑得好看吧?”我搔首弄姿。
  “好看,真好看。”丢丢点头,紧接着补充一句,“多好看啊,两颗雪白的大板牙锃明瓦亮的,拿鞋油刷过吧?”
  我舔了舔了利齿,沾沾自喜:“这是我吃饭的家伙,当然要保养好。”
  “你那么能吃,有余粮吗?”
  “没余粮不是有地主嘛,”我朝杨思冠呶呶嘴,“我不会赚钱难道还不会打劫啊?”
  丢丢一口噎住:“不要脸!”
  “跟你要脸我多吃亏啊……”
  杨思冠一边欣赏我俩表演相声艺术,一边悠然自得地吃汤圆,每消灭一个就揉揉我头发表示心情不错。
  还是当闷蛋幸福,不必像个交际花似的对现场气氛负责。
  送我们回到楼下时,杨思冠像是无意提起:“小白,元旦文艺演出你记得报个名。”
  我毛了:“你嫌我脸盘儿大丢不尽是吧?”
  “胡说,小白脸不大,是个不施妆天然样的漂亮汉家姑娘。”他的眼神略带责备,温柔无限,“我跟你们冯主任谈过了,上次学校的国庆演出并不成功,所以这次评委会有品位些。嗯,反正你乖乖的去报名,听我的没错,保证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
  我翻他一白眼:“上次你还怂恿我写作文呢,结果看完了送我一瓶儿恒顺陈醋。”
  他哈哈大笑:“谁知道你会写得那么酸。”
  我语塞了,扭扭捏捏地脸发烧。
  当时我预备跟从时下大流写个玄幻的本子,女的貌美如花善良如我,男的则是个邪恶牛逼的背叛者。由于大淫无疆,在文中,我还恬不知耻地把第一人称塑成了一位痴情的未成年小天使。
  第一章
  我迷路了。
  这是我两天以来走过的第二十七条马路。
  阳光生疏地照在街上,我蜷缩着疲惫的身体,瑟瑟发抖。
  有许多双漂亮的鞋子匆匆迈过我眼前,熟练地忽略着我这毫不起眼的意外。这个世界太美妙了,每个人都在赞叹中眼花缭乱,渐渐忘记自己远比世界重要。只有我匍匐在路边,灰旧得像一段阴影的蛇足。因为异于同类,所以不可理喻。他们只看得到我的狼狈,却看不到我的翅膀,所以连施舍都羞于启齿。
  人间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也许太阳的温度正在被空间稀释,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已经快要彻底冻僵。
  这就是冬天了吧,他说会很寒冷。我奄奄一息地想。
  冷风缠吻着我裸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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